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很识趣的推开清月。
“小哭包,你已陪小师傅许久,该回了,莫让王爷为难!”
随后又朝祁宴跪拜。
“罪女林氏,恳求王爷照拂清月。她性子傲,又娇气,还爱哭,日后若有顶撞王爷之处,望您宽宥。林氏给您磕头了!”
“嗯!必要时候,孤会关照这小哭包的!”
原来这女人从小就爱哭,难怪小名叫娇娇,真是名副其实。
离开大牢后,祁宴的心情与清月一样沉重。
他只要一想到,这女人过几日就要与旁人成亲,心口像压着一块千斤巨石,闷得喘不过气来。
“清清,孤最后一次问你。与祁慕退亲,做本王的女人好不好?”
这回,清月没有立刻拒绝。犹豫了许久后,问他。
“我若跟你,你可不可以帮我救出小师傅?”
祁宴就知道她会说这个。
“不能!孤只能保你不受牵连。日后不再让你吃半点苦头!”
清月觉得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既然不愿,又有何脸面求自己做他的女人。
“你不是权势滔天的战神王爷吗?救一个犯人出狱对你来说,并不算难吧!”
祁宴无奈的叹息。
“她不是普通犯人。她犯的是死罪,她杀的是当朝太后,是陛下的生母,她手里有六十多条无辜性命。”
“若放她走,孤如何给天下人交代,如何面对文武百官的讨伐,如何面对陛下的盛怒?”
“这是一条死路,哪怕是孤,也无法留她活口。孤只能让她走的体面,不受罪难。”
即便祁宴说的冠冕堂皇,句句在理,可清月一个字都听不进。
“太后犯的也是死罪,她毒杀先皇后,陷害何妃,凭什么可以享尽荣华富贵活到七老八十。”
“我师父只是为家人复仇,何错之有?”
“你说你无能为力。当初,长公主犯的也是死罪。她手里可是证据确凿的三十多条人命。怎么可以安然无恙的从牢狱里走出来。”
“还有那宁嘉郡主。刺杀三皇子,害得三皇子差点毁容,你为什么可以将她弄出来,还复她郡主尊荣。”
祁宴百口莫辩,早知道这事也会被翻出来,当初就不该管那档子闲事。
还不是因为气不过,被醋腌坏了脑子,想着宁嘉也是被算计,又是自己亲外甥女,所以才施以援手。
没想到此刻却被狠狠的打脸扇耳光。
“清清,你别钻牛角尖。他们身份不一样,所犯之罪轻重不一样,怎能混为一谈!”
“祁茵是皇族人,自然不能与寻常人相提并论。她有封位,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已是很重的惩罚了。”
“呵!好一个身份有别,皇族血脉!”
清月无情的讽笑。
“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怎么到了长公主这,这条亘古不变的真理就行不通了呢?”
祁宴无语。
话虽如此说,可历朝历代,哪个皇子王爷犯了错,是按照律法公平公正的处置的?
“做不到与庶民同罪就算了。为什么明明已经贬为庶人了,又能再次恢复公主封号呢?这又是依的哪条律法的政令呢?”
祁宴再次懊悔,当初默认皇帝借自己的名声办事,这会儿给自己挖了这么大坑,填都填不上。
“那,那祁茵是陛下的亲妹妹,陛下舍不得她受委屈,所以才干了这糊涂事!”
清月再次愤慨难当地冷笑。
“呵!想不到光明正大的九王爷也学会甩锅了?”
“我怎么听说,当初是您,亲自下令释放宁嘉郡主,宣布其无罪。同时,复长公主之位份的?”
祁宴没想到清月比御史台那帮老腐朽还难缠,被呛的百口莫辩。
“她毕竟是孤的皇姐,是皇帝的亲妹妹。陛下想要偏袒她,孤也不好阻拦!”
清月哈哈大笑。
“所以啊,我也想要九王爷偏袒宠爱一回。能不能帮我救出小师傅?”
祁宴依旧是那句回答。“不能!”
祁宴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即便再渴望得到这个女人,也不是以这种被威胁被拿捏的方式妥协。
欢好之事本就应两厢情愿,而不是被迫交易?
更何况救林芸的代价太大了。他与皇帝的关系将彻底恶化,届时朝政动荡,官员拉帮结派,很有可能动摇国基。
“嗯,我知道!王爷无能为力嘛!放心,我不会为难你!”
清月又恢复了那令人窒息的笑容。
“九月十九,我生辰。王爷若有空可以来观一观我的及笄礼,顺道再饮一杯我与鸿王的喜酒。”
“往后,小女就是臣妇了,王爷勿念!”
祁宴脑海一片空白,整颗心像被马车碾碎了一般,疼到无法呼吸。
“那提前恭喜鸿王妃了。孤那日没空,你好自为之!”
祁宴落寞的离去。
并让星辰交代刑部,好好善待林芸,不许再用刑。
且去警告宫里那位,不准再动沈清月,否则,皇隐卫将不复存在。
这是最后一次为她保驾护航了。算是全了相识一场的情分,往后的路,各自走好。
入秋后,夜色微凉。满天的繁星,衬得形单影只的落魄身影更加孤寂。
清月没有回魏府,而是来到朱雀巷,不过月余未见,这里好像变得很陌生,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恭王府的牌匾也换成了鸿王府。
院子里一片漆黑,清月不知祁慕有没有在里面,准备抬手叩门,又放下,反反复复好几次,犹豫着进去后要如何开口。
祁慕正带着数百人马归来,看到门口那一抹熟悉的倩影,忍不住冲过来搂住。
“月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清月有些诧异。“你也在找我?”
“嗯!”
“前日,春柳跑到边郊军营找我,说你出事了。我心急如焚,快马加鞭的回京,赶到西山时,慈宁宫已成了一座死殿。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这两天,我找你找的快疯了!”
听到他如此说,清月有些许感动。“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这几天你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除了我,还有你三哥,他也快疯了!”
想到三哥,清月心中更加酸涩。他对自己的好,是整个魏府最真诚的。
“这几天,我在九王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