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朗朗跑过来,瞪着双眼不解看向他。
原若航蹲在面前,眼睛眯成小月牙:“朗朗,叫爸爸。”
“爸爸。”他毫不迟疑的张嘴,既清又脆。
初辛没坐稳,差点歪倒面前火堆上,瞠目结舌。
原若航乐滋滋:“乖儿子,在叫。”
“爸爸,爸爸——”他似是有些不耐,边叫边跺脚,似是说你有事就快点。
初辛甩手,扯着朗朗轻声:“朗朗,叫妈妈。”
朗朗不乐意,嫌弃的挣出袖子朝原若航背后蹭,初辛瞬间爆了,追着人喝声:“你给我站住,老娘怀胎十月把你辛苦生下来养这么大,不孝子,你不叫妈也就罢了,竟然叛变,他算你那门子爸——”
原若航拿背护着推人:“快跑。”
朗朗撒腿就朝前跑,恨得初辛厮打着嗥叫:“你放手,我非要揍死这个臭孩子,没天理了。”
河岸边,初辛哭得稀里哈喇,金牡丹走过来,无奈道:“你够了。”
“呜,太不公平了,他都没叫妈,我怎么对不起他了,呜呜……”初辛眼泪鼻涕横飞,哭天抢地的嚎叫。
金牡丹将纸巾甩到她身上,坐下敛颜:“你真打算带朗朗一起过去。”
初辛止了哭声,拿纸巾拧着鼻子:“带着吧!让他跟在我身边也放心。”
金牡丹沉声:“你不相信我。”
初辛泄气,苦笑:“金老板,这世上除了你老我还能相信谁。”
朗朗是她软肋,也是拿捏她的惟一,前途未卜,把孩子留在金牡丹在,初辛只怕连她都跟着遭殃,毕竟原若航背后水太深,事太复杂。何况即便是谈判,也得有筹码不是。
金牡丹酸涩不已,握着她手哽咽:“要不咱等等舒老,原若航背景太复杂了。”
初辛笑着安慰:“舒老人不坏,被原若航陷害这遭也没见他发火,他连金光远都斗不过,何况是涂涂的事。你放心,我不会让朗朗置身险境,你在赤凇好好经营风情,等事情完结了我就回来。”
眼见倒把金牡丹的泪招出来,初辛头痛道:“金姐,你事够多了,你老就别添乱。甜心那人我瞅着倒也不坏,手段也有,有她在你以后也省点心,有事随时打我电话,我看着解决。”
金牡丹拭泪,惆怅道:“是我害了你,当初就不该留你在风情。”
她也没想到,金光远竟下作至此,连藤丝岛都敢涉足,当初金老终是看走了眼,还有她,白把个狼崽子养到如今地步。
初辛揽着她轻晃:“别这么说,金姐,谢谢你当初留我在店里,现在发生的事说到底是我招来的,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到底,当初若不是因她一时放纵招惹了原若航,那来后面这些屁事,她这辈子鬼门关早就绕了几圈,还能怕许家那些魑魅魍魉。
*
飞机降落在硅谷机场,原若航拉着朗朗,不时拿眼看着跟在背后的初辛眼,朝厅外走去。
“嗨,上车。”顾惟是和她们一起下的飞机,可下来就没影了,他们也不过走出大厅的时间,他竟窜到外边来。
原若航拉着行李来到车后,刚把行李放好,顾惟已扯着嗓子:“抱歉,抱歉小嫂嫂,我有事要出去趟,麻烦你们在等会。”
初辛真想一拳甩他脸上,奈何当着朗朗的面怕影响不好,只得接着孩子又下车,原若航喝声:“你有什么事?自个打车过去,先送我们回去。”
顾惟双手合十胡乱拜着,一脚油门没了影,气得原若航追在背后:“行李晚上一定送回去。”
扭头看着初辛,低声:“做什么听他的话,被展叔惯得半点样都没有。”你见过几个保镖敢把主子扔在街上的。
初辛拉着朗朗只当没听见,要不是有孩子在,她岂会惯着那东西。
原若航没叫司机来,直接拦了辆出租,一直开到高耸入云的枞树路道外才停下车。
行李都在顾惟车上,原若航下车后才打了电话让司机过来接,初辛拉着朗朗下车,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桐油路,疑惑道:“怎么不让司机开进去?还有多远。”
原若航赧然:“出租车在往前就要触动警报,车马上来。”
初辛打量着四面都是植被的地形,应该是在山上,忍不住又问:“这是山吗?上面有建筑小区,有多少户人家?”
纵是想到敢抗衡藤丝岛的背景不容小觑,可这是硅谷,能把家安在山上,还是令她有些好奇。
原若航咧嘴:“就一家。”
“一家,不会就你们一家吧!原若航,你该不会告诉我这座山都是你家?”
原若航觉得还是让她先缓冲下比较下,便道:“是,整座都是我外公家。”
初辛差点被水呛了,憋气:“那家里都有什么?”
原若航朝后,拉开彼此间距离,傻笑:“也不算太大,占地差不多70英亩,里面有个葡萄园可以让朗朗玩,还有两个湖,球场,机坪正在修整,暂时用不了……”
初辛觉得鲜血已飙至脑顶,冷撇撇瞪着眼:“航少爷,我现在反悔,还来的及吗?”
原若航白着脸:“不行,你要救涂涂——”
朗朗忽的原地乱转,双手捂着裤子:“啊,啊——”
原若航拉着他就往旁边树林中跑,边扭头叮嘱:“初辛,你站着不要动,这太大,走丢了很容易迷路的。”
初辛捂着额头绝望的闭眼,她来之前也在网上查过,可没见上面显示有叫枭川的别墅或小区,当时还以为是许家级别不够,现在看来绝对是她想多了。
直到现在,她才真的后悔把朗朗带来,天,怎么办?
引擎声传来,劲风扑面而来,初辛头都不及抬起,身子已被突如其来的急速带得朝地上翻滚而去,她重重跌倒在地,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火红的跑车急刹,稳在原地,戴着墨镜的女子纤指微抬,眼睛朝下斜视着地上,打趣:“这是私人领地,眼瞎就不要站在路上。”
初辛只来得及抬头,跑车已疾驰而去,她想要爬起,可疼痛自膝盖和手肘传来,竟是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黑车自背后拐过山道,在旁边停下,叶展喝声:“初辛,你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