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哒哒驶入唐宅。
唐云下马车后,王氏、柳氏率先热情迎上来,黑球也甩着尾巴跑过来蹭蹭唐云。
“二娘回来啦。”
最近每天早上都有猴子来送新鲜的猎物,几人天天吃肉,王氏和柳氏气色都好了许多,王氏还有了双下巴。
“爹,小爹,我回来了。”唐云笑着打招呼。
王氏仔细端详唐云,一脸心疼,“瘦了,读书太辛苦了。”
有一种瘦,叫你爹觉得你瘦。
唐云失笑,“不辛苦,我还要给您考个状元回来呢。”
说完她去看她的两个夫郎,本以为可以看到两双欣喜的目光,谁知和她视线一对上,两人皆目光躲闪。
唐云:?
她将鸟笼放在地上,对两人招手,“过来。”
“妻主。”
两人走来一同行礼。
唐云眼睛微眯,“刚刚在做什么?怎么都一副心虚的模样。”
“没做什么,哥哥在教我习字。”
唐斯年镇定回答,他看向韩策,“是吧,哥哥。”
“嗯。”韩策已经收拾好自己莫名的羞耻心,淡定回答。
唐云左右看了看,两个夫郎竟瞒着她有了小秘密了,行吧,只要两人能和谐相处就好。
她点了点头,向谢荷挥了挥手。
谢荷从马车上搬出来好几个箱子,她的三个夫郎也上前来帮忙。
唐云指着一堆箱子,“这是我给你们买的礼物。”
谢荷打开箱子,有暖手炉、披风等御寒物件,还有香炉、花瓶、书画等风雅挂件和摆件,还有许多男子佩戴的耳环、发冠、抹额等首饰。
里面有许多东西是唐云从唐卉家薅的羊毛,趁这个机会将东西由暗转明。
“你们看着喜欢的自己挑一挑。”
“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谢谢二娘。”
王氏和柳氏都欢喜上前挑选礼物。
唐云拦住两个夫郎,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白色玉佩系在韩策腰间,接着又掏出一个同色玉佩系在唐斯年腰间。
“这是单独给你们的,看看喜欢吗?”
韩策的是半块鸳鸯同心佩,唐斯年的是半块鸳鸯如意佩,唐云腰间也系着半块鸳鸯玉佩,和两人的玉佩都能完美契合。
“我很喜欢,谢谢妻主。”韩策用一双含情的俊眼凝视着唐云,嘴角微微上扬。
唐斯年拿着自己的玉佩和唐云的合在一起,又拿起韩策的玉佩尝试,发现也能和唐云的玉佩合为一体。
他惊叹不已,“妻主好厉害啊,我和哥哥的玉佩完全不一样,但都能和妻主的玉佩完美相合。”
唐云含笑道,“喜欢就好。”
她拍拍两人的肩,“去箱子里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几人分好礼物,谢荷的三个夫郎小心翼翼将礼物搬到男主子们的房间。
被遗忘在地上的哈士葵左右看看,没人搭理它,除了一只狗。
体型庞大的黑球蹲在自己的笼子旁,正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哈士葵。
哈士葵抬起爪子,自己打开笼子,大摇大摆从笼里走出来,很是凶狠地叫嚷,“看什么看?想打架?”
“汪?”
见它能口吐人言,黑球歪着脑袋看它,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哈士葵亮起尖利的爪子,对着它就是一挠,进入新领地的第一步,和领主干一架,确立自己的霸主地位。
黑球前爪一抬,就将哈士葵死死按压在地。
哈士葵:……
剧本不是这样子的!
黑球张开血盆大口,就将它的新玩具叼在嘴里,来回甩动的尾巴彰显了它的好心情。
哈士葵拼命挣扎,“主人救命!主人救命!你的心肝小宝贝要被吃掉啦!”
这时,王氏等人才注意到哈士葵。
“二娘,这是?”
“哈士葵,我买的鹦鹉。”
唐斯年惊奇,“这鸟还能说人话呢。”
韩策仔细观察片刻,“是葵花凤头鹦鹉,这鸟比较罕见,很难找到,妻主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和价钱吧?”
听到花了大价钱,王氏连忙拍拍黑球的狗头,“黑球,不能吃,快吐出来。”
黑球委屈呜咽两声,乖乖地吐出哈士葵。
哈士葵一脱离苦海,立马振翅飞到半空中,转头就挠了黑球一爪子,又迅速飞远,它立在墙头,得意洋洋,“打不着,打不着!”
哈士葵那一爪子,对内劲后期的黑球来说不痛不痒,它兴奋地跑到墙角,冲着哈士葵叫唤,“汪!汪!”
它以为哈士葵在跟它玩呢。
唐云没管这场闹剧,她疑惑地问韩策,“大价钱,三百两算吗?”
韩策很是惊讶,“三百两?”
他一顿,反应过来,“卖鸟给妻主的是谁?她是不是有事相求?”
唐云回想苏月提鸟笼给她时的表情和神态,摇头失笑,“我猜她可能不知道这鸟的珍贵,不知道她现在还好不好。”
苏月现在很不好。
她一回苏府,就被她娘握着竹条劈头盖脸地打了一顿,她被打的一脸懵,用余光向她爹求助。
结果她爹只是一脸心疼地看着他,劝是一点没劝,她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现在,她正跪在祠堂,手里提着毛笔,俯趴在地上抄写《学子规》,嘴里念念叨叨的,“不就是一只鸟么,怎么这么小气……”
“那是普通的鸟吗?那是你娘我花了一千两银子竞价得来的!”苏母一脚踹在她屁股上,“我本来是想提着鸟去嘲笑李老太的,结果鸟不见了,我反而被对方嘲笑,你娘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还敢小声嘀咕,给老娘边抄边念!”
苏月身体前倾,身上的配饰发出丁零当啷的脆响,手里的毛笔一晃,笔尖在刚抄好的宣纸上留下长长一道痕迹。
她忍着怨念,换了张新的宣纸,边抄边念。
然后,屁股上又挨了一脚,随之而来的是她娘那震雷般的声音,“念经呢你?大声点!”
苏月深吸口气,大声道,“孝悌也者,其为人之本与……”
“苏胡安,你看着大小姐,不抄完一百遍不准她出祠堂!”
苏胡安垂手应诺,一脸严肃地站在苏月背后盯着她。
苏母则背着手气呼呼地大步往外走。
片刻后,墙后突然探出一个头来。
阿福环顾四周,回头小声道,“三少爷,家主已经走远了。”
苏明整理好衣襟,轻咳一声,气势汹汹地转出墙角,走进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