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媒公之间客气见礼,两家人就不怎么待见对方了。
唐霞瞪着唐娟,唐娟也瞪着唐霞,两人是堂姐妹,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块,难免产生矛盾,更何况这个时代每个女子都要娶三个夫郎,人一多,几家更是天天斗得乌鸡眼似的。前几日,还吵着要分家呢。
唐霞嗤笑,“娟儿,就你家四郎那磕碜样,你好意思跟云姐提吗?”
唐娟不甘示弱,“霞姐,你都敢带着你家这黑不溜秋的上门了,我有什么不敢?”
还没等两人打起来,门外陆陆续续又来了好几家人,唐霞和唐娟也不吵了,警惕地观察着其他几家,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联手,不管怎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这几家人也都带着媒公。
几个媒公面面相觑,好家伙,方圆几十里的媒公都聚在一块了。
唐有福带着夫郎儿子匆匆赶来,就见到唐宅门口乌泱泱的全是人,眼睛都气红了,她就说今天怎么一个媒公都找不见,原来都被抢先了!
唐有福就是今天最开始和谢荷搭话、戴草帽的那位妇人,她还以为只有她想到嫁儿子这事,原来大家都想到一块了。
院子内。
谢荷将情况说明,唐云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将来的人一一说给王氏听,王氏听了是哪几个人家后沉默不语。
在村子里住了这么些年,他很清楚各家是个什么情况,他不太想开门放这些人进来。
当初二娘病重的时候,村里这些人一见到他就明里暗里讽刺他家二娘是个短命鬼,反复强调家里没有适龄的哥儿,生怕他打他们家哥儿的主意,现在看他家二娘好了,又巴巴凑上来。
说实话,当初他家二娘病重时,他也根本没瞧上村里这些人家的哥儿。他心中是有傲气的,他家二娘长得如天仙下凡,还是个童生,从小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这些乡下哥儿哪里配得上他家二娘?
他看中韩策,就是因为人家是大家公子,唐六郎是个例外,六郎帮过他,有一份恩情在,更重要的是,六郎长得就不像个乡下哥儿。
说白了,他就是个颜控,当初他就是在仁和堂遇见打马游街的唐幼蓉,顿时惊为天人,非卿不嫁。
整个唐家村,他只看得上唐六郎这一个哥儿。
唐云见她爹沉默,明白了他的意思,淡淡道,“那就都打发了吧。”
“这……好吗?”王氏迟疑,毕竟都是一个村子的。
“没什么不好的,见了后你再拒绝,人家一样会在背后嘀咕。而且这个时候来的人家基本都是想占便宜的,理他们作甚?”
王氏一想也是,就点头。
唐云吩咐谢荷,“就说我已经选好夫郎了。”
谢荷应诺退下。
唐宅的大门打开,外面喧闹的人群顿时一静。
面对这么多双眼睛,谢荷半点不怵,圆圆的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语气坚定,话语清晰,“诸位的意思我家主子已经明白了,谢谢诸位的抬爱,但我家主子已有心仪的夫郎,就不耽误诸位的时间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不愿意,唐霞最不乐意,完全没了最开始还想教导唐云的心思,“我家哥儿可是干活的好手,娶了我家哥儿绝对不亏!”
谢荷笑眯眯,“我也是干活好手,主子有我就够了。”
唐霞一噎,又梗着脖子反驳,“那能一样吗?哥儿可以暖床,夜里一个人睡多寂寞啊。”
谢荷就疑惑,“我家主子已经娶夫了,婶子不知道吗?侧夫郎不仅可以为我家主子暖床,还长得赏心悦目。”
媒公们也不乐意,大老远来面没见着,就说不行,不就是眼睁睁看着银子飞么,一位媒公就劝,“你家主子有这么一座气派宅子,娶多少夫郎暖床都不嫌多的。”
谢荷就很客气,“是不嫌多,所以我家主子已经有心仪的人选了嘛。”
闹哄哄的一群人就这么被谢荷恭恭敬敬地打发走了,许多人都沉着脸。
只有徐媒公不仅没走,脸上还带笑,“这位娘子叫什么名字?可有婚配?”虽然唐家女郎的亲事说不成了,但这个娘子看起来也很不错嘛,可以发展一下业务。
谢荷眨眨眼,虽然她已经想好日后直接去牙行买夫郎,但她依旧客气地问,“这位媒公贵姓?”
“免贵姓徐。”
“徐媒公,我叫谢荷,以前家里穷,还没有娶上夫郎呢。”
“哎呦,谢姑娘今日遇见了我,这就是缘分,我保管给你寻个如意夫郎,”徐媒公笑弯了眼睛,你看业务需求这不就又有了嘛,“不知姑娘对夫郎可有什么要求?”
这时,传来一句和声细语的声音,“娘,我们走吧。”
谢荷望去。
原来是不甘心的唐有福还没走,一个哥儿正扶着她小声劝慰。这个哥儿长相清秀,五官端正,一对杏眼生得十分出彩,察觉到谢荷在看他,就腼腆地垂下头。
谢荷眼睛瞬间亮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小家碧玉!
她认出唐有福来了,立马凑上去,拉住唐有福,“婶子,可赶巧了,您怎么也来了?”
说着,她还不住拿眼睛去瞅人家哥儿,把人哥儿脸都看红了。
“哼。”唐有福拍开她的手,“不巧,我是专门来找云姐儿的,还被你赶走了。”
她可是想给她家五郎找个读书人的,一个丫鬟还想娶她家五郎,美得她!
唐有福翻了个大白眼,拉着五郎转身就走,她夫郎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谢荷见状,就叹气,有缘无分呐,这就是为啥她只打算在牙行里买夫郎了,好人家的都会嫌弃她是奴籍啊。
徐媒公眯着眼看完这出戏,就知道来活啦。
他笑眯眯地凑到谢荷面前,“谢姑娘,看上刚刚那哥儿了?”
“怎么?徐媒公有办法?”
徐媒公神情从容,“让我来帮你说媒,保管叫你娶到如意夫郎,要是我没说成,不收你一分钱。”
谢荷见她如此自信,不由燃起希望,“那您可要为我多多费心呐。”
徐媒公询问,“不知姑娘愿意出多少聘礼?”
谢荷在牙行里待过,知道像她刚刚看上的哥儿,年轻,还长得好,在牙行里也属于中上的水平,于是一咬牙,伸出五个手指头。
徐媒公心里就有数了,“姑娘莫急,今日我先去打听打听对方的情况,明日你等我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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