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江瑶扣住她的手腕,平静的语气里蕴含着怒意,“别忘了这里是警局,你想好了,这一巴掌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短发女生冷笑一声。
她用力抽回手,江瑶来不及反应,这一巴掌就结结实实打在了另外一个女生身上。
“啪”的一声。
“怎么样?”短发女生双手环胸,漫不经心道,“我就喜欢打人,有意见吗?”
江瑶脸色一变。
而被打的女生只是低着头,不吭声。
眼看着她还要再打,江瑶立刻伸出手,短发女生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猝不及防地一脚踹在江瑶的肚子上。
尽管江瑶有所防备,还是被她一脚踹得跌坐在地。
小腹传来刺痛,她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去捂肚子。
吵闹中传来一道惊吓声,“流血了!”
一股鲜红的血从江瑶身下流了出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蜷缩起身子,剧烈的疼痛仿佛就要将她贯穿。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恍恍惚惚中,她好像看到了陆柏宴的脸,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到现在还没认清事实吗?
江瑶。
你真傻!
......
“江瑶!”
江瑶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是有人喊她的名字。
好像是很熟悉的声音,是陆柏宴?
应该是吧。
是七岁那年除夕,陆家人聚在一起过年,被忽视的她偷偷溜到院子里,站在湖边看漫天烟花,想念妈妈和爸爸在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
只不过因为分心,脚下一滑,差点跌进湖里。
陆柏宴当时就是用这样的语气喊了她一声,将她拽过来,警告她注意安全。
当时他是在担心她吗?
那现在呢?
其实一开始她也没料到,自己会爱上陆柏宴。
虽然从小在同一个屋檐下长大,江瑶跟他接触并不多。
甚至有点疏离。
陆柏宴身上有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孤傲冷漠,不近人情,她跟他说话的时候,都不敢跟他对视,生怕他嫌弃自己养女的身份。
对于只想避免一切麻烦,安安生生活着的江瑶来说,不招惹他是最明智的选择。
直到那天,犹如天神降临一般的他将她救下,她的心弦就这样被拨动,震颤不停。
急救室的灯光骤然亮起。
江瑶闭上眼睛前,是一名中年女医生,眼神复杂地对她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
她的心里空落落的,明明什么都没想,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为什么要哭呢?
江瑶这样问自己。
她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好难过,难过得好像要失去什么了。
耳边是监护仪发出的滴滴声,她突然觉得好累,想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门外。
付晓棠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史亮反应过来,急忙想拦,结果好几个人谁都没有拦住付晓棠。
她可不像江瑶,在人前会给陆柏宴留着体面。
付晓棠可不在乎体面不体面。
她在走廊好几个人错愕茫然的目光里,将手里的咖啡直接朝着陆柏宴泼了过去。
史亮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吩咐杨勇去拿毛巾。
场面一度混乱。
“陆总,陆总您没事吧?”
“拿毛巾!快!”
“你怎么敢泼陆总?”
“泼他怎么了?”付晓棠气得面色涨红,“老娘泼的就是他这个丧心病狂的渣男!”
陆柏宴站在走廊上,咖啡液顺着他英挺的眉骨淌下来,从轮廓分明的下颚线滴落。
昂贵的黑色西装被褐色的液体浸透,他垂眸看着付晓棠,清贵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杨勇赶紧递上毛巾,接着快速劝退周围凑上来看热闹的人。
陆柏宴擦了擦脸,掀起眼皮时,冷寂的眼里闪过一丝寒芒,“付晓棠,你知道你在我这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都是看在江瑶的面子上吧,我对你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别总想来挑战我的耐心。”
“我管你什么限度不限度的,你欺负阿瑶我就跟你没完!我问你,为什么要让她跪静思堂?”
“她故意杀人。”
“故意杀人?”付晓棠嗤笑一声,“阿瑶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她会杀人?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陆柏宴没耐心跟她说话,“陆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呵呵!”付晓棠越想越气,怒道,“陆柏宴,你不就是看在她没有家人撑腰好欺负吗?我告诉你,我就是她的家人,今天非要帮她讨个公道不可。”
说完,直接挥起拳头朝陆柏宴揍了过去,被范琸半路拦截下来。
“付小姐,请您冷静!”
杨勇也劝道,“付小姐,您冷静一下,江小姐可能只是身体虚弱,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先不要冲动好不好?”
陆柏宴本来就心烦得很。
他扯了扯领带,忍耐着火气,“这件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你最好安安分分做好你的闺蜜,别来瞎掺和,若她是清白的,我自然不会让人伤害她。”
“放屁!阿瑶的哪一次伤害不是拜你所赐?你口口声声对她好,却害她失去工作,差点被人侵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她那么爱你,你说跟乔雅烟订婚就订婚,你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你知道她生日那天,我在路边找到她的时候,她哭着说‘晓棠,我好难受’时,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我真怕自己来晚了,她会想不开做傻事。”
“陆柏宴,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刚怀孕的人哪能罚跪,你这是想要她的命吗?”
陆柏宴扯领带的动作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你耳朵有问题吗?”
“怀孕?”陆柏宴的眸光在走廊白色灯光里晦涩不明,他转身看向急诊手术室。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打开。
陆柏宴迈步过过去,其他人没注意,史亮却看得一清二楚,男人的脚步虚浮了一下。
中年女医生摘下口罩,默默叹了口气,歉意道,“不好意思陆总,孩子没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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