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并非是金兵来袭,吴掌柜心中稍安。
“王大人高瞻远瞩,如此一来,不仅能救下流民,还能保城中安定,这一招实在高明。”
“就是苦了您和诸位兄弟,一大早就要满城奔波。”
“要不您让弟兄们都进来歇歇,先吃些东西再说?”
吴掌柜几句话即赞扬了县太爷的智慧,又道出了梁捕头等人的不易,几乎是把话说圆了,便是那梁捕头此时也不好在甩什么脸子。
“有令在身,就不让他们进来打扰了。”
“不过还有个事儿得麻烦你,你得将客栈之中所有外来住店之人全都叫出来。”
听到梁捕头的话,吴掌柜下意识的看向鹿呦等人。
“这是为何?”
梁捕头看向鹿呦几人轻笑一声。
“为了防止昨日进城的流民中有金人探子,这次征调要以流民为先。”
“等到所有流民过城之后,城中被征调的流民,也会被全部赶出,这样才能确保城中安全。”
吴掌柜闻言不敢耽搁,转身便上楼前往二楼客房叫人。
而那梁捕头则是起身冷眼看向了鹿呦等人。
“你们几个,不是本县百姓百姓吧?”
“不是!”鹿呦坐在梁捕头对面笑着说道:“我们都是建和县逃过来的。”
自从这梁捕头进屋,胡老九和小豆子,连带周寡妇几人便起身让到了一旁。
而鹿呦,鹿毅,赵文博和柳氏四人,则是依然坐在这里静静的看着梁捕头耍着威风。
这样的反应,显然让梁捕头十分不爽。
“既然是流民,那就全跟我走,男的去守街口,女的去做帮工!”
“去不了。”鹿毅淡然的看着梁捕头说道:“按照武律,战乱之时,有童生头衔便可不被征召服役,我是今年的童生,你不能抓我。”
武律这一条律法,是为了在战乱时保护本国的文坛根基。
毕竟战争会伴随着大量的死亡,让更多的读书人活下来,便可以加快恢复战后的民治。
鹿毅一边说着,伸手从怀中取出了籍帖放在了桌子上。
梁捕头皱眉拿起籍帖,扫了一眼后直接扔回到了鹿毅的面前。
“干瘦的好似麻杆一般,便是征了你去也是无用。”
说着梁捕头便将目光看向了赵文博几人。
“你们几个,被征调了!”
“恕难从命。”周文博淡然说道:“我是青州府本届秋闱亚元赵文博,这几人都是我的家人,按武律免徭免役,不在征调之列!”
梁捕头闻言顿时一愣,赶忙站起了身来。
“原来是赵老爷,失敬失敬!”
“不知赵老爷可否取出桂榜红帖让在下一观?”
赵文博闻言微微摇头:“当时金兵入城,形势十分紧张,所以并未带在身上。”
梁捕头闻言眉头微皱,可还不等他发问,却听到赵文博继续开口。
“桂榜红帖,每县皆有一份,你身为捕头可以随时去查。”
“至于人证,你们县城的秀才温雨亭是我的好友,可以为我作保。”
听到赵文博的话,那梁捕头略作迟疑,随后躬身施礼。
“不必了,赵老爷一身浩然之气,我信!”
梁捕头此时郁闷到了极点,刚才进入客栈便耍威风,为的便是震慑人心。
可现在连连碰壁,还哪里有半点做捕头的威信?
梁捕头看着剩下的鹿呦,周寡妇和胡老九三人。
鹿呦一直坐在桌子边,看着自己亦是毫无惧意,明显就是有些依仗的。
反倒是站在鹿呦身后的胡老九,从自己进屋开始,便一直目光躲闪,不敢正视自己。
尤其是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破破烂烂,和鹿呦等人明显不同,显得十分扎眼。
“你!”梁捕头指着胡老九说道:“你是哪里的?”
胡老九有些慌张的看向鹿呦,他是逃兵,若是身份暴露,是要被杀头的。
“这个也不行,他是我的人。”
鹿呦笑着开口说道。
【来自梁涛的负面情绪+30,+30,+30……】
梁涛心中不满,可想到鹿呦能和赵文博同坐而食,还是只能客气的问道。
“不知小姐您是……”
“我什么都不是,就是不想让我的人被征调而已。”
鹿呦随口答道,随即伸手拍了拍鹿毅的肩膀。
“这是我弟弟,赵老爷是我叔叔,楼上还有个白衣服老头,叫关山月,是我爷爷。”
“等会儿回去,你和你们县太爷提一下我爷爷的名字,他可能都得亲自来见。”
“就这关系,我们想不被征调,应该没事儿吧?”
众人皆是迷茫的看向鹿呦,显然是对其信口胡诌的做法十分懵圈。
而此时最抓马的人,却是对面的梁捕头。
刚才他看了鹿毅籍帖,知道鹿毅的名字。
而按照鹿呦的介绍,她有一个姓鹿的弟弟,一个姓赵的叔叔,还有一个姓关的爷爷……
这特么怕是在将自己当傻子耍吧?
“你姓什么?”梁捕头强压心中怒火问道。
鹿呦闻言伸手指向了鹿毅:“不是说了么,这是我弟弟,我肯定和他一样姓鹿啊?”
“那你说赵老爷是您叔叔?”
“赵叔和先父交好,是多年的同窗好友,我自然叫他叔叔。”鹿呦理所当然的说道。
梁捕头闻言差点被气笑了:“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爷爷姓关是怎么回事儿?”
“表的。”鹿呦淡然回道。
神特么表的!
这不整个就是一个精神病么?
【来自梁涛的负面情绪+100,+100,+100……】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鹿呦轻叹一声。
“梁捕头,我知道你很气,但是请你先别气。”
“我劝你最好还是打听打听我爷爷的名号,当世大儒的名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到鹿呦如此淡然,那梁涛心中亦是有些忌惮,稍作思量之后,终于还是对着众人微微抱拳。
“那就请各位切勿胡乱走动,我去去就回。”
梁涛前脚刚刚离去,楼梯上便传来了脚步之声。
众人转头看去,却见关山月一袭白衣满脸憔悴的走了下来。
几人起身相迎,将关山月引到桌前落座。
“外面发生了何事?”关山月轻声问道。
众人闻言皆是看向鹿呦,而鹿呦则是不好意思的凑到了关山月的身边。
“关先生,你那当世大儒的名字到底好用不?”
“要是唬不住平昌知县的话,咱们现在就得赶紧收拾东西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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