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那个人,不是我们四合镇的,不过,我记得那人那天说话的时候嗓子很哑,不知道是就这样的声音还是因为生病,另外,他眼角处有一块痦子,挺大,别的我记不住了。
哦,对了,当时那人很胖,起码顶我两个吧,个头倒是不算高,和我差不多。”
“当时?”冯春山挑眉。
“三年前了。”余顺海苦笑。
冯春山点点头,“云阳酒馆售卖罂粟酒,已经构成严重犯罪,而你参与四年,知情不报。”
余顺海双手放在膝头,紧紧攥着衣袍,“我知道我有罪。”
冯春山拿着口供起身,顿了一下,居高临下又道:“......不过,你用自己的方式配合我们侦破,也算是戴罪立功,放心,不是死罪。”
余顺海捏紧的拳头蓦的一松。
他知道自己有罪,可人就是这么奇特,临了要判刑了,又怕死。
他做的那些孽可绝对死有余辜。
摇头苦笑,等余顺海缓过神儿,这位刑部侍郎大人已经离开牢房了。
他的牢房大门被紧锁着,隔着过道,听到外面有嘈杂声,还有......顾云鹤的说话声。
在冯春山审讯余顺海的时候,那诈死的老爹也已经清醒过来,冯春山的手下审讯了那对父子。
拿着口供送到冯春山面前,骂道:“这世上真特么有这种绝种煞笔,真特么就为了二百两银子,一点别的关系没有!”
冯春山拿着口供大概扫了一眼,“确定?”
那属下道:“都用刑了,爷俩分开审的,说辞基本一致,不过属下已经派人去查这俩人的家人了,看看还能不能又别的突破,但看样子,十有八九就是俩煞笔。”
冯春山没说话,将两份口供叠在一起一并交给旁边的人,“给殿下送过去。”
身侧随从接了口供便走。
冯春山又朝顾云鹤所在的牢房走过去。
顾云鹤已经被吊在半空,有衙役用沾了辣椒水的皮鞭朝他身上抽过去。
顾云鹤一把年纪养尊处优,身上细皮嫩肉的,何曾受过这罪。
几鞭子下去人就扛不住了,“我说!”
冯春山抬手示意,县令立刻让人住手。
冯春山在审讯桌案后坐定,开门见山,直戳要害,“那些被你送到京都的人,怎么死的?”
顾云鹤原本疼的倒吸凉气,闻言狠狠一颤,这口凉气差点呛死他。
他是打算招供,但是他只打算招罂粟一事,他就说鬼迷心窍为了赚钱。
这根本判不了什么重刑的,撑死了几年,等这风声过去,顾宗明耍耍手段就把他捞出去了。
他怎么都没有料到,这位刑部侍郎开口就是这个。
他怎么知道的!
瞧着顾云鹤震愕的神情,冯春山轻笑一下,“说吗?不说就让他们继续。”
旁边抽鞭子的衙役龇牙咧嘴挥了挥自己的鞭子,表示随时恭候。
顾云鹤登时通身一个激灵,“是......是我大儿子。”
口供开了个口,顾云鹤紧绷的身体一松,肩头垮了下来,“这酒馆是我大儿子开的,人也是他送到京都去的,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冯春山笑道:“不是很清楚?今儿晚上就派人来劫狱?”
顾云鹤委屈道:“不是我派的人,人是我大儿子派来的,什么劫狱,我完全不知道!”
罂粟他能招,可别的,他死也不能招。
冯春山起身,一步一步朝顾云鹤走过去,然后一把捏住顾云鹤的脸,手上力气加大,“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大儿子,顾松明,今儿夜里被你逐出家门,驱出族谱?”
顾云鹤:!
艹!
忘了这一茬了!
“他人都被你赶走了,还怎么下发指令,用你顾家的人去劫狱呢?那些劫狱的人,可是从顾家出来的,而他们出来的时候,顾松明早就不在顾家了。”
顾云鹤结结实实打了个颤,“我,我不知道。”
冯春山懒得和他废话,“不知道就打到你知道为止!”
说完,冯春山转头就朝外走,背后皮鞭声嗖嗖的响起。
顾云鹤朝着冯春山的背影吼,“顾宗明......”
他才说出三个字,冯春山就顿住步子回头道:“顾宗明?他远在京都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
什么的,就算知道了,你一个在酒馆贩卖罂粟的人,他会和你扯上关系?就算扯上,也是把你灭口,免得你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拉他下马。”
说完,冯春山抬脚离开。
只不过,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阴嗖嗖的加了一句,“黄云升不都不见你了吗。”
顾云鹤如遭当头一棒。
黄云升不见他了!
什么意思!
这位刑部侍郎什么意思!
他怎么知道黄云升不见他?
他怎么知道他去找了黄云升?
所以......
黄云升不是不在,只是不见他!
这一句话带给顾云鹤的刺激,堪称覆灭性。
以前,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就想好了退路,最终被抓,大不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顾松明身上去。
有顾宗明在,他就推得出去。
可现在,顾松明被他一怒之下逐出家门不知道去哪了。
顾宗明......
莫说顾宗明,连黄云升都躲着他!
躲着他?
特么的!
这些人就这么笃定他不会把那些破事抖搂出去!
等等,不对,会不会是这刑部侍郎故意刺激他才这么说的。
一时间顾云鹤脑子里千回百转,愤怒,绝望,期望......种种情绪交杂,剧烈的情绪冲击甚至让他都有点忽略了皮鞭的疼。
直到皮鞭落停,一股炙热逼近,顾云鹤猛地回神,看到一只烫红的烙铁。
“啊!!!!!!!!!!!”
“我招~~~~~~~~~~~~~~~”
翌日一早。
陆棠神清气爽伸个懒腰起床,昨儿半夜入睡前的了消息,顾云鹤劫狱失败被抓了,陆棠一宿的好眠。
元宝早就伺候在门口,听到屋里动静,忙隔着门道:“少爷摆早饭?”
陆棠穿好衣袍,晃悠出来,“秦大......秦公子和湛哥呢?他们起了吗?问问他俩想吃什么。”
昨儿她把这两位爷安顿在她这院子里的书房中,说着话,陆棠抬脚朝书房走。
元宝忙道:“秦公子和宋公子一大早就离开了。”
陆棠步子一
顿。
走了?
“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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