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茶之后,店小二又端来十几盘点心和小吃,样样精致的无可挑剔,既赏心悦目,又香气四溢,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要品尝一二。
“董小姐,咱们东家听闻你在下边,特意让小的送来这些,你们慢用!”
“我就知道,师哥还是疼我的!”董祯又忍不住骄傲起来。
因为上不了九楼的郁气,烟消云散。
“清月,魏公子,你们尝尝,这点心很好吃的!”
“这是胖大厨亲手做的。他的点心和菜品,从来只做给我师哥一人吃,旁人想吃都吃不到呢!”
“今日。沾了我师哥的光,咱们有口福了!”
清月夹起一片雪白的乳酪桂花糕放进嘴里,轻轻一嚼,绵软丝滑,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醇香绵延,即便早已吞下,唇齿间的那股香甜,还弥久不散。
这厨艺,怕是和八宝楼那位顶级大厨有的一拼。
见魏知彰不动,清月夹了一块,放进他碟子里。
“三哥,你尝尝,确实很不错!”
见状,董祯也给他夹了一块冰雪玉梨枣片,递给他。
“魏公子,你也尝尝这个。”
魏知彰皱了皱眉。清月夹菜也就算了,他是自己的小妹。而这位,女孩子家家,冒然给陌生男子夹菜,真是,不知礼数?
可怎么说,对方也是一片好意,不好拂了。
“董小姐不必多礼,在下自己来就好!”
董祯也意识到不妥,可不知怎么的,手就抽疯似的,将那片枣糕送过去了。还好,对方是个谦谦君子,没有嫌弃。
其实,魏知彰只吃了清月夹的那一筷子。而另一块,偷偷被他塞到了桌子底下的角落里。
因为实在太好吃,清月忍不住吃了许多,并问董祯。
“你师哥是什么人啊?这么懂得享受,就单单几道点心,都如此讲究!”
董祯欲言又止,可望着对面的魏知彰,不想对方觉得自己是个心思不诚之人,思忖再三,如实说了。
“你们都知道,我祖父的官职特殊。所以,我师哥的身份也比较特殊,是宫里的贵人!”
魏知彰心想,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只是不知具体是哪一位。
“你师哥,行几?”
董祯低头,小声说了一个字。“九!”
“什么?九王爷?”
清月觉得,自己今日出门,又忘了带黄历。
“嗯!”董祯无措的看了眼对面慌乱的兄妹,有些后悔说出来。
就知道,师哥的名声那么差,肯定会吓到他们的。
“这么说,那位九王爷,现在就在楼上?”
“嗯!”董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这位师哥真是的,既让人骄傲,又让人头疼。
清月努力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扬了扬唇角。
“抱歉了,董姐姐,我与哥哥还有要事,改日再约。告辞了!”
“哎,魏公子,清月妹妹,你们别……”
清月拉起哥哥就往外面跑,这次不是拉袖子,而是手。
魏知彰感觉到手心的柔软,顿时间脸红心跳,脑子一片空白。只顾着跟上她的步伐,完全不知道为何要跑。
直到穿过了两条街,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清月才扶着墙,停下来。
此刻,魏知彰的脑袋也开始清明。
“你不是同那九王爷有交情么?怎么听到他的名号,如此害怕!”
“什么狗屁交情,冤家路窄还差不多。之前那些说辞,都是诓父亲的。三哥,你别告诉父亲好不好,不然我会死的很惨的!”
魏知彰给她脑袋敲了一下,
“你真是好大胆子。这种事情都敢拿出来骗人?”
清月扯着他的袖子撒娇摇晃。“好哥哥,你就帮帮我,别告诉父亲好么?”
“反正这辈子,我都不想同那位有任何瓜葛,这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嘛!”
见对方不吭声,清月又娇滴滴的唤了两声。“哥哥!哥哥?”
魏知彰耳朵都快酥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好好说话,别嗔!”
清月狡黠一笑,就知道这招管用。以前每每犯了错的时候,不管是三位师父还是娘亲,只要自己一撒娇,保管毫发无伤,万事大吉。
想不到这三哥,看起来是个冷冰冰的木头,实际上也是个耳根子软的热心肠。
“三哥,你真没用,就跑了这么一小段,脸红成这样。日后可要好好锻炼身子,别只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呆子。”
魏知彰……
心里面一万种苦,无法言说。
人家这是跑的脸红吗?你若不拉人家手,脸会红吗?还有,人家哪里娇弱了?虽说不精武艺,可好歹也是个体魄强健的男子汉,怎么在她眼里就眼里就成了软脚虾呢?
“闭嘴!”
清月看着他脸色,一会儿一个变化,觉得男人的心思,比女人还难猜,不知道自己此刻又犯了什么忌讳。
“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带你买衣裳首饰去!”
茶楼内,董祯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很是抑郁,好好的一双翩翩公子,娇娇女娘,又被师哥的名号给吓跑了。他可真是个瘟神啊。
不行,得去告诉他,那对兄妹,是自己喜欢的人,日后不许再欺负人家了。
虽然,她自己也很怵师哥那张阎王脸,可为了那温润如玉的魏公子,还是硬着头皮,敲开了九楼茶厢的房门。
窗台下的茶桌旁,坐着一尊白衣罗刹,正是人见人怕,鬼见鬼逃的九王爷——祁宴。
此九王爷非宫里那位九王爷。准确来说,他是先帝的幼子,今上的弟弟,应该称他为九皇叔或者先太子。
可是太子是皇帝的儿子,叫起来不妥。论年龄他比前面那几位皇子还小,嫌皇叔的称呼太老,不许人叫。所以大家只能将他与宫里的那位,一并称作九王爷。
“师哥,你回来了。祯祯好想你哦!”
“有什么事?说!”
旁人都说,这世间唯一能亲近九王爷之人,怕是只有董太傅家的嫡孙女,也就是他的小师妹。
可如今小师妹站在眼前,他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语气依旧冷的如同千年寒冰。
若说魏知彰是块冷冰冰的木头,那此人就是一柄冷冰冰的寒刃,前者只是不好接近而已,后者可是一接近很有可能丧命。
“就就,就就,就是……”
“孤是你师哥,不是你舅舅。两年未见,你又变得更傻了?”祁宴虽然卸了太子的身份,可这口气还是一如既往。
董祯……
算了,不说了。这种人比夜里的黑白无常还可怕,还是小命要紧,打个招呼就走吧。
“师哥,你慢用,我先走了!”
“站住!”
这命令的语气,就像一道符咒,将董祯死死的定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说吧,何事?”
小时候,董祯年幼无知,喜欢粘着这位师哥,做了错事,闯了祸,就找师哥收拾烂摊子。
可近几年,师哥他变得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杀人,董祯也慢慢长大,哪里还敢放肆。
“就是想跟你求个恩典,若是魏国公府那对兄妹,有什么惹怒你了,可不可以,别为难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