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欣赫他们刚走,护士就跟慕母说:“家属帮产妇把下边用热毛巾擦一擦啊!一会我来给消毒,量体温!轻一点,擦干净点,不然容易感染。”护士说完就走了。
许愿超级尴尬!但她自己没办法擦,可让婆婆擦,她。。。慕母虽然向来不会真的关心许愿和对她好,但她很要面子,在陌生人面前,她一直要努力维持自己“好婆婆”的形象。护士走了之后,两个人僵持了几秒,就问许愿毛巾在哪,许愿结结巴巴地告诉她用一次性毛巾,在她的待产包里。
许愿母亲找到了一次性毛巾,去了洗手间,许愿听到了水龙头被打开的声音。没一会儿慕母拿着湿毛巾出来,在床边站定了几秒钟,终于掀开了许愿的被子。许愿尴尬地想死,突然一股凉意传来,她惊了一下,伤口一疼,她没忍住“嘶”了一声。
慕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用凉水湿的毛巾,她说:“哎呀!我忘了,我出去找热水湿一下吧!”说着就走出病房,许愿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装满热水的水壶,叹了口气。
慕母出去了有一会儿了,许愿等着等着睡着了,护士进来说要给她消毒,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刚刚的事,护士一看,说:“怎么没擦啊?对了!你家属呢?怎么就只有你自己在这?”许愿刚在想该怎么组织语言,护士突然喊到:“哎呀!你这吊瓶。。。你家属呢?!”许愿转头一看,吊瓶早就打完了,管子里已经有一半的回血。
许愿无奈,只能说她母亲回家给她做饭了,老公要上班,婆婆,去洗毛巾了。护士很无语,赶紧帮许愿全部处理好,说:“不能这样,怎么身边也得留一个人,就算不管你,也得管管孩子吧?!管孩子的同时,大人顺便就管了!”许愿再次觉得很尴尬,还好,木须肉好乖,除了喝奶的时候,基本上一直都在睡觉。
换上新的吊瓶后,许愿不知不觉又睡着了,自从生完孩子后,许愿很容易就睡着了,睡10分钟就像一个小时一样的感觉。睡梦中她听到了抽泣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慕母坐在她身边哭。
“妈?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许愿不知所措地问。
“我没事,你睡吧!不用管我!”慕母转过脸擦着眼泪,动作多少有些做作。
许愿刚准备继续问,她的手机响了,是慕欣赫。“喂?欣赫。”在父母面前许愿都会叫他的名字,不会叫老公。
“呃。。。你怎么样?”慕欣赫吞吞吐吐。
“我?我还好啊?怎么了?”
“哦,那我妈呢?我妈在吗?”
许愿看了看低头擦着眼泪的慕母,“嗯”了一声。
“哦,她。。。她还好吗?”
“她?”许愿捂着嘴小声说:“她在哭。怎么了啊?我刚刚又睡着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慕母刚刚说去洗毛巾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慕欣赫,让他问问许愿妈妈什么时候能做好饭回医院。慕欣赫觉得莫名其妙,问她着什么急,她说她家里有事,要走,让他催催他丈母娘,赶紧回来,她好回家,慕欣赫有些生气,说了她两句。
慕欣赫跟他母亲的电话挂断没多久,就接到了医院护士站的电话。应该就是来帮许愿消毒和换药的护士打的。护士只是打了留存在医院的家属电话,正好留得就是慕欣赫的。护士跟他说了消毒前,家属没帮忙处理好,这样不好,还有许愿吊瓶回血的事,让他赶紧联系在医院的家属回病房看护。
慕欣赫生气极了,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自己的母亲还是这样,于是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许愿没有多想什么,挂了电话就安慰起了婆婆,还让她别生慕欣赫的气。慕母说:“自己的儿子,生什么气啊。”多年后,许愿每每想起那天的情景,就有一种想扇自己两巴掌的冲动。
许愿的母亲终于回来了,原来她不仅给许愿煮了小米粥,还给慕欣赫他们做了午饭,许愿母亲觉察出了一丝异样,但当时没问。她去看了一眼木须肉,发现孩子的纸尿裤里已经满了。。。她压着火气说:“哎呀!亲家母,孩子都尿了好几次了!小屁股都红了!你没怎么没给她换纸尿裤啊?”
正吃着饭的慕母抬起头来说:“哎呀!是吗?我刚刚帮小愿擦了一下身上,又出去洗毛巾了,没忙得过来!”许愿一听,心里很不舒服,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说。许愿母亲也梗住了,只能继续帮木须肉轻轻地擦擦小屁股,换上干爽的纸尿裤。
接下来一下午病房里的气氛都很尴尬,还好许愿总是睡觉,所以她也没有很难受,就是苦了许愿母亲,一下午都在忙活,慕母仿佛一尊雕像,坐在许愿的床边,说是要帮她看好吊瓶,别回血了。。。
傍晚,慕欣赫和他父亲终于回来了,慕父对许愿母亲说:“亲家母,这两天你辛苦了!今天晚上你回家休息休息吧!让欣赫他妈在这陪着,你休息好了再来!”慕母一听脸色铁青。
许愿母亲心想,亲家公说话还算中听,岁数大了,这两天跑上跑下,家里医院,确实也是有些累了,所以就同意了。虽然许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她也想让母亲好好休息休息。慕欣赫把她送回家去了。
慕欣赫和许愿母亲刚走,慕父就走过去看他的孙女,他看着木须肉肉嘟嘟的小脸,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哈哈!小东西,睡得可真香!”
“对啊!我还想多看看她呢!结果她除了起来喝奶,其他时间全在睡觉,几乎不怎么哭,好乖的!”许愿幸福地说。慕父也开心地点着头说:“真好!真乖!”
慕母在旁边气呼呼地挪动着椅子,摔摔打打地收拾着许愿的待产包。许愿忍住不转头看她,仍然看着透明婴儿床里的木须肉。
“你摔打谁呢?!你不知道要轻点吗?!你还发起脾气来了!”慕父气愤地对慕母说。看来,慕欣赫下午和她还有护士打电话时,慕父也在旁边,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慕母一屁股又坐了下去,开始抽泣。许愿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僵了,她祈祷着慕欣赫赶紧回来。慕父压着火气,借口下楼去车上拿东西,让慕母跟他一起出去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许愿和她的木须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