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管事正色道:“几乎裴家所有产业。”
“所有?”
柳欣桐瞪大杏眼,一脸震惊,惊呼道。
裴朝歌和裴琮也是神色诧异,没想到孙家竟然这么大手笔。
崔管事补充道:“酒楼、印染坊、商铺、茶庄等等,甚至包括船队。”
裴朝歌挑眉轻哼一声:“吞下这么多,也不怕撑死。”
孙家多年来一直被裴家压制,这次终于有了机会,牟足了力气买下。
或许是薛家一直出风头,让孙友龙感到威胁,拼命砸钱。
可这样独吞所有,不怕引起其他世家富户的众怒吗?
其实裴家产业主要靠海外贸易撑着,就是不知道孙友龙能不能将船队做起来。
现在朝廷有禁海令,不可能像裴家以前明目张胆的出海。
若是不能,这些产业算是砸手里了,很可能亏的血本无归。
裴朝歌询问了每个产业的具体拍卖价格。
崔管事由于升任大总管,全程参与拍卖,因此对价格极为熟悉,一一详细告知裴朝歌。
裴朝歌凤眸微微瞪大:“价格都竟然这么高?”
崔管事笑着点头,其实薛永和决定听从知州的建议,不再买裴家产业。
但他们主仆知道孙家是憋足了劲要买,因此为孙家添了把火。
每当要拍卖一个作坊或者产业,薛永和总是积极竞价。
孙友龙以为是抢手的好生意,也会跟着竞价。
当价格抬得很高时,薛永和就佯装银钱不够,惋惜放弃。
孙友龙得意极了,误以为自己赢了,捡到了大便宜。
薛永和卓越的演技,让孙友龙多花了数倍银钱拍下来。
裴朝歌凝眉深思,成本这么高,粗略一算,花费不下1000万两。
即便孙友龙能将船队做起来,也需要几十年才能回本。
“孙家有这么殷实的家底?”
她怎么不知孙家实力这么雄厚了,能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银钱?
裴朝歌看向裴琮,眼神询问。
裴琮微微摇头,孙家不可能有这实力,要是有,也不至于被裴家压制这么多年。
崔管事笑着解释:“听说,孙家为了这次拍卖会,借了印子钱。”
自从裴家被流放,孙友龙和冼县令搭上关系,猖狂至极,天天在岳南横着走。
除了冼县令,谁都不放在眼里。
前段时间被薛家抢了风头,听说气的天天在家砸东西。
一定要在拍卖会一雪前耻,将脸面挣回来。
而且他早就觊觎裴家产业多年,以为只要是裴家的,都是好东西。
“……”
裴朝歌十分无语,要不要这么拼?
孙友龙是受刺激了吗?做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怎么感觉其实她什么也不做,孙家也岌岌可危了呢。
“不说孙家了”崔管事神色感激:“此次多谢裴族长,我个人有两样东西要送。”
裴家的书籍是家主拍下的,而且与裴家签订是契约,是本就应该给的。
他能有今天,能办成让全岳南人都赞叹的大事,完全依靠裴朝歌的想法。
崔管事虽然能力一般,但懂得知恩图报,以个人名义拍下一件物品,作为谢礼。
他让人取来一个长长的紫檀木礼盒,双手捧着,似乎十分宝贝。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裴朝歌看着礼盒觉得莫名的熟悉,内心竟然掀起阵阵涟漪,似乎某种感觉呼之欲出。
她脚步不受控制的走向礼盒,郑重而缓慢的打开。
瞬间一道耀眼的金光映入眼帘,夺目的让人无法直视,周围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注视着,仿佛忘记了呼吸。
裴朝歌难得出现激动的神色,眼眶微红,纤细白皙的手指微微颤动,轻轻抚摸着。
这是她的老朋友啊,几十年没见了,为何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这是老祖宗的长枪吗?”柳欣桐好奇的问道。
她没有见过实物,只是在祠堂老祖宗的画像中见过。
小时候听人们讲老祖宗的故事时,提到过,她总是拿着一柄金色的长枪出战。
“没错,老祖宗戎马半生,每次出战都带着这柄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裴琮神色动容,解释道:“每次无论情况多么危险,老祖宗带着它,都能化险为夷。”
“这么神奇?”柳欣桐杏眼圆睁:“岂不是裴家的宝物?”
“当然”裴琮点头:“裴昂先祖曾问过老祖宗,是否将长枪带入地下。”
“老祖宗拒绝了,说她的老朋友这么耀眼,怎么在黑黢黢的地下待着?因此没有陪葬。”
崔管事见裴家众人神色,便知道这东西买对了:“我知道老祖宗是裴家的骄傲、信仰。”
“她身前的最珍爱之物,对裴家意义非凡。”
裴朝歌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人,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长枪。
她轻轻触碰长枪,瞬间长枪发出轻轻的争鸣之声,似乎十分愉悦。
只见裴朝歌单手熟练的举起长枪,素手翻飞,灵活的转动长枪。
她飞身跳起,紧接着舞起长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人和枪是一体的,莫名的契合。
一招一式虎虎生威,带着万军难敌的架势,看得人酣畅淋漓。
柳欣桐直接看直了:“裴姑姑什么时候枪法这么好了?”
她记得剿灭倭寇时用的是长刀啊,以为裴姑姑擅长刀法,没想到枪法才是她的舒适区,不对,是统治区。
裴琮常年镇定的神色,难得露出震惊,裴姑姑不可能用过这柄枪,怎么会如此熟练?
这柄枪是当年岳南的着名工匠耗时一年,为老祖宗倾心打造的。
练完一套枪法,裴朝歌只觉得酣畅淋漓,全身舒坦,好似回到了前世年轻时征战沙场的岁月,浑身充满了激情和干劲。
手中的金色长枪在阳光下耀眼夺目,不断发出争鸣之声,仿佛愉悦至极。
众人都看傻了眼,这是老祖宗回来了?
崔管事笑容满面,鼓掌赞叹道:“裴族长文武双全啊!”
裴家的女子不容小觑,之前有老祖宗,现在有裴朝歌。
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跟着鼓掌称赞。
裴琮神色复杂,他不是第一感到裴姑姑不一样了,只是这次太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