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亚力被子弹掠过的肩头血红一片,却死死揽着怀中孩子嘶声暴喝:“救人,救人,快救人——”
早已守在旁边的医护冲上前接过孩子朝急救室奔去,控制区前,他被警员拽着朝后,眼睁睁看着玻璃门关闭,双膝骤然曲下瘫倒在地。
叶展在保镖搀扶下急奔而来,冲进治疗室,顾惟躺在床上张着瓢般大嘴嗥叫:“痛,痛——”
举着药棉的护士一记杀眼,无奈:“我都没碰到,你叫什么?”
叶展悬在半空的心落地,颤抖着手跌坐在椅子上,光听着叫声就晓得这家伙没啥大事,所幸,都过去了。
门被撞开,亚力扑倒在地几乎是爬到病床前,额头抵着地板咚然有声,抱着头俯在地板哭得像个孩子:“谢谢,谢谢……”
五年,即便他无数次安慰自己,朵朵还活着,可内心已然绝望得连死灰都不复存在,可现在,孩子回来了,活着被救回来了。
顾惟遽然跳起,抓着后脑不自在咧嘴:“别,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好不容易将号啕大哭的人安抚进诊室,顾惟看向叶展沉黑的脸问道:“怎么了?是家里出事了吗。”
叶展双眉紧蹙,温声:“涂涂的伤还是赶回去治,明天咱们就搭机回去”
他明显感觉出许青阳有事瞒着自己,不赶回去,心里着实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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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斜斜打在光洁的玻璃花房,架子上的蔷薇花开得正艳,正红,粉白,浅紫交织在一起,在阳光下反射出绚烂耀目。
白烟拿着剪刀,哼着小调悠然自得修剪着花枝,黑影无声袭来,裹着冷寒气息乍然而至,惊得她颤身尖叫:“啊——”
手中剪刀猛的用力,硕大的艳蔷被齐根剪断,朝地上滚落。
白烟气得浑身乱颤着将剪刀掼向地面,瞪着面前黑衣裹体,如同服丧般初辛,指着她颤得站不稳步子:“你,你家里死人了,没来由穿成这般,晦气——”
初辛身上从里到外尽皆黑色,连着绾起的发髻上都插着朵白菊,她紧步寒声:“白烟,你晚上睡觉时就不怕鬼压床,这种事都做的出来。尹妙儿在监狱二十几年,她这辈子都没机会走出高墙,即便是这样,你都不肯放过她,你会不得好死的。”
她晓得许朔不择手段,可毕竟那也是为他生下孩子的母亲,囚禁了她几十年,到头来竟落到如此下场。
白烟抚胸冷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初辛,凭心而论我并不介意原若航母子存在,可如果他们,包括你在内,生了不该有的觊觎之心,说不好就是此下场。”
初辛昂头大笑:“威胁我,白烟,无论是你还是欧阳凤,敢动姓原的一指试试,我保证让你们全家陪葬。”
她猛转身冲向迎面而来的许汶霖,横在面前死死瞪着他,许汶霖捧着水壶,一副恭顺孝子模样朝左边让路。
初辛明摆着找茬,他往左就跟着往左拦,他往右就抬脚横在右边,许汶霖只好抬头,斜斜侧过身子,做出副请她先行的模样。
初辛撇唇:“二少爷,今天有丧事,你不跟着我去祭拜下故人。”
许汶霖颔首:“抱歉,公司今天有事,我就不去了,回头会让人送上奠仪。”
初辛笑出声:“尹妙儿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你的奠仪送给谁?”
可怜尹妙儿除了他,背后竟在无亲人,连后事都无人操办,初辛无奈,只好让原若航出事,可毕竟是母亲最后一面,她总想着,如果许汶霖即便是去鞠个躬,母亲也足以含笑九泉。
许汶霖脸瞬间惨白成片,却抿唇再次斜身,自她身边而过,径直走向白烟,恭敬道:“母亲,水灌好了。”
“嗯,霖儿,你外祖家今天餐厅新开业,等会你陪我过去。”
许汶霖点头:“是,母亲。”
初辛惨然,只觉得后脊背汗毛倒竖,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殡仪馆内显得格外清冷,空阔场地寥寥放着几个花环,照片上的尹妙儿唇角上扬,清丽的脸上带着素雅柔和浅笑。
初辛偎在墙角,就那么直直凝视着,事情怎么就到了这地步。
殊非自门外迈进,将的中白菊放在台前,俯身沉默着安慰:“初辛,这不是你的错。”
是,她不是造成今天事态的源由,尹妙儿却是因她面死,当初也是没办法,许汶溢在集团无所事事多年,想把他推上执事位置,难如登天。
而许汶霖手中的为数不多的股份,却是他们击败许朔的关键性一票,她不得不将尹妙儿拉出来挑拨之间关系,却没想竟连累无辜的人遭此横祸。
殊非在旁边坐下,昂头嘲讽:“这就承受不住了,初辛,若真如此我劝你还是带着原若航离开的好,她们接下来的手段只会更不堪。”
初辛看他眼,疑道:“你这么正大光明跑来,也不敢忌惮。”毕竟他现在可是欧阳凤的人。
殊非笑:“带着任务来的。”
“和我有关?说来听听。”初辛看他脸色便晓得怕是欧阳凤派来的。
殊非皱眉:“是如何晓得二少爷不是白烟亲生的?据我所知,这件事在枭极为隐秘,连许汶溢和原若航都不晓得。”
初辛掏出手机递上:“有人给我发的消息,IP查出是在国外某处。”
殊非接过,看着上面消息内容,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起身便要离开。
初辛却道:“你另想个办法?暂时别让欧阳凤挖到发消息的人。”
“行,你注意身体,人毕竟都没了,还不如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
初辛苦笑,她是怕了,万一发消息的人在被欧阳凤查出来,她怕会成为第二个尹妙儿,可又是谁对许家事了解的这般详细?
殊非点头,朝外下台阶时和许汶溢擦肩而过,他停步颔首:“大少。”
许汶溢晓得他和原若航关系非同一般,浅声:“好久不见你来家里,以后要常来转转。”
殊非调笑:“你家航少不待见我,去多了怕招嫌,大少,回见。”
许汶溢点头抬步,看向原若航:“他现在是你的人,还是欧阳凤的?”
原若航岔题:“没那么严重,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毕竟也是侍候过母亲的人。”许汶溢见他不愿说也没再问,轻巧的将话题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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