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瑾和柳汐月到达西含郡之时,已天光破晓,姬远和观武燕大三人正坐在客栈的一楼等待着。
观武一见到自家主子和柳小姐的身影,便立即起身招呼掌柜给他们送来早膳。
柳汐月进入客栈,看着厅内坐着的几人,纳闷地问道:“姬叔,你们怎么起这么早?”
姬远笑着招了招手:“快坐,我们啊!这两日都睡够了,哪里还能睡的着,估计着你们这会儿回来,所以便早早下来等着了。”
“不过,你这一宿没睡,赶了半夜的路,待会又要接着赶路,怕是要受累了。”
“姬叔,我不累,我昨日下午和前半夜都睡了的。”柳汐月心想,这一路也都是颜瑾骑的马,她是抱着颜瑾后背一路闭眼到这的,一点也不累,精力充沛的很。
小二很快便端来了热气腾腾的包子,白粥,以及几样小菜,并且还打包了一大份馒头放在一旁。
颜瑾看了眼一旁的馒头,朝着柳汐月道:“月儿,这一路会比较辛苦,怕是要委屈月儿了。”
柳汐月刚拿起一个肉包,便听到颜瑾的话,她摇摇头道:“不辛苦,我就喜欢野炊,呃.....就是野外郊游的意思,浪迹天涯,走哪吃哪,走哪睡哪,所以啊!这一路,我就当远游玩了。”
她说着,就看向对面的姬远,“姬叔,你这么多年浪迹天涯,应该很有心得吧!住过野外,住过破庙,饿过肚子吗?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姬远闻言一愣,看着柳汐月两眼冒光,饶有兴趣的样子,心道,这姑娘,该不会从未没出过院门吧!怎么这么像被关在笼子里,突然放出来的鸟儿呢!
不过,他确实雨天住过破庙,也饿过肚子,但他不觉得有什么意思啊!
姬远轻声咳了咳,“呃......还行吧!确实感觉.......挺不一样的。”
柳汐月认同的点点头,她觉得偶尔来这么一次远行,真的挺有意思的,以前在宁安郡的时候,她也带着彩蝶住过寺庙,睡过帐篷的,这次和颜瑾一起,她觉得更有意思。
她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见颜瑾看着自己,她直接伸手拿了一个肉包递给颜瑾,催促道:“快吃,吃完,咱们好出发。”
颜瑾接过她手里的包子,看着她一身轻松,毫不在意的神情,他的心也不自觉的高兴起来。
他觉得在他的心中,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是有她在身边,他都会觉得很有意思。
天色微黑,御书房内,萧倾墨正站在窗边,看着慢慢黑下来的天色,眸中浮现起犹豫。
已经三日了,他可以去找她了吗?
可是,会不会时间隔的太短了些,她会不会烦?
想到此,他无奈的摇摇头,他总是这样,想的太多,顾虑的太多,这可和报仇夺皇位不一样,不需要他步步小心。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承认,他要向颜瑾学习。
很快,他眸中的犹豫之色退去,毫不犹豫地抬脚出了御书房,朝着自己的心之所向而去。
虽已天黑,但时辰尚早,夜未到寂静之时,茶楼酒肆灯火通明,繁华的街道上行人未退。
沁风院内,虽烛火明亮,但却显的格外的寂静。
萧倾墨一个翻身,便入了墙内,原本掏出一枚飞镖的他,顿了顿,便又收了起来,想着天色尚早,她应该未睡,自己直接进去,应是可以的吧!
思及此,他便直接从窗台翻入了房内。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他并没有多想,想着,柳汐月应该在前院柳氏夫妇那里,或者是在老侯爷老夫人那里,还未回来。
萧倾墨仔细的打量了一圈柳汐月的屋子后,便走到圆桌旁坐了下来,伸手拿过一个青瓷杯盏,想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结果拎起茶壶,才发现茶壶里面里面空空荡荡,一口水也无。
他不由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多想,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立刻起身,快速闪身躲到了另一侧的屏风后面。
只听门枝丫一声被推了开来,接着便是一个丫鬟的声音传入耳里。
“彩荷姐姐,咱们明日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过来点灯啦?”
彩荷抱着一套绣好的中衣走到柜子旁打开,头也未回的道:“应该不用了,小姐不是说亮三日就可以了吗!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明日就不用过来点灯了。”
彩碟站在烛火旁,看着将衣裳放入柜中的彩荷道:“小姐要是晚走两日,你这衣裳就能给小姐带走了。”
彩荷关好衣柜,转身看着彩蝶:“无事,等以后,我们去南开的时候,再给小姐带过去,反正穿在里面的中衣,也不过时。”
她说着便走到另一边的烛台前,直接掐灭了烛火,彩蝶见状,也将自己面前的烛火熄灭,房中一下就陷入了黑暗。
彩蝶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也不知道小姐和颜世子到哪了,什么时候能到南开?”
彩荷伸手带上房门,“到南开国,就算路上快马加鞭,估计也得小两个月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小姐到了,肯定会第一时间给夫人他们来信的。”
二人的声音,随着关门之声,渐渐消失,萧倾墨脸色冰寒的走出屏风,浑身的气息似是能将黑夜都吞没下去。
他的眸中盛满暗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袖中的拳头发出一丝轻响。下一刻,便消失在这房中。
深秋的风,很是寒凉,似是在迎接寒冬的到来。
萧倾墨运起内功,踏着屋顶瓦舍,快速的朝着皇宫而去,眸中的暗色越来越深,短短时间,似是凝固了一般,好似再也化不开,散不去。
“呵呵,”一声渗人的冷笑,忍不住溢出嘴角,随着他脚下的速度,飘散在身后的黑夜之中。
她竟然骗他,说的那么逼真,表现的那么诚恳,原来都是在骗自己,都是为了顺利离开,和颜瑾双宿双飞。
而自己竟还当真,那么的相信他,他这辈子就没有被这么骗过, 她柳汐月是第一个,敢这么骗他,且真将他骗了的人。
呵,她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和颜瑾去南开了,自己早就应该想到,早应该在她还回木牌求得家人保障时,就应该想到的。
他幽深的眼底,浮起坚决之色,柳汐月,但愿你能跑的快一点,不要让我追到,否则,我定不会再叫你有一丝逃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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