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醒来时,人已经在承福寺。
为了赶时间,祁宴弃了马车,直接扛着她放在马上,一路快马疾驰,用了近两个时辰回京。
虽说是昏迷着,可持续在马上颠簸小半日,且都是趴着,磕得她胸口生疼,浑身骨头都快散架。
祁宴解开她的睡穴,慎重的交代道。“清清,孤要去断天崖救人。那里地势险峻,且都是些凶悍的土匪恶徒,不能带着你。”
“孤让美辰和星辰护着你先回王府可好?”
把自己交给美辰,不等于交给阎王爷?清月急的直摇头。
“不要,王爷,我不要回去。我跟着你,我不会添乱,不会闯祸,不会给你惹麻烦,好不好!”
“胡闹!那等险恶之地,孤怎能让你涉险?”
祁宴清清摸着她的头,安抚道。“乖,你先回去,孤很快就会回来!”
清月满脸惊恐,生怕她把自己孤身丢下。
“不要!祁宴,求你,别赶我走。我不要跟她们走!”
“让我跟着你,好不好!就算死,我也心甘情愿跟你一块的。求你了!”
祁宴内心无比震撼,他一直以为清月不爱他,只是因为交易和利用而留在王府。
没想到,她竟将生死置之度外,愿与自己生死与共。
若不是形势紧迫,他真想将小女人紧紧拥在怀里,吻到天荒地老。
“清清,听话!别让孤为难!”
“那断天崖险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孤无法顾你周全!”
“听话,你乖乖回去,在王府等孤!”
“不要!祁宴,这是阴谋,一场针对你我的阴谋,你不要去赴死!”事已至此,清月不管他信不信,都只能把美辰揪出来。
“你身边出现了内鬼,就是这个美辰!”
“在客栈时候,我让老板娘监视她,亲眼看到她给外人传信!”
美辰和金辰本就是祁宴精心培养的暗卫间谍,负责收集各个站点的消息,就算她与线人接头,也乃正事。
更何况他们都是战乱之地遗留的孤儿,从六岁起就关在战狼营训养,一无亲人受胁迫,二不受利益驱使,绝无可能做出叛主之事。
“清清,你多虑了。那本就是她的职责,替我打探传递消息。”
“他们跟了孤十几年,绝对忠心耿耿。孤向你保证,他们绝不会做出伤害你之事!”
美辰没想到清月竟这么敏锐,居然还派人监视自己。好在王爷没听她蛊惑,站在自己这一边。
嘴角扯出得意的奸笑,瞪着清月挑衅。还假惺惺的双膝跪地向祁宴表忠心。
“王爷放心,属下誓死追随王爷,哪怕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七小姐您放心,属下定将您平安护送回京。哪怕豁出性命,也绝不让您损伤分毫!”
这回,轮到清月气死了。
她没想到这女人如此奸诈。不管是针对祁宴,还是针对自己的计谋,都设计的天衣无缝。
如今,只有豁出一切相逼,逼祁宴回头,站在自己这边。
“王爷,您信我一回好不好!她真的是细作。”
“你若把我交给她,就是把羊羔送入狼窝,我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王爷,你舍得我去死吗?我若死了,你肯定会伤心对不对?所以你信我,好不好!这真的是一场阴谋!”
祁宴不知她从哪一点推测美辰是细作。如果只是看到美辰给线人传消息,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清清。你说的没错,她是细作。但她是我的细作。你除了看到她给线人传消息外,可还有旁的证据,证明她是内奸?”
“没有!我没有证据,但我直觉,她就是。”
“早在西山时,她就对我怀有敌意。王爷你忘了,那次给祁慕传信,也是她去的。”
不等祁宴回话,美辰主动辩驳。“七小姐,我处处尊敬您,把您当主子伺候,我从未对您有半分敌意。”
“您是王爷的女人,就是我效忠的主子。西山传信之事,是您求我去的,所以我才替您跑腿。”
“王爷,不信您问金辰。若说我是细作,金辰总不是!”
若说所有的暗探中,谁有可能背叛祁宴。不管那人是谁,都绝无可能是美辰。
她对王爷的心思所有战狼营的人都知道,哪怕王爷让她去死,都不会眨一下眉头,怎么可能背叛。
所以金辰斩钉截铁的肯定。“王爷,美辰所言句句属实,她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望王爷明察!”
祁宴不知清月为何对美辰有如此大的敌意,只当她是因为吃醋,不愿意让自己去救王妃而找的借口。
“清清,别无理取闹好不好。孤知道你不喜欢王妃,你在吃醋耍脾气,你怕孤冷落你。放心,孤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人。”
什么吃醋,什么冷落。清月连情爱都不在乎,岂会稀罕这些?
“祁宴!我没吃醋,也没无理取闹。你信我一回好不好,就一次!好不好?”
清月眼神殷殷,带着委屈的祈求。她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求人过,若不是关乎自己的性命,管他去送死还是去救人呢。
祁宴语气有些不耐。“清清,孤没时间同你瞎扯。你先回去!听话!”
清月的眼泪夺眶而出。
自西山那次,他说眼泪不值钱,别假惺惺的求怜惜之后,她再也不曾在他面前哭过。
此刻,生死攸关,面临未知的恐惧,她本能的流泪,试图唤醒他。
“我不许你去!你若敢丢下我,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再爱你!”
祁宴心口一窒,仿佛被狠狠地剜了一刀。
远处传来红色的烟雾,尖利的信号不容他再耽搁。
“美辰,送七小姐回去。若有半点闪失,尔等全部陪葬。”
说罢,祁宴不给清月再次开口的机会,转身纵马而去。
“祁宴,你给我解开穴道!”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清月无力的绝望。周身都被黑暗的死亡气息笼罩,动弹不得。
若没有被点穴,她还能拼搏一二。此刻,除了嘴巴能动,与死尸无二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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