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好样的!”谢述满意地拍打着姜瞒的肩膀:“好好干,来日我让你统领十万骑兵!”
姜瞒大喜过望。
陈端却心生不屑。
十万骑兵?
横扫诸侯的董承麾下也不过五万骑兵!
黎阳牧谢朗天手中,号称有十万铁骑,可真正能打的也就齐显麾下的两万白甲军和一万玄甲先登骑。
别的不说,就说他这位清河牧,勒紧裤腰带也只能攒出一万骑兵。
你谢述一个黄口小儿,张嘴就是十万骑兵?
咋的,你要横扫大方啊?
画饼也不知道切合实际!
“夏侯将军神勇无敌,破贼有功,我代表清河百姓多谢将军!”陈端笑呵呵地走了出来,十分热切地抓住夏侯杰的手:“我已令下人在城中设宴,犒赏三军,不知夏侯将军可愿随我痛饮?”
陈端还是十分自信的。
毕竟堂堂清河牧主动邀请,没有人会不给面子。
谢述眼皮一跳。
这陈端真是没脸没皮,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挖自己的墙角?
夏侯杰哪里不知道陈端的想法,冷笑一声,当即回拒:“你也配?”
说罢,也不理会陈端作何反应,径直走到谢述身边,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盯着陈端。
谢述心里暗爽,脸上却露出一副无奈的嘴脸:“伯父莫恼,夏侯将军就是这个性子,耍起浑来连我父亲的面子都不卖,就连我都时常使唤不动他。
夏侯杰,给州牧大人赔罪!”
闻言,陈端的脸色方才好看了一些。
大方的表示:“哎,有能之人大多性格古怪,无妨!既然不愿饮酒,贾如,令人送些饭菜去城外军营,毕竟是为我清河杀敌,这点地主之谊还是要尽的。”
匪患已除,城门大开。
该赈灾赈灾,该施粥施粥。
夏侯杰也带着人返回了城外军营。
回去的路上,陈端旁敲侧击打探着夏侯杰的情况。
陈端:“贤侄,夏侯这个姓氏,在黎阳可不多见啊。”
谢述:“河阳有个夏侯村,不过百余人。”
原来只是个山民!
怪不得没有教养!
陈端心中释然的同时,也对招揽夏侯杰一事胸有成竹。
他贵为清河牧,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山民?
反正谢述会死在京都,到时候夏侯杰孤苦无依,自己只需略施手段,就能够让夏侯杰心悦诚服。
……
“妈的!陈端狗贼阴我!”
李大目气喘吁吁,回想着刚刚经历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你踏马不是说,来了清河城就有粮食吗?粮食呢!”李大目愤怒的抓住贾师爷的衣领,恨不得一刀砍了这老东西的脑袋:“演戏?演你妈的戏!”
周围的山贼也阴狠地看向贾师爷。
贾师爷心里苦。
他知道个屁啊?
还不是上面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贾师爷连忙道:“大当家,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您想,州牧大人对您这么倚重,怎么会杀你呢?先前那关鑫的作态你也看到了,若真是想要对付黑山贼,又怎会磨蹭那么久?”
眼看着刀口已经快要架到自己的脖子上,贾师爷心一横:“大当家,你要是不信,何不派人去找州牧大人问个清楚?我就在您手里候着,若州牧大人真的要干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我的脑袋你随便取!”
李大目也有些迟疑。
最终他咬了咬牙:“好!那我就亲自走这一遭!”
他看向一个精瘦的汉子:“老五,集结人手,若我三天之内没回来,你就带着弟兄们和陈端干!”
说罢,点了几十个好手,朝清河城摸去。
“河阳骑兵当真威猛啊!你们是没看到今儿下午那一战,杀得那些山匪屁滚尿流!过瘾呐!”
“关将军也不差啊,有这样一支铁军在,再也不怕有山匪作乱了!”
“从今儿起,谁要是再说州牧大人和山匪勾结,我跟谁急!”
“呸!狗屁!这陈狗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人群中,阿奎忍不住往地上吐了口脓痰。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陈端和黑山贼明明是一丘之貉!
养匪自重,然后再杀匪自证清白,合着好事都让你得到了呗?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砰。
迎面撞上来一个人,将阿奎撞了个踉跄。
阿奎:“你他娘的没长眼啊?”
那人裹着黑袍,冷冷地瞪了阿奎一眼。
周围不知何时围拢了几十号人,神色不善。
“呦呵?比人多?当爷吓大的?”阿奎当时就乐了。
按照谢述的吩咐,他借着玄墨楼赈灾的机会,偷偷送了不少兄弟进城。
按照他的说法,这城里手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根本不带虚的!
若不是担心暴露身份,耽误谢述的大事儿,按照他的脾气,当场就得跟对方干起来!
“别管他。”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黑袍中传出,为首那人冷冷地瞪了阿奎一眼,转身离开。
其余黑袍人也四散而去。
这一幕,让阿奎眉头紧皱。
“别闹事。”姜温不知何时出现在阿奎的身后。
“姜兄弟,出事了,那人我认识!快带我去找主公!”阿奎似乎想到了什么,十分急切。
“为何?”姜温语气平淡。
“那人是李大目!黑山贼首!”阿奎低吼道。
“你确定?”姜温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夏侯杰刚刚将黑山贼击溃,转头李大目便暗中潜入清河城,这其中没有点阴谋勾当都说不过去。
“黑山贼屠村的时候,我见过他的脸!错不了!”阿奎眼中闪烁着怒火:“李大目在这个关头顶着压力进城,肯定有大事!快带我去找主公!”
“盯死他们。”丢下这句话,姜温立刻带着阿奎朝客栈跑去。
当两人火急火燎找到谢述的时候,谢述正在夸赞自己给李不语买的新衣服。
见到姜温,谢述眉头微皱。
李不语懂事地进了房间。
谢述:“何事?”
姜温:“李大目进城了。”
谢述:“去了哪?”
姜温:“清河牧府。”
夏侯云忍不住道:“估摸是来质问陈端为何要对自己痛下杀手的。”
谢述:“不止,黑山贼缺粮,按照那些俘虏的说法,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米饭了。”
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待谢述的命令。
很快,谢述起身,望着窗外的明月。
“今夜月明,适合焚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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