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缺少启动资金?”柳欣桐蹙眉道。
裴家来的这些天,沈县令给的五十两早用的差不多了。
现在建印刷作坊的银钱还不足,哪有钱再做制糖作坊呢?
三人陷入沉思,气氛一时间变得低沉。
“来吃鱼羹啊!”裴唐佐高声喊道,见三人情绪不高。
拉着他们往餐桌走:“陶婶子打了很多鱼,保证你们吃完什么烦恼都没了!”
裴朝歌一想也对,犯愁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好好吃饭,没准到时就有转机了。
饭桌前,族人都坐好,劳作一天饥肠辘辘,迫不及待的想吃饭。
“裴唐佐,今天吃什么?”
“你傻了,没看见陶婶子打了半船的鱼吗?”
“听说当地人都吓到了,没见过这么会捕鱼的。”
陶氏似乎是锦鲤体质,无论赶海还是打鱼,总能满载而归。
柳辙都吓了一跳,悄悄告诉媳妇悠着点,弄太多也吃不完。
“鱼羹来了!”裴唐佐领着厨房众人,抬上来两大锅鱼汤。
“真香!”
众人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苏醒,急不可耐的想吃美食。
“别着急,人人有份!”裴唐佐有条不紊的给族人分鱼羹。
鱼羹肉质滑嫩Q弹,口感润滑,汤里有鲜笋丝和香菇丝,异常鲜美。
“真不错!”
裴朝歌尝后赞叹道,果然新鲜的鱼肉最美味。
族人们埋头大快朵颐,边吃边含糊的夸赞。
裴唐佐笑着道:“后面还有大菜呢”
众人闻言,只见裴琮端上来一条极大的鲈鱼,鱼还微微动着嘴。
“这是活鱼?”
“真大真新鲜!”
“要怎么吃?”
裴琮看着好奇的族人,笑而不语。
上前拿出一把剑,三下五除二将鱼鳞去掉。
紧接着执剑快速小幅度在鱼身上挥动。
他速度极快,让人几乎看不清剑身,只能看到白影不停在鱼身上闪动。
“裴琮这是干什么?”
“拿鱼练剑吗?”
“不会吧,这么好的鱼可惜了。”
裴朝歌笑着望向裴琮,这大侄子真不错,年纪轻轻,剑法已经炉火纯青,果然是裴家人。
很快,裴琮收了剑,下巴微抬,示意族人上前品尝。
裴唐佐笑嘻嘻的拿着一碟芥末和一碟醋:“大家快来尝尝。”
“这可是京城时兴的吃法,叫作鱼脍!”
裴唐佐也是第一次做,来南华岛之前他就听说了这种新式吃法。
还未来得及实现,就流放了,好在陶氏今日捕的鱼十分新鲜肥美,在岳南都少见,正是做鱼脍的好材料!
族人们喝完鱼羹,好奇的围过来,看着鱼脍面面相觑。
“裴唐佐,怎么吃啊?”有人疑惑道。
“生鱼能吃吗?”有人皱着眉头,有些嫌弃道。
柳欣桐站在裴琮身边,若有所思,好像现代的生鱼片啊。
这里的鱼是真的野生无污染,想来味道应该不错。
“我先尝尝”柳欣桐见无人敢吃,用筷子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鱼脍,粘了一点芥末,放入口中。
族人们盯着她,注视着她神色变化。
“没想到,欣桐年纪小,胆子倒是不小。”
“好吃吗?”
“不想吃就吐出来吧”
众人围观,不时议论几句。
柳欣桐轻轻咀嚼,洁白的鱼脍,细腻的质地,在嘴里慢慢化开,那是海洋的味道。
配以清新的芥末,鱼脍的鲜美被彻底唤醒,让人陶醉在这无与伦比的美味中。
她细细品味,果然比现代的好吃,享受愉悦的神情展露无遗。
族人们见她吃的开心,纷纷拿起筷子,学着她的样子,粘上蘸料,尝试品尝。
“裴琮好剑法,竟然能切得这么薄!”一个族人夹起鱼脍,对着太阳,竟然透出光亮。
“嗯嗯,好滑好嫩啊!”另一个族人吃了一口,瞪大眼睛,连连赞叹。
“太好吃了!”
“京城人果然会享受。”
鱼脍细腻的口感、鲜美的味道,每一口都是极致的享受。
族人们围着鱼脍,吃的停不下来,很快消灭一条,又催促着裴琮再切一条。
裴朝歌看着众人其乐融融,心里莫名觉得温暖,脸上洋溢着柔和的笑容。
裴家人即使流放了,生活艰苦,但族人们苦中作乐,积极劳作,相信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族人们纷纷围着鱼脍时,裴朝歌到厨房,在炭火中拔出芋头,小心翼翼的剥去外皮,露出白嫩的芋头肉。
来不及等芋头变凉,裴朝歌急忙尝了一口,被烫的直哈气。
外焦里嫩,香糯软嫩,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她幸福的眯着凤眸,是记忆中的味道,太美味了。
和士兵们同甘共苦的日子,铁马金戈的生涯,顿时浮现。
以前征战沙场,随时都有危险,也没觉得多苦多累。
将芋头都拿出来,赶紧拿到外面与族人分享。
族人们还沉浸在鱼脍的美味中,就见裴朝歌拿着黑黢黢的食物出来,大力推荐。
出于对组长的信任,众人尝试吃,确实味道不错,以前看都不看一眼的食物,没想到这么好吃。
晚餐惊喜不断,美食一样接一样,族人们感受别样的味觉盛宴。
——
夜半时分,众人都已经歇下,清冷的月光照在寂静的院落中。
角落里一个肥硕的身影,佝偻着身体,不时发出几声呻吟。
裴仲文眉目舒朗,脚步轻快的走来。
看到角落的身影,毫不留情的抬脚一踢。
“啊!”裴伯昌发出杀猪般的尖叫,但瞬间被裴仲文捂住嘴。
“喊什么喊!想把人都喊出来吗?”
裴仲文沉着脸,眼含怒意警示道。
裴伯昌乖乖点头,眼神示意不会出声,裴仲文才放开手。
裴伯昌大口呼吸,差点没憋死。
“你怎么才回来!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惨!”
他不敢大声说话,但语气充满郁闷埋怨。
“看看我的手,全是磨得水泡!”
“可恶的裴朝歌竟然看着我砍了一天的树!一刻都不让休息!”
裴伯昌气的胸脯起伏,双眼发红,他从未干过这么重的活,现在全身都像散架一样,哪哪都疼啊!
裴仲文眯着眼睛,略一思索道,薄唇勾起带着嘲讽:“她知道是你偷的。”
裴伯昌本来还火冒三丈,不停装咒骂裴朝歌,闻言顿住,神色瞬间变得惶恐。
颤声道:“她没有证据!”
裴仲文冷哼一声:“你以为她为什么要折磨你,估计你不说,她还会继续。”
裴伯昌惊恐的瞪大眼睛,惊得差点没坐地上,慌张的扯住裴仲文的袖子:“那可怎么办?在这样干下去,我会死的!”
裴仲文面露嫌弃,飞快抽回袖子:“我怎么知道,谁让你那么蠢,偷拿东西都能被发现。”
“那是你让我偷的!”裴伯昌心寒道,他冒着风险按裴仲文要求偷笔墨,出了事反而他反而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