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耀着成排植被,微风轻拂,庭院的鲜花摇曳生姿。
疾驰的身影自大树下冲出,朝着缓慢行驶的驱车上撞去,吓得司机慌忙刹住,跳起来急声:“康少爷,你怎么样?”
许康自地上爬起来,揉着手强声:“初辛,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没看到你。”
已从车上下来戴着帽子的妇人躬身,礼貌道:“你好。”
许康扒拉开司机,近前打量着身姿窈窕的女子,疑惑:“你不是初辛,可你们长得好像,你是谁?”
瑞初雨点头:“我叫初雨,是初辛的姐姐,你好。”
许康了然,转着圈扬声:“我就说她今天怎么打扮得跟恶婆婆差不多,你是她姐,亲生的,你是找她的?”
司机在旁边道:“小少爷,这是许老请的的客人,瑞女士。”
许康点头,猛的窜到车上:“唉,走得腿酸,姐姐,你不借竟我坐到校前吧!”
“当然。”初雨含笑近间,在他旁边坐下,打量着周边脸上带了怅然之色。
她只知初辛有未婚夫了,可没想到竟是X集团的外孙女,初辛那野气十足的性子,在这种豪门怎呆得下去。
一路上,许康支着下颌喋喋不休,瑞初雨是何许人,三两句话倒把原若航身份套个干净,眉尖蹙起,怎么听着好分复杂。
主楼前,许康跳下车跑进去尖声:“初辛,初辛。”
初辛自楼梯步下,一眼就看到门边身着高奢套裙的女子,五年前未见,她再也不是记忆中被生活折磨得憔悴不堪的邻家妇人,好似换了个般,陌生的让人感到不真实。
瑞初辛摘下蕾丝帽握以手中,双眼刹时被水气笼罩,她无助的朝前跄然,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小辛,对不起,对不起——”
初辛怔怔望着近在咫尺的人,那么近却又那般遥远,胃里叫嚣着翻腾,她只觉得似有把刀搅动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以至于成片旋转的眼前都仿如笼了层水汽。
初辛再也忍不住发足狂奔,远远的避开眼前那袭无助渴望,朝着园子里跑去。
“初辛,对不起,我知道你怨我……”初雨支撑不住瘫坐在地板上,望着远去背影绝望嘶喊。
许康在旁男家吓坏了,抻着脑袋怯怯看着面前哭成团的人,忽的拔腿朝外跑去。
泪水如开匣洪水轰然而下,被掠过的劲风砭得如针般刺痛,初辛仿如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毫无目地的狂奔着,似是想要躲避眼前所有。
她怨初雨吗?不,没有,五年来她恨过自己无数次,却从没怨过姐姐半分。
四岁那年,父母车祸双亡,那时姐姐也不过十二而已,她明明可以把自己送到孤儿院,可宁愿负担着生活重担执意生活在一起。
十二岁,自己还是孩子的初辛辍学跑去送牛奶,给饭店后厨洗碗,甚至在成年后,每天凌晨一点起床跟着垃圾车收了将近三年的垃圾,只为供她长大。
初辛从记事起,上着最好的私立学校,身上的穿的嘴里吃的都不亚于同学。十岁那年被学校发现极具外语天赋后,初雨甚至给她报了各种外语家教,以稚嫩的肩膀承担起妹妹整个人生,从无半点亏欠。
十年前,当她考入举国闻名的外语学院,不足二十五岁的初雨却因着生活劳累形同年过三十的妇人,可她从未有半句怨言。
初辛知道,姐姐只是太累了,十年,将自己榨尽了熬干终于熬到她考上大学,朗朗的病情却将所有人重新打回地狱。
五年前,初辛在公园的垃圾箱边找到朗朗,将他带回去后,才发现姐姐离开了,只留下封装满钱的信封在桌上。
自此以后,她和朗朗相依为命,可当她真正踏上社会时,才发现这些年姐姐为了养她承受了多少。可是那是朗朗了,是姐姐的亲骨肉,十年前她都没有抛下自己,十年前,她如何抛的下姐姐的孩子。
这些年,她独自带着朗朗,硬生生把自己威迫成为母亲,躲避着高利贷四处流窜。每每累得瘫倒在墙角连喘息都艰难时,初辛想的最多的就是,曾经的姐姐为了她也是这般无助吧!
她从来不曾恨过,只想着如果朗朗和自己的离开,能让姐姐拥有个正常的人生,所有付出都值得了。
许康追出楼,远远看着初辛竟朝湖边跑去,吓得野孩子咬牙使出吃奶劲朝前追着,终于赶在湖边不远处朝她撞去。
初辛没防备,被撞得栽倒在地,却被他抱着大腿喘声:“你,你别想不,开,我去,找大哥帮你打他们,来人,快来人,有人要跳湖了——”
初辛满腹委屈和悲恸被他惊得烟消云散,笑不是哭也不是,憋得把头扎在草坪上全身抽搐不已。
原若航听到喊声,发疯般跑过来将在按在怀里嘶叫:“你干什么想不开?有我在,谁也别想把朗朗抢走。初辛,初辛你听我说,我现在帮大哥把公司撑起来,别说一个朗朗,就是一百个咱也养的起,谁也别想把他带走,我保证。”
许康被撞得在地上翻了几滚才停下,抓着脑袋懵了,完了完了,初辛真要跳湖,这事太大,他得找大哥去。
许康从地上爬起来,飞跑着朝主楼跑去,边跑还边压着嗓子:“完了,要跳湖了,要死人了……”
斜刺里人影闪出,许康一头撞身上朝旁边歪去,领口被抓,他胡乱挥着手臂嗥叫:“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放开我。”
欧阳凤喝声:“小少爷,道路上你跑什么?万一撞着车怎么办?”
许康立马老实了,挣脱领子斜眼打量:“你又来找我爸,他不在家。”
整个园子里,许康除了白烟和舒蕾外,就讨厌这个半老娘们,看人的眼神阴森森的,像野狼一般令人不自在。
欧阳凤笑:“我知道,我找二少爷,出什么事了,谁要死了?”
许康来了兴致,当即连说带比划,将事情说了遍。
欧阳凤点头:“大少也不在,去公司了。”
许康为难道:“公司,算了,那我去公司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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