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金坊幕后东家,是我?
是皇帝?
唐少天?
随着吴峰话语落下,林辰心中立时掀起了一阵风浪,面色也在此刻变得古怪之极。
他怎么也没想到,调查来调查去最后居然调查到了自己的身上。
堂堂大雍皇帝,九五至尊,居然会是京城最负盛名的烟花柳巷之所的幕后东家?
大雍皇帝是青楼主子?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此事要是传扬出去,恐怕立刻便会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史书上定然会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让林辰这个皇帝彻底遗臭万年。
但是,林辰马上便反应了过来,随即眉头便紧紧纠结到了一起。
这不可能啊。
无论于情于理,此事怎么看都无比的荒谬,那唐少天他是吃饱了撑得放着后宫那么多美人不理,暗中在京城里搞出这么个风月之地。
更何况,别人不知道,林辰可是相当清楚,那唐少天可是身有隐疾的啊!
正是唐少天有那难言之隐,无法宠幸后宫,才会安排老太监赵高寻找替身,最后将林辰虏进了宫。
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一个雄风不振的人,放着好好地皇帝不做,私下里在宫外置办一处青楼?
这简直比当初唐少天找林辰当替身宠幸后宫还要离谱!
更何况那万金坊可是早在唐少天登基之前就已经在京城中颇有盛名了,又怎么可能是他置办的私产。
难道是先帝?
想到此处,林辰顿感一阵头大,这情况倒是越分析越离谱了。
似这般处处透露着荒诞与诡异之事,林辰显然难以相信。
他目光落在跪倒于地的吴峰身上,面带深沉之色,开口询问道,
“万金坊幕后的东家是朕?”
“此事你是从何得知?”
知晓他身份的吴峰连忙作答,并没有刻意掩饰些什么,
“陛下,你可能还不知道,数年来那万金坊的大总管之位始终空悬,实际上其坊内的一切事务一直是由一位皇宫出身的刘公公掌管。”
“只是后来不知有何变故,那刘公公神秘消失,万金坊的主事之人也另换了他人。”
“也正是有那刘公公这层身份在,所以无论是朝中官员还是公侯子弟才对此地趋之若鹜。”
“而且,其中大多数人也不敢在万金坊惹是生非,顶多也就是装装样子。”
听得吴峰所说,林辰彻底有些绷不住了,毕竟按照前者的说法,由皇宫中的太监担任那万金坊总管之职,除了有皇帝的授意之外,还能有何解释?
而就在此刻,林辰突然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顿时闪过道道精光。
说不定这万金坊是那老太监赵高的私产呢?
以那老太监素来贪婪的性子,再加上其担任御前总管太监所拥有的权柄和威势,想要暗中扶持京城中的风月场所,从中谋取暴利,似乎并不需要费太多手脚。
不过,林辰紧接着便将这一想法给否决了,那秋儿姑娘身为万金坊花魁,竟有一身高深武艺,这明显不是像是赵高那老太监为了给自己谋取私利而特意培养出来的,反而更像是前世里某些特务机构惯用的手笔。
难不成还真是唐少天或者先帝私下里搞出来的神秘组织?
跟东厂性质类似,只不过他们是负责在民间搜集情报的?
林辰皱着眉头苦思良久,始终没有得出什么可靠的结论。
当然,虽然不像是赵高的部署,但若是那万金坊当真如吴峰所说,是皇帝唐少天的私产,那么最有可能知晓其中内幕的必然是赵高。
毕竟这老家伙是为数不多深得唐少天信任,还亲手安排了林辰入宫担任皇帝替身之事,至于后来的谋害皇帝,也不过是因为唐少天自己识人不明罢了。
林辰清楚的记得,当初唐少天临死之前,可还一直将老太监赵高当作最值得信任的心腹下属。
只不过,如今最有可能知晓万金坊归属的两人,都已经直接或者间接地死在了林辰的手里,更是使得整件事变得愈发错综复杂了起来。
如此一来,这万金坊又该如何查起?
按道理讲,林辰身为大雍皇帝,直接下一道圣旨,命令驻守京城的镇海营将万金坊全部查封,所有人等尽数下狱,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林辰此刻显然并不想贸然选择这种方式。
那万金坊历来便是大雍王公贵族私下里流连聚集之地,秋儿姑娘潜伏其中必然有所图谋,林辰目前并不想打草惊蛇。
再加上万一那万金坊当真是皇帝唐少天的私产,林辰安排人出手查封,岂不是相当于挖了自己的墙角。
万金坊其他人林辰完全可以不在乎,但是那位秋儿姑娘,倘若真要是忠于皇帝之人,林辰可绝对不会放任她从自己手边溜走。
美人如玉,琴艺超凡,如此佳人,林辰说自己不动心那自然是假的,当初不过是因为顾忌其背景方才没有表现出什么态度,若是如今明确了她的归属,那林辰自然不会错过如此美人。
想到此处,林辰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再询问了吴峰其他几件相较而言不算紧要之事,林辰便从诏狱之内离去了。
临走前,他还不忘吩咐诏狱值守的太监,好生看管吴峰,除了日常饮食之外,不允许任何人与其接触。
吴峰可还掌握着他隐藏最深的秘密,虽然就算被关押在诏狱之内,与外界完全隔绝了联系,周围全部都是李忠精挑细选出来的东厂太监,即便他将此事说出来也不见得有几人会信,但是防备之心依旧必不可少。
自从那晚在乾元殿不慎将自己替身身份暴露之后,林辰如今已经是在所有事情上都保持着最大的谨慎。
回乾元殿的路上,林辰向李忠问道,
“李忠,你接手御前总管太监之职也有多日了,可曾发现赵高治下的内监在宫外有什么私置产业?”
李忠闻言心中顿时一惊,连忙恭声回答道,
“启禀陛下,按宫中规矩,内监绝不敢在宫外私置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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