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蔷冷着脸:“闪开!”
谢述丝毫不让:“董小姐可以试试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杀死我。”
董蔷眉头紧皱:“你非得护着她?”
谢述认真道:“没错。”
夏侯杰和姜瞒此刻已经将手按在了武器上,只要动起手来,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将董蔷压制。
董蔷:“也不知道你到底看上这贱人哪一点!无趣!”
她收回重戟,冷冷地瞪了李不语一眼:“贱人,要是让我再听到你敢对我父亲不敬,我必杀你!”
谢述:“多谢董小姐高抬贵手。”
董蔷冷笑:“你想死难道我还不让你死啊?”
看着董蔷离去的背影,谢述脸上虽然在笑,心中却逐渐冰冷。
董蔷在试探他。
想看看他,亦或是他身后的谢家,对玄弘均的态度。
而试探出来的结果,让董蔷对谢述已经起了杀心。
尚未进京都,仅仅只是一个董家三小姐,就有如此心智手段,谢述已经可以预想到进入京都之后,来自大方各个势力的顶尖智囊,谋战交织的恐怖场景。
稍不留神,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到最后可能谢述连谁动的手,都不知道!
望着远处逐渐显现轮廓的白色城墙,谢述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这就是京都吗?岂不闻,天无绝人之路!”
怜儿第一时间扑了上来,揭开腰兜,拿出草药给谢述止血。
李不语眼睛红彤彤的既自责又感动:“谢述,我……”
谢述安慰道:“不必如此,我答应过你,会让你安全地到达京都。”
李不语神色一黯。
是啊。
这只是一个约定而已,到了京都,自己和谢述就两不相欠了。
怜儿言语中有些怨气:“公子!要是那董蔷再用些力,你这手指头都会被她削下来!你以后千万不能再做这种空手接白刃的蠢事了!你刚刚还说董承是傻子,公子才是大傻子!”
听到谢述为了救自己,差点成为残疾,李不语心头一颤,越发自责。
又听到谢述居然斥责董承是傻子。
难道,谢述并非如他所说的那样,想要投靠董承?
那自己是不是能够将他争取到老师麾下?
想到这,李不语那颗死去的心重新燃烧了起来。
看着血流不止的谢述,她悄悄下定了决心。
陈端特意跑了过来:“贤侄,没事吧?”
谢述洒然道:“没事了已经。”
陈端眼尖看到了谢述包扎的双手,顿时愤怒道:“那董蔷怎能将你伤成这样?真是无法无天!
贤侄,此事有我,等入了宫,我定要在陛下面前狠狠参董承一本!为你讨回公道!”
谢述可不想和董承关系搞得太僵,刚到京都就当着百官的面参董承的本,他还怎么投靠董承?
谢述尴尬道:“不必了吧?一点小伤而已……”
陈端一脸严肃:“无需忌惮那董承,有伯父在,定给你讨回公道!”
谢述算是看出来了,这陈端是想借题发挥,拿着自己当枪使,拜码头呢!
谢述大为感动:“那就有劳伯父了,这世上真是好人多啊!”
陈端一副理所应当:“哎!这话就见外了!你叫我一声伯父,我还能害你不成?我和你爹一见如故,他儿子,便是我的儿子!”
你踏马还想认做我爹?
谢述强忍着骂骂咧咧的槽意,眼里挤出几丝感动的亮光。
谢述:“伯父~”
陈端:“贤侄~”
从剑悬关到京都城,还有一段距离,途中还有一番繁文缛节的流程,转折数日之后,谢述等人终于在董蔷的带领下,来到了传说中的京都城外。
京都城怎么说呢?
巍峨,霸气,古朴,厚重!
作为大方都城,九朝古都,京都城不论是面积、人口还是城墙厚度,都远超黎阳城数倍。
虽然远不及剑悬关那般高山仰止,但也让人望而生畏。
陈端指着城墙脚下许多不规则的圆洞问道:“那是什么?”
董蔷解释道:“前段时间,京都出了桩大案子,醉春楼私底下拐卖、胁迫七岁的女童给客人暖床,牵扯了许多官员,父亲大怒之下下令严办此事,将参与其中的官员全部革职抄家,犯案者全部砌进城墙里,唯有屁股露外边。
那些洞,就是对案犯行刑留下的痕迹。”
大方虽然是个封建朝代,但还是有一些约定俗成的道德底线。
只不过对于达官贵族而言,道德底线,就是拿来践踏的。
这事儿,放在其他地方,根本无人会管。
看着那一个个坑洞,谢述肃然起敬,拍手叫好。
陈端大惊失色:“不过是一些女童罢了,醉春楼是什么地方?混迹烟柳之地的女人不就是出来卖的吗?稍作惩戒就是了,何至于作出丧尽人伦的刑罚?”
大方信奉的还是刑不上大夫那一套。
所以在听到董承居然因为这么点小事,查办了那么多官员,还把官员砌进城墙里,只留一个屁股在外受人凌辱践踏,陈端只觉得浑身不适,难以置信。
难以想象,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低贱的贱民会对那些高贵的官员屁股作出何等卑劣下流之事!
谢述冷声道:“丧尽人伦?陈大人,若是你的女儿被人祸害,你又当如何?在我看来,除恶务尽,若刑法严苛执法无情,自当天下太平!”
陈端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董蔷意外地看了谢述一眼,她突然发现这小子,或许还没有那么不可救药。
要不,再争取争取?
姜瞒也嚷嚷了起来:“没错!在我们河阳,遇到这种对女童下手的老狗,通常是剥皮抽筋,物理阉割!你别说,这京都的新玩法,更有意思!”
他好奇地问道:“老谢,你说董承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妥当的刑罚呢?”
董蔷解释道:“我爹可没这么心狠手辣,提出此法的,乃是我爹麾下的谋士——公羊独。”
公羊独。
听到这个名字,谢述陡然警惕起来。
临行前,他曾听姜蒹蕸讲过这世间翘楚。
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十大谋士。
一夫当关,龙凤垂钓,三才不显,羊蛇虎鲍。
这虎,便是缺虎王节。
而这羊,便是大名鼎鼎的毒士公羊独!
要说他有多毒多狠,就说一件事。
昔日他跟随董承北牧草原,遇上异族围攻,弹尽粮绝之际,他把亲爹的尸体抹上粪便和火油,装上投石车发射了出去。
敌大破。
那一战,俘敌十三万余,皆杀,筑京观十余里,余者做成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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