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邹建雄被众人围攻,身上受伤,独木难支,我立即跳起来扯下陈磊他们的耳麦,然后一把扯过小豪的挎包,从里面抽出一根我们随身携带的防身甩棍就冲了出去。
我甩出棍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举棍“霹雳吧啦”一阵招架、格挡,护住了邹建雄。
他们见有人插手,以为前面跑走的阿全叫来了邹建雄的救兵,吓了一跳,朝身后和楼上喊了几声。顷刻间原本站在楼道里观摩的人当中又冲出五六人来,一个个手上也是持着家伙。
这时陈磊他们也都手持着甩棍赶了出来,一时间两方人战在了一起。
我们这些人受过陈磊长时间的训练,还历经数次的战斗,身手都不差、战斗力彪悍,不一会五六个人就把他们十几个人打趴了三四个,还完全不落下风,但我明白在这别人的地盘不能恋战。
“陈磊、清茂,你俩护着雄哥,我们走!”
我对大家吼道,然后带着他们默契地猛攻一下,接着对他们一挥手,领着他们往我之前被伏击绕路的商业街尽头的山脚菜地而去。
我们一路狂奔,终于安全甩脱后面追来的人、跑到了菜地的池塘边。
四周光线很暗,只有附近民房外的昏黄灯光散射过来。我们大伙坐在塘沿上,喘息平复后,大家都看向了邹建雄。他始终低垂着头,双手撑在膝盖上,有些落寞。
他的手糊满了血,我这才想起来,赶紧走过去。走近了才看清,他左手的小拇指被砍断了一截!
我大惊失色:“雄哥!你手指断了!那一截断指呢?”
邹建雄低着头还微微喘着气,他疲惫地摇了摇头。陈磊几人听我这么说,也都过来围在邹建雄身边。
“走!我们赶紧送你去医院!”我当即俯下身抓住邹建雄手臂要扶他起来。
邹建雄有些犹豫,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招呼着陈磊他们拽起他就往远处的民房巷子走去。
从巷子走出来到工业区厂房旁的大路边也就是上次我遭遇伏击的地方后,我和陈磊、小豪拦下一辆的士就让师傅立即前往医院。
到了医院,急诊科的医生护士迅速帮邹建雄处理了伤势。医生询问伤势的由来,陈磊正要说是被人砍伤时,邹建雄扯了扯陈磊,而后对医生说是厂里工作时被机械故障所伤。
从医院出去后经过邹建雄的解释我们才知,如果是被砍伤的话,医院就要上报到辖区派出所,派出所就会对我们进行调查,还要查各种证件,等等,非常麻烦,搞不好凶手找不到不说,我们还要先蹲局子。
医生护士对邹建雄背后的刀伤以及断掉一节的左手小拇指进行了缝合、包扎,嘱咐他不要碰水,每隔两天过去换药,而后我们便离开了医院。
我们出了医院,邹建雄招呼我们在旁边绿化带小公园内的亭子里坐了下来。
“蓝坤,陈磊,今天谢谢你们!”邹建雄有些尴尬但眼神充满感激地看着我和陈磊、小豪说道,他不知道小豪的名字,对他点了点头。
我不希望邹建雄太放在心上,对他笑了笑:
“雄哥,不用这么客气,想当初你也帮过我们。更何况今天的情况,就算是毫无交情的同事我们也会出手的。”
邹建雄听我这么说,有些惭愧地微微摇了摇头。
陈磊轻轻拍拍他肩膀,用河南话安慰道:
“不用往心里去,更何况我们还是老乡。”
邹建雄看着陈磊,忍着伤痛感激地朝他笑了笑。
“只是你这指头没能找到给你接回去,有些遗憾。”小豪指着邹建雄的手惋惜道。
邹建雄低头看了看断了一半的包扎住了的小指,情绪非常低落。我们也为他感到难过,毕竟断了一指,身体也算是残缺了,这对任何人来说都应该是不容易接受的事情。
“你是怎么惹上他们的?他们是干什么的?这么心狠手辣!”我问道。
邹建雄沉吟了一会,而后向我们说了事情的缘由——
他和阿全在上面溜冰,一个女的撞上了阿全,而后那女的男朋友非说是阿全非礼那女的,冲上来就开始揍阿全,他当即上去帮阿全,那伙人见他竟敢插手,瞬间就不知从哪里抽出几把西瓜刀劈头盖脸朝他砍下来。
慌乱中邹建雄下意识地举手格挡,就这样刀尖劈过,他的小拇指被砍断了,不过还好他后撤的快,只砍到一个手指,稍微慢些,可能手掌都不保。
