宋知礼皱着眉头,轻咬薄唇看着面前仅剩的筹码。而赌桌那头,莫燕莎一手托腮一手在骰盅上轻敲。翘起二郎腿,那红色纱裙轻拂肌肤般滑落,露出娇嫩细腻光滑柔软的腿。
“小妹妹,再输一把,你们连借的筹码都没了哦。”
是的,萧阳羽这次只带了百两,可现在已经输了近万两了。至于金沙赌坊为什么会借钱给他们,自然是因为有恃无恐。
这单纯猜大小的游戏,只是每轮赌注都要翻倍于上一轮,一共玩十局,五十两起步。起初宋知礼还在犹豫,可莫燕莎刻意让了她几手后鱼儿就上钩了,第七把仅一把就将赢来的筹码全数归还,第八局就已经输出去近七千两,如今还有最后两局,若是全输的话,三万两……
莫燕莎坐庄,能随时改变骰子点数,宋知礼坐庄她又能将骰子点数听得清清楚楚。
这赌局,宋知礼就没了赢的机会。
莫燕莎不再给机会,手中骰盅高举,骰子在半空中激烈碰撞,声音像极了索命小鬼催命的声音。
三万两白银,若是还不出去。两人清楚自己面对的,将是什么后果。
孟知行…你在哪儿啊…
知礼额头布满细汗,偷偷看一眼台下被几个男人围住的萧阳羽,心里叫苦不迭。
啪!
轰!
骰盅落桌的声音和玄甲卫踹开赌坊大门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玄甲卫的反应有多迅速?在赌坊打手还在惊吓中的时候,玄刀就已经架在他们脖子上了。
见到救星,宋知礼高兴得不得了,可惜碍于身后两个大个儿的威胁,不敢表现得太明显。眼神带着些许自豪和挑衅,好像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似的看着对面的莫燕莎。
孟知行缓步走进赌坊,先是瞪了一眼小阿礼,然后才是与那金沙赌坊的老板娘眼神相撞。可谁曾想这莫燕莎似乎对于这场面不太有情绪变化,只是挑眉依旧勾人地笑:“阿行大人,稀客啊。”
孟知行闻言,浅笑,微微鞠躬后视线再次回到小女娘身上,笑容消失,语气似是要杀人:“过来。”
“好嘞哥!”
宋知礼还是分得清局势的,孟知行再生气,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现在明智的人都会选择抱紧统查府肆部副执的大腿,脱离这个‘阎王殿’
可是刚起身肩膀两边就有两只大手将其摁回椅子。
孟知行双眸一凝,浑身罡气骤然爆发,一字一顿:“放,开。”
内力如巨浪般掀翻阿礼身后两人,而宋知礼只觉得一股清风拂面,温柔和煦。
见这人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赌桌四周的打手就要动手,可是莫燕莎抬手制止了他们:“跟这帮人动手,你们怕是几个月下不去床了,把那两个带下去吧。”
“可是…”
手下好像不服,被莫燕莎剜了一眼也就老实了。
孟知行抬步走上平台,提着阿礼的后衣领丢给了萧阳羽:“把她带回马车上,我回来前若是跑了…”
“你放心,我没了她都跑不了!”
看样子所有人都分得清局势,桀骜不羁萧阳羽也是这般。
“等等。”莫燕莎再次出声,妩媚眼神含笑看着孟知行,“赌局没结束呢,规矩不能破了吧。”
莫燕莎缓缓起身,去到萧阳羽身边,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从他怀里拿出了那枚玉镯,萧阳羽慌张伸手,莫燕莎却已经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两人相隔十余步,萧阳羽也已经是一品身手,却没有丝毫察觉。
什么离奇的功法…
“这个不行!”萧阳羽惊惶出声,一个踏步上前,抓向莫燕莎。
可这位老板娘脚尖轻巧一点便上了二楼,看着萧阳羽笑得更加勾人:“萧公子,愿赌服输可是江湖规矩。”
“我管你什么江湖规矩!”
萧阳羽动了怒,右手在腰间叩住猛地拉出,霎落剑寒光乍现:“今日这镯子你若是敢收,我就拆了你这金沙赌坊!”
莫燕莎瞧这架势,依旧不急不缓,懊恼问孟知行:“阿行大人,你们统查府就是这般行事?”
发生这一切,孟知行一直在冷眼旁观。
江湖规矩不能破,可他孟知行也有自己的打算。屠子开口道:“镯子还请莫掌柜保管一日。”
“可以。”莫燕莎调皮歪头,思考道,“相比于这镯子,我还是喜欢现银。只不过三万两现银怕是难搬,不知阿行大人需不需要帮手?”
“不劳莫掌柜费心了。”孟知行抱拳。
萧阳羽没法子,只能带着阿礼回马车上等他回来。
赌坊内,玄甲卫和打手各站一边,孟知行和莫燕莎回到了掌柜的书房喝上了热茶。
孟知行终于能开门见山:“莫掌柜搞这一出,是为何?”
莫燕莎假装没懂,反问一句。孟知行将茶碗前推:“莫掌柜用着叁部资源,开了这家金沙赌坊,还真的将自己当成掌柜的了?”
“阿行,都是同僚,说话莫要这么难听嘛。”莫燕莎恼怒叹气,“叁部消息全在我这儿中转,当时我提出这想法阁主可是很赞成的呢。”
“不知阁主,有没有让你将金沙赌坊发扬光大?做成个吃人不吐骨的行当?”孟知行犀利回应。
莫燕莎不以为然,将他不喝的茶水倒掉,自己柔饮小口:“我不将它名气打出去,统查府何来那么多江湖消息?十年时间,我将这金沙赌坊开遍了全玄阳,甚至开去了大夏。江湖消息,有半数都是我金沙赌坊提供的。阿行,你大有一副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感觉。”
女子伶牙俐齿,孟知行甘拜下风。转而问道:“施乐咏,昨夜果真在此?”
莫燕莎得了便宜还卖乖:“百两一问。”
孟知行默不作声,将狴犴放到了桌面上,然后自己拿起茶壶倒上一杯热茶。
莫燕莎嘴角颤颤巍巍笑笑,算是怕了这屠子“在此,二楼雅间,昨夜赌到后半夜,好几次看错了点数。到最后甚至将全场的酒水点心钱都付了,加上自己昨夜输的,近千两黄金了。”
房间陷入寂静,孟知行手指有规律的轻敲桌面,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