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谢荷敲响致知斋的大门。
大门打开一条缝,一个不苟言笑的婆子往外看,她注意到唐云腰间的腰牌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打开大门。
等唐云和谢荷走进门内,婆子“砰”地关上大门。
绕过影壁,是一个巨大的庭院,中央是假山流水,四周树木葱茏。
左边隐隐传来朗朗读书声,按宋思说的,唐云径直往前走。
学舍的钥匙上挂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竹苑六号。
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往里走,两旁都是紧挨着建筑结构相似的院落,门口廊柱上刻着某苑某号,两旁则种着不同种类的花木。
唐云找到竹苑六号,用钥匙打开铜锁,进去后先是一片空旷的庭院,种植有树木花草,两旁围绕着一圈回廊,廊下有石桌和石凳,一块影壁隔开庭院和学舍。
影壁后的学舍呈半包围状排开,共三座学舍,中间有一口井。
左右两座学舍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唐云推开正中间的房门,大门打开,隐隐有灰尘浮在空中。
“主子,您在一旁歇会,奴先来打扫一遍。”
谢荷将行李放在地上,撸起袖子,先去井旁打了一桶水。
“一起。”
唐云撸起袖子加入。
一座学舍共三间房,正房和左右两个耳房。
左边可以当书房,右边当谢荷的房间,唐云睡正中间,房内有浴桶,用屏风隔开。
没一会,学舍就收拾干净,谢荷取出行李为唐云整理房间。
唐云则抱着书去了左边的耳房,书架是没有的,只能暂时将书放在案几上,再从空间里拿出几套上好的笔墨纸砚摆好。
谢荷收拾完唐云的屋子后,才去收拾自己的屋子,唐云换上蓝色学子服,将秋水刀挂在墙上。
收拾好后,唐云才出门,谢荷背着箱笼跟在身后。
一路来到致知斋丙班,此时早读已经结束,一位夫子正在台上授课。
蔡夫子看到匆匆而来的唐云,停下讲学,直接问:“唐云?”
唐云在门口双手行礼,“见过夫子,学生正是唐云。”
蔡夫子点头,显然是早已知晓此事,但丙班的学子们则躁动了。
新同窗!
一群人开始交头接耳。
蔡夫子一把戒尺拍响桌案,高声道:“安静!”
众学子瞬间安静下来。
“你找个空位坐。”
“是。”
唐云接过谢荷手中的箱笼,在教室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蔡夫子接着讲课,唐云听了一会,便从箱笼里拿出《论语》。
教室里的学子们看似在安静听讲,实则悄咪咪扭头打量唐云,其中有一个人的目光最为火热。
唐云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花孔雀”,学院内要穿学子服,但不限制配饰。
这人便戴着顶镶嵌有蓝色和红色宝石的发冠,用来固定的发簪两侧垂下长长的金链子。耳间佩戴着珍珠耳环,胸前挂着一串富丽堂皇的璎珞,背后垂下流苏。腰间系一条三尺宽的腰带,上面镶满大小相同的珠宝,各种配饰如腰牌、玉佩、香囊等物悬挂其间,整个人闪闪发光。
似乎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有钱。
这花孔雀看着有点眼熟,唐云翻找原主的记忆,哦,想起来了,苏月,两人曾经是同窗,但两人不熟,只是几年前苏月就是这样一副骚包样,印象比较深刻。
但都多少年了,对方还待在致知斋,嗯,确认是个学渣。
唐云不理旁人的目光,翻开《论语》,认真听夫子讲课。
修身斋。
早读结束后是诗赋课,上课的夫子性子比较不羁,拟定一个主题,让学子们自由讨论。
林雪身边围着一堆人,气氛热烈。
林雪隔着蓝白色的学子服,看向身边同样围着一堆人的宋思,眯了眯眼,状似不经意间询问:“宋学友一向是最爱学习的,早读从未迟到过,今日怎么……”
她轻蹙眉头,十分担忧的样子:“莫不是身体不适,才差点错过早读?”
“那倒不是,”一个学子随口道,“她是因为在门口等着接新来的学子才迟到的。”
她刚说完,瞄见上首的夫子换了个姿势抬头往学堂里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多言,“我们接着讨论下一句……”
林雪则狐疑道:“这个时间?课程都过半了,怎么可能来新人。”
“嘿,你别不信,”那学子来劲了,开始滔滔不绝地解释,“两人语气熟稔,还一同往教务斋去了,不是新学子是什么?我猜她要么走的宋家的关系,要么走的吕夫子的关系……”
林雪想起几天前那个穷酸女郎,在她眼皮子底下将吕夫子的名额截胡了,这几天她将整个学院里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到那人。
不是学院内的,那就是学院外的人。
这个新来的学子很可能就是她。
林雪眼睛微眯,真行啊,还没进学院,就惦记上吕夫子手里的名额了。
她不动声色地打断这个学子的话:“谁家还没几门穷亲戚呢?人家也不过是想进好学院念书罢了。”
“嗨,人家可一点也不穷,身上穿的绸缎呢!”
林雪皱眉,难道猜错了,不是她?
学习讨论时,只要话题不小心歪走,就像脱缰的野马再也拉不回来,一圈子学子开始小声八卦。
“这个时间转来我们学院,该不会是看中我们学院的直接推荐名额吧?”
“很有可能,毕竟普通私塾根本没有推荐名额,只能参加竞争激烈的选拔。”
“我们清河县总共只有十二个名额,单我们学院就占了五个直接推荐名额,院长有两个,另外三个分别在吕夫子、赵夫子和新来的彭夫子手里,很难不让人心动。”
其中一个学子八卦道:“哎,你们听说没啊,宋思拒绝了吕夫子的名额。”
“听说了,说是想用实力获得名额。”
“嘁,假清高。”
“我倒是挺佩服她的,如果是我,我自认没有拒绝的勇气。”
林雪也觉得这是宋思没拿到名额的推辞,也因此她更肯定名额被那穷酸女郎拿走了。
这时,一名学子突然对她笑道:“说到这,还没恭喜林学友呢,听说赵夫子把她手里的推荐名额给你了。”
“些事我也听说了,听说赵夫子一力推荐林学友,可见林学友才学出众。”
一圈人恭维林雪,林雪却很谦逊:“哪里哪里,我不过是琴弹得好,侥幸入了赵夫子的耳罢了,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需要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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