然后他就和阿全一起狂奔了下来,但没想到危急关头阿全竟然只顾自己跑路,全然不管本就是帮他的邹建雄的安危。
这令邹建雄无比的愤怒和寒心,更令他咬牙切齿的是,当他打电话给阿彪时,阿彪他们竟还不知邹建雄出事了,显然阿全出去后,并没有想要搬救兵回去救他。
十几分钟后,阿彪带了一人坐着摩的赶到了我们坐着的亭子这边。
摩托车还没停下,坐在最后面的阿彪就飞身跃下跑了过来,一见着邹建雄就神情凝重、焦急地抬起他断指的那只手来看,又看过邹建雄后背的刀伤后,阿彪怒不可遏,咆哮着要立马叫人砍死那些杂碎。
邹建雄默不作声,过了一会问我道:
“阿坤,你认为呢?”
邹建雄突然对我称呼亲切起来,令我有些不太适应,我尴尬地挠了挠头,看了下站着的阿彪和另一人,先招呼他们坐了下来。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我沉思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对邹建雄说道:
“断指之仇非报不可!无论是我的哪一个兄弟,无论被谁砍断了手指,我觉得都必须血债血偿!只是……”
“只是什么?”阿彪急躁起来。
“只是雄哥你认得到是谁砍断你手指的吗?”我看看邹建雄又看看阿彪,“还有就是,我觉得要控制报复的范围,明确目标,等量报复,完事即走,最好还要通告对方缘由,警告其到此为止,否则鱼死网破!”
我也不知这样对不对,但我觉得对方一言不合就拔刀砍人,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全然不顾别人死活,心肠毒辣,若是不惩治惩治他,让他知道天高地厚,说不定日后做出更加危害社会的事。现在砍断了别人手指,也是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教育教育他。
邹建雄默默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是指认得到凶手还是认可我说的,碍于我们之前的关系一直紧张、今天救了他才冰释前嫌,我也不方便多问。
阿彪看邹建雄点头,立马就掏出手机来,邹建雄伸出手去制止了他,道:
“不急,现在都几点了,说不定人早就跑了。明天再说!”
听到邹建雄这么说,我才想起拿出手机来,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江慧打了三个电话、发了好多条信息来,手机一直静音,我都没发现。
我给江慧回过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后,邹建雄要请我们吃夜宵,我们也确实有些饿,也就没客气。
我们几人找到一个夜宵摊,点了几份炒米粉、好些小菜、几瓶啤酒。邹建雄非要我们打电话叫清茂他们几个一起过来,说要当面敬酒致谢。
我和陈磊一再声明说不用这么客气,可还是拗不过邹建雄和阿彪的坚持,只好叫他们也过来了。
酒菜一上来,阿彪和他另一个兄弟就给我们倒上啤酒,向我们敬酒道:
“蓝坤!陈磊!还有这些兄弟怎么称呼?”
小豪举起酒杯迎了过去,向他介绍了众人。
“好,小豪!清茂!于峰!熊猫!陈磊!蓝坤!”阿彪庄重地一一念了我们的名字,慷慨地说道,“感谢你们今天仗义相助、救出雄哥,我敬你们!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大家以后都是好兄弟!来!干!”
我们也挺开心的,不是图他们的感谢,而是救人本就是积德行善、胜造七级浮屠的事,更何况还能使原本不太对付的两方人尽释前嫌、收获友谊。
我们一饮而尽,阿彪热情地招呼我们动筷。
此时的我们,完全不会想到这件事在日后掀起了多么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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