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语带着丫鬟来到谢述府前,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持剑少女,依稀听说这是王节的独女王潇。
王潇冷冷地瞥了李不语一眼,并未说话。
李不语只感觉被一道剑锋抵住了喉咙。
“这女人,真凶!”
她嘀咕着,敲响了谢府的大门。
无人回应。
想来谢述应该是生气了。
也对,谢明那么说他,是个人都会生气的。
“谢公子,我是不语,特来感谢公子昨天夜里出手相助,还请公子开开门啊。”
坊间都说谢述酒后乱性,对王潇不轨。
李不语是不信的。
她觉得谢述是个好人,绝不会见色起意,像谢明那般下作!
她回头看了眼王潇。
嗯,确实是个绝美的女子,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门没闩。”王潇冷冷道。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愚笨的女人?就这,也能盯梢?
“啊?”
李不语用力一推,门果然推开。
顿时涨红了脸,朝王潇轻声道了句谢。
府内,莺唱婉转。
李不语咬着嘴唇,心中暗骂登徒子!
但话又说回来了,他们是夫妻,对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色,那能叫色吗?
哪个妻子不愿意相公整日如胶似漆,食髓知味?
只是,大白天的,这未免也太浪荡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正坐在院子里饮茶看书的谢述。
她眨巴着眼睛,听着从屋内传来的声音,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谢述,一时脑袋有些宕机。
她曾在一些闲书上看到,有些男人就喜欢听自家墙角。
大公子竟有这种癖好?
“我并未动她。”谢述淡淡道。
李不语瞪大了眼睛:“大公子,先前那些都是你装出来的?”
“你想不想离开黎阳?”谢述开门见山,全然没有平日里憨直愚笨的模样。
李不语此时心乱如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细思极恐的念头,难道大公子这些年都是在藏拙?
谢述微微挥手,示意李不语坐下,并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
“夫人她不会放我走的。”李不语冰雪聪明,此刻已经反应过来,神色复杂。
“你只需回答我,想还是不想。”谢述声音低沉,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想。”李不语点头。
她本就无心嫁人,是李兰借着游玩的名头,将她诓骗过来的。
李不语迟疑:“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也想离开这里。”谢述的回答无可挑剔。
“我想去京畿。”
她的恩师玄弘均就在京畿。
到了那里,就算是李家也再也逼迫不了她做任何事。
“巧了。”谢述嘴角微扬。
他正好也要去京畿。
“从今日起,你就在府里住下,向李兰禀报我的饮食起居,待到时机成熟,我会带你离开。”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来监视你的?”李不语震惊。
她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呢。
甚至为了不被发现,还装作冷冰冰的模样。
“不,我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啊?”李不语满脸懊悔。
谢述突然觉得这个小丫头还挺可爱的。
“还有,你不准害李家。”李不语补充道:“夫人对我很好,我可以帮你隐瞒踪迹,但是不会帮你伤害李家。”
谢述静静地看着她,问道:“那谢明呢?”
“他我不管。”李不语挺起鼻尖。
“别叫了。”谢述扬声道。
惠明子笑嘻嘻地从屋内走出。
“怎么?奴家叫的不好听吗?”
谢述没有理会,而是指了指李不语:“给她收拾间厢房,这段时间她要住在这儿。”
“凭什么是我?我可是女主人!凭啥给丫鬟收拾房子?”惠明子双手叉腰。
“走。”
谢述起身。
“外面有个冷冰冰的女人想杀你。”李不语提醒道。
王潇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察觉到脚步声,睁开眼,正好看到谢述从屋里出来。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望,谢述有些汗流浃背。
因为王潇抬手就是一剑。
剑锋所指,谢述衣缕尽碎,露出白洁如玉的俊朗胸膛,最显眼处留下一道刺眼的红线。
“从今日起,我每日都斩你一剑!斩死为止!”
王潇不自觉的移开目光,脸颊泛起不太自然的红晕。
周围路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搁这凌迟呢?
这娘们真虎啊!
谢述脸上苦涩,心中却忍不住拍手叫好。
他就喜欢戏好的聪明人,王潇这小姑娘不孬,可以培养。
换了套衣服出门,路过王潇时,谢述嬉皮笑脸的问了句:“我要出门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自然,整座黎阳城,你的命只有我能杀!”王潇颔首。
李不语开始理解谢述为何想逃离黎阳城了。
被这样一个变态杀人狂盯上,谁睡得舒坦?
途中,谢述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伺着自己,装作浑然不知,大摇大摆来到之前购置礼物的店铺。
“哟,贵客!您又来了!”掌柜的皮褶子一颤一颤的:“我店里刚好来了一批上等蜀锦,您掌掌眼?”
“我今儿来不是买东西的。”谢述一把抓起掌柜的衣领:“我是来退货的!”
“啊?退货?”李不语一惊,连忙问道:“大公子,你不是已经原谅夫人了吗?这好端端的礼品,为何要退啊?”
“我只是接纳了你,可没有原谅李家。”谢述冷笑一声。
“贵客,这货物可不兴退啊!”掌柜的急得直摇头。
“我为什么要退货,你心里没数吗?”谢述一巴掌抽在掌柜的脸上:“老子来你店里买东西是看得起你,你拿劣等的丝绸用上等的价格卖给我?你把我当傻子了是吗?”
“贵客,这话可不兴乱说!”
谢述直接让人将布匹绸缎都翻了出来,压在箱底下的那一层都是质量略差的次等布。
虽然看起来相差无几,可次等就是次等,骗得了外行人,却骗不了内行人。
事情败露,掌柜的大惊失色,原本想在谢述这个傻子手里骗点钱,却不曾想被鹰啄了眼睛。
钱隆布记的名号要是毁在自己手里,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索性心一横,冷声道:“我给你的明明是上等绸缎!你现在拿次等布来污蔑我?我可告诉你,我家背后可是三公子!今日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这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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