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入宫门深似海。
即使是越妃那般的身份地位,也会因为得不到皇帝的宠爱而使尽各种手段,谋害无辜之人。
也会因为那多情而又无情的皇帝,失去理智,犯了大错,囚禁于冷宫中。
若不是因为皇帝,相信她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或许,她当初只是想要皇帝最简单的宠爱罢了,才会去争去抢。
后来,又因为她自己太过贪心,也因为她养尊处优惯了,欲望大了,想要的也就多了。
她开始不再满足于单一的东西,而是什么都想要得到,才会一步一步地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如若她不是宫里的妃子,她的儿子不是皇子,会不会她又有不同的一番人生呢!
阮软不知道,若是她能有其他选择,还是否会沦落至此。
只是可惜了,她如今恐怕也没了再有其他选择的机会。
话说这里,也不知道,她家言言是怎么想的。
这段时间以来,她家言言已经基本上将当年毒害他母妃、致其身亡的罪魁祸首们一一清除干净,让她们没了好下场,成功报了当年之仇。
不仅如此,他还巧妙地玩弄了好几位皇子于股掌之间,让他们遭受重创,损失巨大,同时也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和宠爱。
最为关键的是,这几个皇子原本都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之人,但现在却陷入艰难的境地。
她家言言的这一番操作下来,或许他们其中会有人能够逆境翻身,但无论如何都必须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看到如今被他搅乱的局面,她也不禁开始对他的真实意图产生了怀疑,难不成他最终目的是想自己坐到那个位置上?
不怪她这么想,毕竟她家反派寿命问题马上就要解决了,而且他也有能力有头脑去抢那个位置。
皇帝如今只有七个皇子,除了皇后的生下的年纪还小的十三皇子之外,其他的人都被她家言言设计了一番,甚至她也相信若是他真要抢,那个位置绝大机率会落在他手里。
只是,言言若真的做了皇帝,那她呢?难不成同他进宫?做他的妃子?
咦~
阮软认真的想了想,又看了看剩余的黑化值,随后又塞了一块枣泥酥在嘴里嚼着吃。
算了,她脑容量不够,也没啥大能力,她还是吃她的东西吧,那些事,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既然还没有发生,她也别在这胡思乱想的为好,免得消耗她本就不多的脑细胞。
将手里的一盘糕点吃完后,阮软便去房里看她的医书了。
不管怎样,学习不能落下,趁她还没有厌烦的时候,更是要抓紧每一秒的时间学习。
自从那次解药一事之后,她便习惯地每日都要看上一会儿医书。
她之前花了200积分在系统商城里换了书籍,当时觉得不心疼,因为她换的就是有关解毒,药材类的,好为她能给她家反派地图和药方找一个合适的名头出处。
可她东西给了她家反派后,再回想起这花的200积分,还是肉痛不已。
为了让自己不吃亏,她更是将所有的医书翻来覆去的读完记住,争取全部都印到她脑子里,终生不忘,才能甘心。
感觉这都成了她的一个执念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有时候都分不清她到底是因为那肉痛的积分,还是因为她自己也爱上了这些医书。
不过这个习惯也是蛮不错的,多看些书也不是坏事,所以她自己也十分刻苦的学习。
而且因为她这般刻苦钻研,她身边人都以为她十分喜爱看医书,也陆陆续续地为她收集了不少珍贵的孤本书籍,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没有看的,也不用再在系统里用积分兑换了。
只是,虽然她看了许多本书,但是还是只停留在了理论上,不敢亲自上手实践,总感觉自己学的还不够好。
她一直认为,不管做什么先打好基础才是关键的,基础打好了,才能去想后面的事情。
当然,她也想过,之后要不要拜个师,有个系统的学习,不过也得等她家反派解毒了再说,一切尘埃落定了,她就想干嘛就干嘛了。
*
“小姐,您现在要用晚膳了吗?”
阮软从书中抬头,颇为惊讶地看着良辰,“嗯?已经到用晚膳的时辰了啊?”
“是的,小姐。”
阮软听见已经到了晚膳时辰,心里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了,可再一认真感受,肚子是有些饿了,她收起来了医书,随她们去了用膳的地方。
用完膳,阮软出了用餐厅,在小院里散了散步。
她走了会儿又坐在了自己命人用竹子制作的摇椅上,一下又一下地摇晃了起来。
吹着晚风,听着院里下人们的走路声音,看着渐渐有了星星存在的天空,阮软不知不觉地又回想起了她在其他世界经历的人和事,偶尔又闪过她现实生活中的房子和工作经历。
渐渐地,她思绪飘得越来越远,甚至眼里也泛起了点点泪花。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在这突然的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了,或者自己该干什么了,整个人的心里都是空落落的。
每一次,每到一个世界,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在远方漂泊的游客,但是她游客的身份却又是能待一辈子的那种。
有时候时间久了,她都快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现实中的人,还是她原本就是小世界的人,可她每个世界都要做的任务,脑海里存在的系统,又时刻提醒着她,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的。
这来来去去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她只是有些怕,怕自己最后完不成任务,也怕最后自己不愿离开,更怕自己的爱人所有的经历只是黄粱一梦。
在经历了这么多后,自己真的能在完成所有任务后安然回到以前的生活状态吗?
她不知道。
她眨巴眨巴眼睛,将眼底的泪水弄没,突然又笑了起来。
哈哈,怎么回事,她怎么现在也成了一到晚上就emo的人了。
打住,打住!
