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帝吐血?
陆文渊眉头微皱,时间提前了?
他展开心眼,观看星辰掐动手指推演。
很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还是天界老鼠作祟么,将原本的时间提前了。”
着实有点意外,不过...靖乐快要十八了,是该动身了。
陆文渊向身后草草庐喊道:“夫人,准备动身了。”
.....
三日前,天界中央神系遭到大周算计,中央神系包庇北极神帝麾下余孽,南方神系加上东方神系与中、西两方神系大战。
中央神系一方大败,死伤不少。
但中央神母反扑,勾结域外诡神,打开了沧元界一处裂缝,几位顶尖大能齐齐偷袭永宁帝,大战一场后,双方皆受重伤。
此刻天界和界壁战斗都是一片混乱。
“公子,陛下会不会太急了?界壁战场战事还未定,这么着急发难于天界?这么一来,人族气运衰落,界壁战场这些年好不容易打出的优势,一朝尽散了,得不偿失啊。”书格很是不解,永宁帝不是如此不智之人。
陆文渊微微摇头:“打了这么多年,界壁战场若是那么容易胜利,永宁帝也不会铤而走险了。”
“他的时间不多了,自然着急。”
“我猜他是没想到,作为沧元界的天界神灵,居然会背叛沧元界。”
“又或者他是发现了什么,最近这些年,水族,妖域和南边的百族遗族,对大周的态度都发生了莫名变化,就怕这其中有域外诡神的手笔。”
“若是如此,沧元界的人族就完了。”
“他的时间不多,所以只能兵行险着,扫清天界,让人道气运融合天界气运,再加上地界,三界气运合一,战胜域外诡神。”
书格惊疑问道:“公子,您说陛下时间不多是何意?”
陆文渊微微一叹,看向虚空中的浩然长河,思绪纷飞,想到了老师临走前说的话,不由叹道:“永宁帝...是个值得让人尊重的帝王。”
“你知道吗,他的悟性绝巅,但修行天赋一般。”
“当年长公主身亡,他离开神京筹谋,那时他才神通境巅峰,随后登基,两王叛乱一战,打的北极神帝诸多神灵溃败,两王的大能皆死。”
“可谓没有一合之敌。”
“从超脱第一境修行至第四境,甚至修行了当年天帝的功法,这才多少年?”
书格心中大震:“您是说,陛下用了某种特殊的办法,所以才...”
陆文渊叹道:“他牺牲的是自己的命元,天界气运尚未归属人族,他强行将天,人两界至强功法融合修炼,绝巅的悟性让他成功了,但折损了大部分命元。”
“那时候,他就没多少年时间了。”
“他是以自己的生命,为大周帝族续命,为人族续命。”
书格沉默,心中不由泛起悲凉之色。
是啊。
若是没有永宁帝,两王不管是谁上位,不说域外诡神,就说天界神系,他们如何应对?
大周还能有如今的威仪?
是永宁帝让大周百姓享了数十年太平。
如何不让人尊敬?
淮阳县。
“小渔,此行不知结果,有些恩怨该了了。”
白溪渔柔声道:“我知道,夫君不用担心,这些年我早就想开了,放心。”
陆文渊抚摸着她的脸庞,温声道:“好,夫君陪你走一遭。”
随后陆文渊撤去了所有人的伪装,带着夫人孩子去了县衙。
淮阳县县令在这个位置上蹉跎了数十载,如今头生华发,已显老态。
哪里还有当年的意气风发,进取之心?
这些年家中的几个孩子不成器,早将他的家底败的差不多了,就一个白溪琅上课,读书有成,考中了举人,但却是个自私之人,一心只为自己考虑。
想到这个自己付诸心血的孩子,白元忠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是否也是这样?
正在他恍惚时,一个绝美的女子带着两个孩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白元忠一愣,这女子,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亲切感。
“你是...”
白溪渔神色一片淡然,白元忠的反应她一点都不意外,她拿出一幅画像打开。
“她你应该认识吧。”
白元忠浑身一震,死去的记忆复苏,再看向那女子,无比复杂道:“你是小渔?”
白溪渔:“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母亲的事情,你需要给个交代了。”
她平淡的神色,眼中的决绝,冷意,让白元忠知道,这不是当年那个小丫头了。
......
一盏茶后。
白溪渔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三日后,白元忠遣散了老妾们,告老还乡,而他在族地,一个人孤苦无依的生活着,在他死的那年,只有忠厚的二儿子赶过来给他填了土。
他的那几个妾室和子孙,在小渔“操纵”下,被白家除名,白溪琅的举人身份也被革去了。
这些人,死于生活的奔波之中,没有一个善终。
白家的名望一跌再跌,家业受到打压,最后大部分族人都回到了白家村中,成为了普通的农耕家族。
陆文渊随着小渔又去了一趟周家,将族谱上小渔母亲的名字和周卓一家的名字都划掉了,让周卓一家另成一脉,重建族谱。
小渔将母亲的名字加到了新族谱上,又问道:“夫君,我的名字能写上去吗?以前那些年,多亏了舅舅。”
周卓一家,是她认可的唯一亲人了。
陆文渊笑了笑:“想加就加吧,把我和两个孩子都加上去。”
白溪渔眼泛泪光:“多谢夫君。”
一位作证的周家族老忍不住出声道:“你如今嫁人了,已入了他姓族谱,再入你母亲这边,于礼不...”
一道目光看去,那老者浑身一寒,闭嘴不言。
陆文渊环顾一周,淡漠道:“于礼不合?”
“合不合是我说了算,不是你们。”
“谁说一人只能上一姓的族谱?”
“今日,我就改了这个规矩!”
“我不需要世人认可,只需要我的子孙们认可,与你们无关。”
“陆休,陆霜,你们认不认?”
两孩子站在白溪渔身边,一副为母亲撑腰的模样,昂着头认真道:“认!”
周氏族老们齐齐沉默。
陆文渊摸了摸两孩子的脑袋:“哈哈哈...”
“好孩子。”
“夫人,事情办妥了,走吧。”
陆文渊看着周家族老们,警告道:“若周氏一族还想行科举一事,我劝你们莫要做什么小动作。”
小渔的母亲虽然没葬在这儿,但毕竟是祖地,名声还是要的,而且周卓一家也会回来祭祖。
落叶归“根”,这个“根”,是人族传承,是刻在骨子里的,陆文渊要为他们考虑。
陆文渊一行人离开。
周氏族老们齐齐哀叹,什么也没说,各自离开。
能说什么?白家受到打压的事情他们也收到了消息。
他们回去后纷纷告诫了周氏族人,又将小渔一脉的祖墓整理修缮了一番。
不管往日如何,白溪渔身体内到底留着周氏血脉。
她身为郡主,陆文渊更是名满天下的大学士,儒道翘楚。
就算现在关系僵了,但未来不是没有修缮的机会。
这一代两代没机会,三代四代呢?
未来周氏若出了有出息的子弟,陆文渊夫妇还会揪着不放?说不定会相帮一二,就算他们不理会,那周卓呢?他的后人呢?
这也是周氏族老们的默契,为了周氏一族的未来。
陆文渊也知道他们的想法,但他不在乎,只要满足他的要求就行,他只看眼前和身边人,未来的事情,变化莫测,谁又能说的准?
届时他还在不在沧源界还是个问题。
后代子孙的事情,是他们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