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往后退了一步,嗓音因为感冒有些有气无力,“阿明,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江明一愣,身子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虽然他没见识过家法的厉害,但光看那条藤鞭的外形,就能想象打在身上会有多疼,万一被打残,他这辈子就毁了,为今之计他只能拿陆柏宴当挡箭牌了,“等等,二叔才是这个家的家主,更何况分公司是他授权给我管理的,虽然出了事,但他不在,谁也不能罚我。”
“我不能罚你是吗?”
陆老爷子气得,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就往他身上扔。
江明往旁边躲了一下,杯子从他身旁砸过去,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混着茶叶沫,溅了一地。
陆衍生皱了皱眉,呵斥道,“江明,你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这些年陆家供你吃供你穿,没有亏待过你,你也太不知感恩了。”
“就是。”陆婉臻眼神轻蔑,“真是个白眼狼。”
林曼月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江明,你真是...我还以为你长大了,会有分寸,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她承认自己平日里对江明确实疏于管教,但从未想过他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实在是被他折腾得累了。
江明沉默不语。
“管家!”
“是,老爷子。”
“动手。”
“是。”
管家转身冲佣人一挥手,不一会儿就有人捧来藤鞭,鞭子泛着冷光,看着就很骇人。
江明作势就想跑,被佣人一左一右按住,强行按压在地上。
“放开我!”
“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你们凭什么罚我?”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
佣人见状,抬起脚踹在他的小腿上。
江明闷哼一声,扭头啐了佣人一口,“狗仗人势的东西,你给爷等着!”
“还不赶紧动手?”陆老爷子沉声命令,“给我打死这小兔崽子,我看他还会不会嘴硬!”
“是!”
下一秒,鞭子划破空中,带着冷冽的疾风,狠狠地抽在了江明的脊背上,瞬间,衣衫被撕裂的声音被淹没在了空气中。
“啊......”
前厅一片寂静。
鞭子在江明身后划过,带着令人胆寒的力量,就像一把无形的镰刀在割开他的身体,每次抽打都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短短几分钟,他的衣服就被冷汗完全渗透,残留在肌肤上的鞭伤也开始不断灼烧着他的神经。
场面触目惊心。
林曼月有些看不下去了,“爸!”
陆衍生也开口求情,“爸,是我没管教好儿子,再这样下去,江明真的会打死的。”
“他活该!”
陆老爷子面色阴沉。
“爷爷。”江瑶紧紧揪着身上的外套,手心里都是冷汗,她扭头看了眼江明身上的伤痕,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江明有错在先,理应受罚,但我还是求你饶了他。”
江明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陆老爷子眼里闪过一丝隐忍,挥了挥手,“好了。”
佣人听闻,停下动作,恭敬地退了下去。
陆婉臻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好戏,“江明,说句不好听的,以你的脑子是怎么想到变卖公司股权的?我猜,应该是有人教你的吧?她是谁啊?”
说着,余光瞥了江瑶一眼。
意思很明显。
林曼月护女心切,“婉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瑶瑶的意思?”
“我可没说。”
“江明,是谁让你变卖公司股权的?”陆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来,扫过眼前一堆人,忍着怒气,问道,“这件事可大可小,若真是有人存心要陷害陆家,我绝不会姑息了她!”
江瑶抬眸,默默攥紧拳头,但因为虚弱无力,根本攥不紧,仿佛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令她无端地冒出一身冷汗。
原来,从始至终,陆家人都对她怀着警惕心,也没把她当作家人。
眼眶开始泛酸。
她强忍着泪意,蹲下身,把江明从地上扶起来,“阿明,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江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肌肤因为鞭子的抽打,变得斑驳不堪,他抬头看着江瑶,咬了咬牙说,“是...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听信那人的话,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是问你,那个人到底是谁?”陆老爷子沉声问。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江明身上。
江明脸色煞白,冷冷一笑,“说了又怎么样?你就不会打我了吗?”
“放肆!”陆老爷子一掷拐杖,“我现在就把话给你挑明了,就算你是被人陷害的,挪用公款,变卖公司股权,这些事都不值得饶恕,我会报警并让陆氏集团公告此事,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陆家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
“报警?”江明抬起头,眼神幽暗,“其实你早就想把我赶出陆家了,对吧?恭喜你,你如愿了!”
“阿明!”江瑶知道他想做什么,连忙拉住他的衣角,“你好好把事情说清楚,别再惹爷爷生气了,行不行?”
江明拂开她的手。
“说清楚?”他似乎笑了一下,看了眼江瑶,语气轻蔑,“你到现在还没看明白?陆家当初收养我们,根本就是别有居心,他们从来就没想要给我们任何家产,你猜我为什么这么做?我都是被他们逼的,如果我不想办法给自己捞好处,难道喝西北风吗?要我说,陆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江瑶无声看着他,忽然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你疯啦!”江明握住他的手腕,“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道歉!”江瑶冷漠地盯着他,“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的错,犯了错就该承担责任。”
“呵呵...”江明推开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露出一个轻蔑且讥诮的表情,“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江瑶心里咯噔一下。
下一秒,就听江明说了句,“我不过是贪财而已,而你呢?不知廉耻地爬上二叔的床,表面一副乖乖女,背地里给人当小三,以为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