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闲，你个疯子。】
【再这么挑衅管理局的底线，你会死的。】
脑子里的声音突然褪去了人性化的语气与起伏，变得和其他系统一样冷硬机械。
那种非人的质感令人胆战心惊。
机械果然还是机械，再怎么努力学习，都不会成为真正的人类。
沈知闲连笑的弧度都没有改变，他我进了我的手，我的身影便渐渐浮现在宋成行与姜语笑眼前。
两人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们想要冲上来抱住我，但是往前走了几步后却又顿住，几乎不敢上前。
我知道，我在他们的眼里是一副很奇怪的样子。
半透明的身躯，苍白的脸庞，和飘忽的气质，都在彰显我非人的身份。
他们几乎要觉得这不过是他们日思夜想的一场幻觉。
我也难以置信，看向垂眸注视着我的沈知闲：“沈先生？”这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他们也可以跨越生死的界限看到我？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但是沈知闲也已经完美地领悟到。
“其实这不是什么难事，牧家人也能做到。只是他们受到约束，不能随便使用这种力量。”沈知闲向我解释，“但是我不一样。我猜，你肯定很想见到他们。”
我感到有一股暖流在洗涤我的心脏。
沈知闲不仅是个拥有超凡力量的大佬，还是个温柔细致到了极点的人。
他很清楚我一点儿都不想再与傅延之有所牵扯，所以斩钉截铁地告诉傅延之说我已经死了；他知道我对李俪情感复杂，一时之间难以面对，也便没有告诉李俪一切真相。
可是对于姜语笑和宋成行，他不介意冒着违规的风险让我们见一面。
是的，虽然沈知闲和系统都没有说，但我知道，这样的行为肯定属于违规，甚至可以说是在管理局的底线上疯狂蹦跶。
要是是我敢这么做，估计骨灰都被扬没了。
但是这个人是沈知闲，是管理局的战力天花板之一，连随身匹配的系统都是主系统。
所以他才能看似轻松地对我说“我不一样”。
但他真的不一样吗？他真的不会遭到惩罚吗？
“别担心了。”沈知闲像是看穿了我的忧虑，“管理局的确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但主要原因是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揭穿……啧。”
“你的朋友离开这里后，就会忘记见过你这件事，管理局当然也不能以此发难。”
“别犹豫了——你应该也很想他们吧？”
姜语笑和宋成行也已经摆脱了某种小心翼翼，不敢向前的情绪。
他们扑到我面前，和我紧紧抱在一起。
姜语笑哽咽着说：“我好想你。念念，我真的好想你……”
“我知道你不开心，我知道傅延之是个混蛋，但我真的不知道你攻略失败就会死……”
“原来那时候你每一次对我笑，都在忍受着痛苦……”
“对不起，是我发现得太晚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一下子就急了：“怎么能这么说？一直是我在连累你！”
宋成行从进来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是红着眼眶看我们。
见我们开始对彼此感到愧疚，他不得不开口:“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要怪就怪傅延之啊！”
“对！都怪那个死混蛋！”
提起他，姜语笑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白牙，“怎么样？他现在知道真相了吗？他后悔了吗？”
我回忆了一下离开医院之前，傅延之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总算有了些许复仇的快感：“也许吧。”
……
傅家别墅。
陆雨宁来过这里很多次，还差一点成为这里的主人。
但是她从来都不知道，这里还有地下室。
四周灯光偏向幽暗，空气中弥漫着古旧的粉尘。
陆雨宁的双手被捆着，只能狼狈地倒在地上。
昔日负有盛名，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各种宴会上都显得优雅美丽的陆二小姐此刻跌落了泥潭，一张秀美的脸都变得灰扑扑的。
她挣扎着，在地上蠕动，想要靠近那座门。
“吱呀——”
门推开的响动。
陆雨宁浑身一颤。
傅延之提步走到了她面前。
这个曾经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也给她的虚荣心带来了极大的满足的人现在却成了让她最害怕的人。
陆雨宁把自己缩成一团，以抵御心中的恐惧。
傅延之慢慢走近了她，拽着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陆雨宁，你把我骗得好惨啊。”
“如果不是你，我和念念早就在一起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知闲告诉了傅延之攻略者的命运后，傅延之对陆雨宁的行为多了一份不解。
攻略者的一生都在系统的束缚之下，难得自由。
就算是非法系统，最多也只是受到的束缚轻一点罢了。
就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能量与气运，值得吗？
“你不是早就知道攻略成功会得到什么吗？气运。力量，财富……”
陆雨宁极为恐惧现在的傅延之，可她也知道，不论自己再怎么跪地求饶，傅延之大概都不会放过自己了。
事已至此，陆雨宁干脆破罐子破摔，开始嘲讽傅延之。
“我之前说陆念是为了这些背叛你，你不是也相信了吗？现在何必来问我这种问题……”
“你们都说是我撒谎骗人所以害死了陆念，可是延之，攻略者的生死存亡都系在被攻略者身上，真正的凶手是你啊！”
“是你不够信任她，是你太好骗！”
这无疑戳到了傅延之的痛点。
他脸色一变：“不是这样的，要是没有你，一切本来是不会发生的……”
“别开玩笑了。延之，以你的身份，会有无数女人前仆后继。”陆雨宁嘲讽地笑了，“就算没有我，就算你和陆念结婚了，你就能保证不会出现一个比我更聪明，比我更有野心的人？”
“她们只要好好筹谋，照样可以骗你！照样可以让陆念攻略失败，死无葬身之地！”
“问题一直出在你身上！”
“闭嘴！”傅延之的额头青筋暴起，拽起陆雨宁的衣领，将她的脑袋狠狠地砸向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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