(′?Д?)」
她还是别这样了,别想太多了,要做个快乐的阮软呀!
至少她仔细想想在这些小世界过得都挺好的,身边有了好多人,不再是当初的孤身一人的时候了。
她该庆幸的,遇见了很好的系统,有了重来的机会,有了新的体验,也收获了自己的爱人,家人,就算终会消失,她也该知足的不是吗?
该知足的。
不要贪心。
这样已经很好了。
*
阮软停止了摇晃摇椅,又踱步回到了她的房内。
下人们已经将热水准备好了。
阮软沐浴完,就去床上躺着了。
今夜,她想早些睡。
也不想再看话本和医书了。
阮软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平躺着睡觉。
没过多久。
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没睁开眼睛,继续保持这个姿势没动,直到自己的小手,被人暖心的放进了被子里,又为她提了提被子,她才悄无声息地睁开了双眼,静静地看着面前之人。
须臾,她叹息了一下。
萧景言闻声抬眸望着发出声音的人儿,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望向自己。
彼此的视线撞到一起的瞬间,阮软眼里那复杂的情绪和爱意,让他有些不知所措,“阿软,你今日不开心吗?”
阮软微晃着头,只是一直盯着他看。
萧景言摸了摸她的脸,“阿软,有何事同我说就是,你不是说过,人生苦短,不想浪费时间吗?”
阮软点了点头,随后笑吟吟地望着他,”言言,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想要坐那人的位置吗?”
她没有明说,但他一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萧景言没有半点迟疑地回答:“不想。”话说完又补了句,“可若阿软想让我去争,我就会去争。”
阮软暂时忽略了他第二句话,轻声问了句,“为何不想?”
萧景言坐在了床边,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一只手捋了捋阮软散落在枕头上头发,语气平静,“那个地方就像是囚牢般的存在,会将人一辈子困在那里,让所有人的都无法抉择自己的人生。
就像我的母妃,虽然我未曾见过她,却也曾在我义父口中知晓了她的过往。
她原本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被人疼爱的人,可是就因为身份所禁锢,千里迢迢来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最终困在这里面也失去了性命。
对我而言,那不是我想要的,何况,我每一次一想起那个地方,心中便会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厌恶感。
相比之下,我反倒更愿意待在那个地方之外生活,享受自由自在,就像现在一样,还有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才能真正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与宁静。”
“可那可是无上的地位和权利,言言舍得?”
“阿软,我未曾想要过,又为何舍不得,不过,若是阿软想要那些东西,我也愿意去为你得到的。”
他虽不喜欢,可若她喜欢,他也是可以将自己重新困在那的,只是他的身边必须有她,如此他才愿。
阮软听见他两次都这样说,摇了摇头,“言言,老实说,我不想要,但是,这些东西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你不必因为我而改变自己。”
她不是鸿鹄,没有大志,只想平淡的生活,她这辈子唯一的任务和愿望就是消除他的黑化值,改变他的命运就足够了,这也是她来这个世界的原因。
她不希望,她家反派是因为她的原因,或者因为她的一句话,从而影响自己的决定,她会有负担的。
萧景言看着小姑娘越说越严肃的样子,抿嘴轻笑,凤眼微微一弯,柔声道:“好,阿软。”
不管小姑娘说什么,他依着她便是。
阮软听到了他的承诺后,放心的点了点头。
萧景言看着小姑娘这乖巧的模样,心里更欢喜了。
他拿出了怀里的东西,“阿软,这是义父托我带给你的信。”
阮软一下子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有些兴奋地道:“义父又给我写信了啊,我瞧瞧义父这次写了什么。”
自上次房顶偷听一事之后,阮软也在她家言言的安排下,与他的义父见过面,后来也在他要求下,随了她家反派一同喊了义父。
不过,意外的是,两人还有趣地成了忘年之交,阮软觉得他是个开朗又搞笑的老小孩,他觉得她是古灵精怪又可爱的小大人,在他离开大夏国之前,两人经常约着去京城好玩的地方游玩。
即使他回了月国,两人的联系也是没有断的,时常互写书信,互相寄各自认为好玩的东西给对方。
萧景言假装失落地道:“是,义父现在都不同我写信了,就同阿软写。”
阮软刚拆完信的手一顿,咧着嘴笑着说:“嘿嘿,言言别吃醋,义父还是爱你的,每次同我写的信里都会提到你的。”
“是嘛。”
“真的,我怎么会骗言言,义父可关心你了,每次信上写好大一段话。”虽然,全是骂骂咧咧的,但是阮软还是能从中感受到对他的在意和关心。
萧景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点头笑道。
他义父会给他写什么他还能不了解,他刚刚也是看着阿软听到这信是谁的,突然那么高兴,心里有些酸罢了。
他可不在意那个老头写什么。
阮软偷偷打量了他的神色,随后偏了一下身子的方向,确定他看不见后,才展开信,开始看了起来。
越看越忍不住笑了起来,义父这次将他们月国的皇帝骂了个底朝天,吐槽着他自己的病假越发难请,说着自己年龄越发渐长,皇帝越发不尊重年迈的老人。
信尾,又说着那药材已经托人往大夏国送来,希望他那不孝子能够早日解了毒,最后是每次都写上的,问她什么时候也去月国陪陪他那孤家寡人,到时候他带去月国很多好玩的地方。
阮软这下更激动了,她将信递给她家的反派,“言言,你看,义父说那药材找到了,也送往京城了,太好了,你的解药马上就要凑齐了,你的毒能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