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节略作思索,便动身前往城主府。
王节:“主公,连清河牧陈端都去了,您谢家四世三公,屡世公侯,若是不去,恐落天下人口柄。”
这个道理谢朗天何尝不明白?
如今局势复杂,各地州牧都心照不宣等着谢朗天的态度,谢朗天不动,他们就不会动,谢朗天一动,他们就会乱动。
但现在,奇葩的事情出现了。
清河牧陈端先声夺人,擅自奉旨入京。
这让其他隔岸观火的州牧们十分难做。
去吧。
怕回不来,毕竟众所周知董承的北邙铁骑天下无敌,其女董白还是当今世上最年轻的大宗师!
不去吧。
面儿上又过不去。
谢朗天心里将陈端恨得牙痒痒。
这么大的事,居然不来询问他的意见!这陈端分明是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
谢朗天沉吟道:“我心向北,但怕董贼为祸!”
王节顺势道:“主公不必亲身前往,派遣一子嗣前往,代父入京,既可以堵住天下人口舌,又能够向朝廷表明诚意。”
谢朗天一琢磨,诶,不错!
京都多凶险啊!
让儿子去,总比让自己去好。
儿子死了可以再生,自己要是嗝屁了,那可就完犊子了!自己忍辱负重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地位,还没享受几天,岂能轻易涉险?
谢朗天当即问道:“你觉得何人去最好?”
王节直接道:“三公子谢贤,富有仁名,聪慧万分,理应由他率队入京。”
谢朗天皱眉。
谢贤虽然不孝了些,但好歹是自己培养多年的儿子,自己还指望百年之后,将大位传给谢贤呢,若是死在京都,黎阳的根不就断了?
没等谢朗天开口,一旁的刘正率先开喷。
刘正:“王大人此言差矣!三公子乃黎阳之本,不可妄动!”
王节冷笑一声:“有何不能动的?主公坐镇黎阳,手握精兵强将,那董承还敢对三公子不利不成?三公子但凡有丝毫损伤,主公大可高举义旗,挥师北伐!”
谢朗天眼中阴晴不定:“王节,我可就这一个儿子了。”
谢明死了。
谢述如今去了河阳,和他恩断义绝。
如今谢朗天膝下,只剩下谢贤。
王节拱手:“在我看来,三公子此行不仅无危,反而会异常安稳坦荡!”
谢朗天问道:“何解?”
王节:“董承和朝廷剑拔弩张,看似董承占据上风,可实则谁都奈何不了谁,这种情况下我们便是一股能够动摇局势的外力,不论是董承也好,朝廷也罢,都需要拉拢安抚我们。
此行,非但没有凶险,反倒是个机会,我们大可以和各方势力搭上线,待价而沽。
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让其他人去,主公可敢放心?”
郭图此刻再次站出来打辅助:“众多公子之中,唯独三公子最贤,知进退懂取舍,有资格和京都那些老狐狸纠缠较量!我赞成王大人的话,三公子当仁不让。”
谢朗天眯着眼,看着郭图和王节,心中已有思量。
他知道,郭图和王节这段时间跟谢贤走得很近。
去京都,虽然凶险,但亦是扬名立万的良机。
只要谢贤此行事儿办的漂亮,回来之后,黎阳大位非他莫属。
虽然谢朗天知道王节和郭图此举都是为了他谢朗天的基业,为了黎阳着想,可看到自己依仗的谋士悄摸摸地偏向儿子,谢朗天心里就是有些不得劲。
他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朽,沉声问道:“李老觉得如何?”
当然,这是例行一问。
谢朗天自己都不觉得李朽会给出什么意见,毕竟自谢明死后,李朽便撂挑子不干,出行会议也基本上都例行公事,诫默不言。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李朽居然睁开了眼。
李朽反问道:“谢贤不去,难道主公去?又或者,主公派人去河阳,把谢述找回来,让谢述去?”
一句话,给谢朗天整破防了。
谢朗天恼怒道:“李朽,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李朽不悲不喜:“老朽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
李家。
李兰摆弄着儿子谢明的遗物,睹物思人。
她厌烦地吼道:“谢贤怎么还没死?”
暗中林拱神色尴尬:“夫人,您不是说要让谢贤痛苦万分,求死不得的死去吗?我寻思得慢慢弄死他呢……”
李兰恨不得现在就弄死谢贤这个杀害了自己宝贝儿子的凶手,但那也太便宜他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着怒意冷冷道:“现在到哪一步了?”
林拱搓着手指算日子:“估摸着腐毒已经沉淀在血脉之中,谢贤会逐渐感受到力有未逮,疲倦无力,如今怕是已经失了人道……再过些日子,他的身体上就会长出烂疮红毛,最终骨骼经脉尽碎,成为一具不详之物……”
说话间,李朽推门而入。
“他活不了那么久。”
李朽冷笑:“主公已经下令,让他北上入京,即刻出发。”
李兰跳了起来:“他要入京?”
李朽点头:“不错,今日清河传来消息,清河牧陈端突然决定北上述职,主公将我们叫到一起商讨对策,结果王节和郭图力荐,让谢贤北上,代表主公入京。”
说到这,李朽脸上浮现出狠辣之色:“王节和郭图想让谢贤去镀个金,好回来继承主公大位,可他们万万想不到,此举会让谢贤死无葬身之地!”
李兰喜笑颜开。
黎阳人多眼杂,不好动手,可若是出了黎阳,她有一万种方法弄死谢贤。
李兰双手因为激动,捏得泛白:“林拱!”
林拱心领神会,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
谢贤很烦,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对那事没了能力。
这让他惶恐,并开始疯狂补身体。
但也不知道怎么,越补越虚。
谢贤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被囚禁在家多日,心态出了问题影响了身体,所以打算找个机会出溜出去,享受享受部下的那些如娇似玉的婆娘。
韩立的老婆就很不错,很润。
正想着,刚翻出墙,看着府门外披甲持利的士兵,谢贤傻了眼。
谢贤:“什么?我爹要我入京?”
和他同样一脸懵逼的,还有郭图。
郭图掐着王节的脖子疯狂摇晃:“你踏马真缺啊!亏我还和你一起演双簧,你小子偷偷把我也算计上了是吧?京都那是人待的地方吗?我看你是诚心要我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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