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是个五十左右的劲装男子,他跳下马车,拱手行礼道:“老夫钟义,为钟家外院二管家,见过陆小公子。”
陆文渊回礼道:“见过钟管家。”
不远处刚准备进门的三位大娘见到钟府管家对陆文渊行礼,皆是心中一惊。
这陆小郎君到底是什么来路?
心中留下“不可招惹”之言,三人带着疑惑回屋。
钟管家这才开口道:“夫人让我来带小公子去衙门过户,顺便办理户口一事。”
一番话意简言赅,脸色平淡,一看就是行事干练之人。
陆文渊也是察觉了三位大娘的神色,也明白了这位钟管家的用意,有钟家的名头在,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闲事。
心思敏锐通透啊。
“有劳钟管家了。”陆文渊行礼后,抱着陆清芷上了马车。
一路西行。
“夫人问,小公子可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并无,一切都好,多谢钟夫人关心。”
钟管家点点头,没在多言。
一路沉默,有了钟家的名头,户口和房契之事自然简单。
有了这两样东西,陆文渊算是在这大周安了家。
同时也清楚了钟家在这姻缘镇的地位,姻缘镇的大小家族不少,但钟家超然物外,县衙很给面子,盖因为钟家是皇商,姻缘镇是钟家祖地。
陆文渊恍然,这也难怪那钟夫人出手这么大方了。
事情办完后,陆文渊就和钟管家分别了,拿着钟管家的地图,陆文渊租了辆马车,去了些地方,买了些生活所需和一些小物件儿返程。
等到梅子巷巷口的时候,邻里们的门已开,不少孩童正在玩耍,好奇的看着马车。
陆文渊走下马车,带着礼物一家家的上门打招呼,一番礼仪下来已快到了午时,陆文渊带着回礼入家门。
此番用意一是为全了礼仪情分,二是为了有意无意的流出自己要闭关苦读的消息,以免日后叨扰。
车夫将东西整理好后,陆文渊给他结钱,车夫离开后,陆文渊又整理了一番,喂完陆清芷后,抱着她来到院中梅树下乘凉读书。
等到下午日头稍落,陆文渊订的门匾也到了。
“青梅小筑”,这是陆文渊看到院中青梅树有感而发。
与贩卖生活物资的小贩商议好送货时间后,陆文渊便关闭了大门,开始了自己在大周的第一次开火做饭。
一把芥蓝,半块豆腐,味道虽然一般,但陆文渊吃的安稳自在。
陆清芷许是被香味吸引,小手不停地扒拉着菜盘。
陆文渊心中一乐,心情颇佳,看什么都顺眼。
而在遥远穆州的某些地方却是暗流涌动。
淮州某处。
“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吗?!”
“大人,破云庙线索模糊,我们找了许久才在纪大儒的‘闻道’之地感应到气息,之后线索就彻底断了。”
“纪迁!”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青冥宗某处。
“还没消息?”
“禀告首领,我们的人早在穆州和沧州边境都等待了,可是没有一点消息,天机也被遮掩了。”
“看来,答案还是要落在纪迁身上。”
“首领,我们还要守吗?”
“不,人撤了,回神京。”
“是。”
去往神京的官道上。
纪迁打了好几个喷嚏,拉起马车窗帘看了眼,叹道:“这传道之恩不好还啊。”
想到那晚陆文渊义正词严的模样,纪迁早已回过味,轻笑道:“这小子倒是聪明,没有去穆州。”
“不过害老夫在穆州周旋苦等,也要让这小子吃吃苦头,不能让他太安逸了。”
“阿才。”
“老爷何事?”
“快马加鞭。”
“好嘞,老爷您坐好了。”
响亮的鞭声响起,白马嘶鸣,踏空而去。
而姻缘镇也起了丝丝波澜。
钟家幼子安然无恙,自然引得某些人暗自探查,不过钟夫人手段高明,早有预料,借此机会将这些人钓出来处理了。
钟明远的情况大有好转,不过钟夫人隐藏了消息,让钟明远装作以前的样子,闭门不出。
真实情况除了吴管事几人,就只有他的父母知道了,钟父一番安排之下,吴管事等人都被调走,包括知晓陆文渊的脚夫力士都做了安排。
至此,“陆小先生”的名头算是暂时隐去了。
青梅小筑旁的薛家。
“老爷,您看这字怎么样?”
