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如同往日一般,大家各自洗澡,洗完吃宵夜,然后坐在茶桌聊聊天。
华哥现在是顺风顺水了,很开心,心情相当舒畅,我不想在他兴头上说大煞风景的话,可是不说又不行了。
我们闲聊了一会后,我便假装要睡觉了叫雨晴也去睡觉,雨晴跟在我后面也进了自己房间。
关上房门,等了五六分钟见雨晴那边没什么动静后,我悄悄打开房门,华哥还在客厅喝啤酒看电视,我走了过去。
“怎么了?”
华哥看我又走了回来,像是有话说的样子。
“嗯…那个…”
我坐到了华哥侧面,看着他,心中逻辑着语言,想了想道:
“哥,我就是最近心里很不踏实,很不放心…”
“怎么?啥事?”
“那个,我们啥时候能不做这些生意?尤其是涉黄的…”
我不敢说的太直白,怕华哥觉得我在指责他。
“呃…坤,你不用太担心,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做这些都是有人护着的,不存在你所担心的情况。”
华哥可能觉得我说的是怕大家被抓。
“不是,哥,我是觉得我们还是别做这些生意的好……”
“为什么不做?”
“这…我,我觉得黄赌毒这三样,咱们还是别碰吧……”
我说的很忐忑,有点担心会被华哥骂,或许我的这个看法在其他人眼里是极其幼稚的。
华哥听我这么说,笑了笑,并没有生气,他喝了口啤酒,靠在沙发上道:
“坤,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你要明白什么是社会。
当今社会就是,只要你有钱,只要你能挣大钱,谁管你是做什么挣来的!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啊!
这些我们不做,大把人抢着做!我们有资源、有人脉、有安全,何乐而不为?
老弟啊!你还是书生气,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什么地方都待一待的原因。
当然,毒,哥是绝对不会碰的,也不准跟着我的任何人碰。”
听华哥这么说,我心中已明白自己绝对左右不了华哥任何的想法。
“那我们什么时候改行,去别的地方做别的行当?”
我还是心存幻想,我真心希望华哥能带上我这个认的弟弟和他亲妹妹真的去另一个城市做别的生意。
“这个嘛,不急,阿坤!我们现在呢,还是赚钱为主,你先什么都熟悉熟悉,你现在跟下面的人关系都不错了,但是我们的业务你得熟悉。
阿刁和阿光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这段时间会进一步带你。
过了这段,你就跟着我,我带你认识认识背后的大佬,还有机会为大佬们服务,这对你我兄弟都有好处。”
我根本不想认识什么大佬,也不想再接触什么业务,可华哥说的动情,似乎的确在尽力的捧我、扶持我这个弟弟,我看着他殷切的目光,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回房间后,我久久不能入睡,看来想要华哥哪一天真的金盆洗手是不可能的了,至少目前来说,让他定下个时间是不可能的。
可我和雨晴怎么办,我不想一直耗在这样的行当,雨晴也不能总是跟着华哥这样下去。
华哥这些产业我是越来越待不下去了,可一时之间我又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办法自己一走了之,第一,我是真把华哥当自己哥一般看待了,我真心希望自己可以将华哥拉出这些灰色产业。
第二,就是雨晴,我明白自己对雨晴已经有了爱,我不可能放下她自己离去,而我更不能带她离开华哥。她即使愿意,那对他们兄妹俩都太残忍了,另一方面我又是逃犯,自己离开了华哥这里都朝不保夕、居无定所,我又能给她什么呢?
我的心已经做出了选择,可我的人却身不由己。我感觉自己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二天醒来,看到我爸给我打来了许多未接,我赶紧回了过去,我爸很快接起,他让我等一会,接着电话里便传来跑动的声音,想必他正在上班,有要事要说,所以要避开同事。
一会,我爸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剑龙派手下来家里,说知道你在广东,他们威胁说一定会把你找出来!”
我这才醒悟过来,那天在家里被人发现逃脱之后都没意识到他们一定会找我家里麻烦,真是疏忽。
“那家里怎么样?他们没为难你和妈吧?”
“家里被他们砸了一顿……”
“啊?”
我心中一惊,旋即无比的愤怒和担心:
“你和妈被他们打了吗?”
“那没有,他们就把客厅的东西砸了一些,然后警告我,说你是逃犯,我这样是窝藏罪犯。”
“有警察找你吗?”
我担心警察找上门要抓我爸妈。
“没有,那不会,不说你只是伤人,就算你是杀人犯,你偷偷回家,父母也不至于论罪。”
这我就放心了,叮嘱了我爸几句后,我便挂了电话。如此一来我心中又多了一块心病,以后我再也不敢回家了,另一方面陈剑龙说他知道我在广东,我不懂他是真的知道还是唬我们的,总之也让我心里很是忐忑。
陈剑龙和他哥势力庞大,现在他笃定我在广东,指不定真能找到我,这一来我更想华哥带着我和雨晴离开深圳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没有再和华哥提起这件事,刁哥和光哥时不时带我去处理业务。
光哥主要是带着我放贷,从棋牌室到地下赌场,都放,看人看资产决定放不放、放多少,还有各种抵押,以及到期收本金和利息。
刁哥主要是干脏活,比如上门催收、教训捣乱分子、无力还款的逼迫变卖家产之类的。
让我最受不了的是之前棋牌室牌被做手脚的事。
经过这么久的测试和摸排,人已经找出来了,是原本大家以为嫌疑最小的肥牛和他的搭档同党老瓜干的。
老瓜在外面被刁哥抓到,当场就敲断了他一只手。而听到了风声的肥牛终日不敢出门,一直躲在家中。
刁哥也不惯着,直接就找上了门,当着他家人的面就指责他出千做牌的丑事,接着也弄断了他一只手。
肥牛的老婆和一双儿女又不敢报警,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我看的也是心里极其难受,可我也没有办法。这肥牛自己作死,干了这种事,事发却懦弱的躲在家中,连累妻儿受惊。
唉!
我只能感叹,人就千万别自己作死。
经历了这些,我对华哥的产业是更加的排斥。华哥的实力日渐增长,看着越来越意气风发的华哥,我已知道,他断难舍弃这些。
唯一让我心里稍稍放松的是,这段时间雨晴真的教我开车了。
雨晴跟华哥打过招呼后,每天中午吃完饭就将我带到一处郊外的空地,据说她以前学车也来过这里练车。
雨晴胆子很大,敢坐在副驾驶让我一个从来没摸过方向盘的人载着她开。
不过我学东西很快,也很稳,几天的功夫,已经开的相当不错。每天下班回家,华哥和雨晴几乎都会来地下赌场接我,好几次都是我开着回去的。
不知不觉间,一个月又过去了。
四月底的时候,华哥跟我说五一要带我出去,雨晴似乎知道要去哪,她也要去,但被华哥严辞拒绝,让她乖乖待在家,说我们出去三天,回来了就带她去旅游。
雨晴只得作罢,但看我的眼神却有了一层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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