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除了赵义之外,其余人也都同时向申长回望来,显然都有与苏辰同样的疑问。
申长回笑了笑,道:“苏门主说得不错,论随机应变,王锋确实是要比徐越来得厉害,可正因为这位王锋将军太过聪明,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只有与这等人交手,一些奇谋方能起到作用。”
“反观徐越,却是个不畏生死之人,悍勇无敌,不论沙场用计如何,他都能仗神力杀出,当年神威营纵横东州,威慑天下,更多的倒是因为有着徐越手下的右军。”
“若是让他领军攻我云江城,双方必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到时候在想罢手言和,可就难了。”
众人一脸恍然,呼延适此时冷静下来,也不禁点了点头。他是神威营的老将,对此深有体会。
“当初姬将军在世时,左将军王锋与右将军徐越一直都是分庭抗礼的位置,但大将军排兵布阵却有一套自己的一套规律。凡是可打可不打的仗,基本都是王锋将军率军杀敌,可一旦是生死难解的大仇,则都是徐越将军冲在前面。”
申长回笑道:“原因无他,这位徐越将军是个直性子,睚眦必报。”
宋子寿皱眉道:“听你这意思,若是王锋将军打头阵,那岂不是表明那位雷云女皇与我还有坐下来谈谈的想法?哼,我看这个可能太小,一旦徐越先攻,申军师,你又该如何?”
申长回嘴角一扬,指了指自己的头,道:“若真如宋将军所言,在下的判断有误,那我这颗项上人头,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众人为之悚然一惊,龙威营左军之首是个大胡子的壮汉,名叫柳逊,此刻忍不住提醒道:“我说老申,你他娘的人头就这么一颗,别老是拿出来开玩笑,军令如山,要是真猜错了,老子可下不了手。”
申长回笑道:“柳将军若下不去手,那就只好劳烦齐将军了。”
龙威营右将军姓齐名庄,相对柳逊稳重许多,听了军师所言,只是淡淡道:“乐意效劳。”
申长回哈哈大笑,丝毫不为自己的脑袋担心。
呼延适、宋子寿对视一眼,心中均道:“都说赵义是个疯子
,想不到他带出来的兵也是这般难以捉摸。”
少顷,申长回将笑容一敛,道:“说回正题,关于谁先出战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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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河国,凌霄剑宗一行人所在的宫邸突然热闹了许多。
十二位同门高手和黑河国的三名大将均在,统一听命于南宫易的调遣。
南宫易的脸色只能用“相当难看”来形容,眼下新来的同门弟子其实是为了补缺,只因不久前派去截杀苏辰的近三十名止观境弟子损耗了超过三分之一,损失可谓惨重。
“老四”南宫越尽管出手过一次,也未能带回令人满意的消息。
南宫易脸上的阴霾难以散去,直到姜影、韩良也已到场,这才沉声道:“黑河国的穆将军刚刚带来消息,雷云国已经与大武皇朝下了战帖,明日将派兵攻打云江城,诸位有何想法,不妨先说一说,免得大家的行动又不一致,造成无谓的伤亡。”
这话显然是对南宫越说的,有点责备南宫越在截杀苏辰一事上未尽全力的意思。
南宫越闭目养神,听若未闻。
韩良、姜影神情微动,却未多做评论。
大厅中沉默了片刻,终于有人说道:“出发之前,宗主已令我等全听南宫长老吩咐。”
那三位来自黑河国的将领为首之人虎背熊腰,身强体壮,面色偏黑,正是南宫易刚才提及的穆石磊将军,此刻也是附和笑道:“陛下也吩咐我等听命行事,南宫长老,黑河军十万将士随时听命,只要你一声令下,便可打雷云国一个措手不及,收复我黑河国失地便是易如反掌之事。”
韩良不动声色的斜了一眼这位穆石磊将军,心中只是冷笑,暗暗道:“好一个易如反掌,我只知道你黑河国领地丢得倒是极快,此人有勇无谋,由他担任黑河国大将,难怪国力不振。”
南宫易见众人没有异议,便道:“好,既然如此,就由穆将军分出五万精锐与我,为远儿开辟灭杀女皇之道,剩下五万精锐由穆将军攻取雷云国后方,韩良、姜影,你二人负责军令传递一事。”
“是!”
韩良、姜影、及凌霄剑宗众弟子齐声领
命。
穆石磊大笑一声,道:“好。”
南宫易看向其余凌霄剑宗弟子,又道:“众弟子听令,尔等连夜潜入云江城,混入龙威营,明日一战,助雷云国破城。待雷云国得势之后,再行倒戈,务必使双方混战不止,我等方能浑水摸鱼。”
众弟子道:“是!”
南宫易吩咐完毕,不禁又冷哼一声,“苏辰此人不可不除,老四,明日还得看你了。”
南宫越睁开眼来,目光静如止水,淡淡道:“我尽力便是。”
南宫易没有多言,心下自语道:“远儿,三叔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有所斩获,最后还得看你自己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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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绿水,本该是令人留恋之地。
残阳映照大地,洒下一片金黄之色。黄昏无限好,此刻却无半点欣赏的闲情了。
身处云江城这片边境之地,便该有这样的觉悟,一旦战起,便不得不为此奔波。眼下城中数十万百姓正拖家带口,往东城门赶去,尽可能要在雷云国攻来之前撤离出去。
负责维护秩序的将领主要还是神威营的将士,时隔数十年后,曾经经历过魔人攻击云江城的孩童都已年迈,不少人回忆起当时情景,都还历历在目。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老人们一边叹息,一边又不得不加快脚步,生怕走得慢了,敌国大军攻来,他们这些贫民百姓可就真得当炮灰了。
马蹄声响,践起灰蒙蒙的沙尘。
正往东移的大部队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望着数千名大武皇朝将士浩浩荡荡的往西北方向而去。
“敌人分明自西方而来,他们这是做什么?”
负责护送的将士满心疑问,对那数千名将士的奇怪举动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