“嗯?...好字!”
“清雅中带着煌煌正气和坚韧不拔的韧性,当真是别具一格的好字!”
“能写出这字之人,定是正直文雅之君子,就是有点可惜了。”
“可惜?哪里可惜?妾身觉得很好啊,比你收藏的那些字画好看多了。”
“哎,你不懂。”
齐家。
“这字是哪里来的?”
“对面新搬来的小郎君送的回礼。”
“这字...收起来吧,不要让小元看到了。”
“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听我的便是,我去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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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到天明,陆文渊睡得很安稳,洗漱后来到后门将小贩送的菜提到厨房,下了碗面条吃了。
给陆清芷清洗梳理后来到梅院,打了一套五禽戏舒展筋骨,抱着陆清芷读书。
她对什么都很好奇,最近闹腾的很,好在陆文渊读书的时候她很安静乖巧,其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倒也不算难带。
陆文渊也发现了,自己的心境好像变得开阔淡然了,一些在常人看来很繁琐的事情,他也能安然处之。
清晨精神饱满,正是读书之时,到中午吃完饭,便开始整理内务,下午小憩之后看了会儿杂书,摘了些青梅,想着明日做个酸梅汤。
晚间陪陆清芷玩耍,练字,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以今日为例,陆文渊给自己定制了个“学习计划”。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有书作伴,单调却又不失趣味。
青梅小筑在繁华喧闹的姻缘镇中显得格外安静清雅,若不是每日响起的读书声和陆文渊不时出来透气的身影,还以为无人居住。
夏去冬来,半年后。
今日太阳难得露面,陆文渊提着锄头在梅院挖着什么。
这半年来,他的藏书是越来越多,西厢房的书堆了半个房间。
整个人气质内敛,华光自藏,心境安稳淡然,有种悠然见南山的怡然。
邻居们常常戏称他像个小大人一样,又因青梅小筑的读书声每日不断,知道他每隔几日就会上街买书,又得了个“书痴”的名头。
那些大娘们时常拿他教育自家孩子,弄得梅子巷的孩童苦不堪言,暗骂他这个“书呆子”。
爱读书,又有如此恒心,陆文渊自然是得到了许多人赞赏佩服,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叨扰。
读书半年,陆文渊心口文珠有了两个指甲盖大小,浩然金光也占据了一小半,很有长进。
自身境遇不同,他的字也多了些飘逸淡雅。
他看了许多杂书,琴、棋、画都有所涉猎,但还未入得其门。
最主要的是他半年前有日看一本记载酒水的杂书有感,不由自主的入道,开了“味”窍,这下就来了兴致。
于酒水一道上钻研了几日,便摘了院中最后一点梅子做研究。
耗费半月时光,在敏锐的味觉加持下,总算做出了一坛原液,埋在了院中最大的青梅树下。
“埋了几月,应该沉淀好了。”
看到坑中酒坛,陆文渊放下锄头将酒坛拿了出来。
打开盖子,一股酸涩清甜的香味扑面而来。
他拿个小勺尝了点,眼神微眯,满意的点点。
“接下来就是勾兑融浆了。”
陆文渊和范大娘打了个招呼后抱着酒坛去厨房捣鼓了。
至于范大娘,是他请来照顾陆清芷的。
陆清芷吃完“灵液”后,身体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现在喝米汤羊奶就行,而且好像“开悟”了,很聪慧。
陆文渊读先贤文章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目光似懂非懂,满是好奇之色。
而紫珠也是给了很大的反馈,功德点+1、+1、+1...
因此,功德点的“收支”总算是平衡了。
陆文渊一时也不用为功德点发愁了,手里有粮,那0.1的功德点自自然是看不上了。
于是就请了范大娘照顾她。
一连几日,厨房中的酒香不散,引起邻里们好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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