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凇。
晚上九点,正是风情接客的繁忙时断,又逢滑雪场一年一度节日举办时,有许多来旅游的青年男女陆续而来,店里小姐人手不够,每到这时节,上白班送咖啡的兼职小姐也会加班招呼寻常游客。
店里稍显混乱,小姐人手不够,有客人坐了许久都不见点的茶水送上来,难免大呼小叫。熟客要好许多,进来后坐在卡坐,即便是没人招呼也自顾打量着窗外夜景,听着旁边人闲聊。
小姐们来回奔走,不时朝相熟的客人点头致歉,十点过后,打过场的客人陆续离开,留下的基本都是长来的熟客,店里也逐渐安静下来。
金枝走到店外,迎着拂面凉风燃起根烟,右手捏着被汗湿的礼服来回掀着,让凉风吹走身上燥热。
撩着眼皮看向街道阴影处站着的男子,扭着腰走向前,挥手招呼:“小哥,来坐呀!”
是个面容英俊的青年,唇红齿白,身上带着股清涩气息,倒像个未出校门的学生。
身上是寻常的休闲服,他原本站在窗下来回走着,不时拿眼觑向店里,听到搭话猛的回头,两只手来回搓着呐言:“哦,我,我不消费……”
近前,金枝双眼骤然而亮,好帅的一张脸,当即抻手拉他:“晓得你们是来游远的学生,姐姐不宰生客,来店里坐坐喝口茶。”
“不,不是,那个金姐,我——”他朝后退着步子,支吾着眼看就要撞上墙壁,金枝拽着衣袖的手猛的用力,趔着脚步朝他怀中倒去,张嘴喷他满脸青烟,倒没甚听清他的称呼。
“为民,你怎么过来了?”绯然撩亮嗓子自背后传来,吓得金枝慌忙缩手。
店里有规定,这时节除了熟客不许小姐乱来,金枝被帅哥闪了眼,一时动情什么都抛到脑后。
王为民躬身:“绯姐。”
金枝懊恼:“你们认识?”
绯然笑着上前:“他的手臂还是拜你所赐,金枝,这是涂涂的同乡,王为民。”
金枝这才想起前几天那场闹剧,早晓得涂涂那小蹄子是个圣女,做小姐供男朋友上学,如今看来还真是毁少女心的主。
“哎呀!误会,原来是阿民,时常听涂涂提你,初次见面,请多关照。”金枝反应过来,有模有样朝他抻着手。
王为民赶紧抬手,拘谨道:“我有事找涂涂,看你们在忙没好意思进去。”
他原本只是礼貌的握手,却不料被金枝一把抓在手中,还紧纂着不放,缩又缩不回,只得尴尬的裂嘴。
绯然笑:“忙过了,进店坐吧!”转身朝台阶而去。
金枝干脆拽着手臂朝前小跑,嘻笑着玩闹:“这就对了,从正门大大方方进,店里可没规定,不消费就不能进去,何况你还是涂涂朋友。”
王为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进门后用力抽出手,金枝亲热道:“这边。”
绯然请他坐下,闲拉几句家常,扬手道:“开瓶酒,我请为民,枝姐你先陪着坐会,我去看看涂涂。”
“不,这怎么好意思。”王为民急得直接站起,却被金枝压着肩按下道:“应该的,我也该请你,全当为上次赔罪。”
身着制服的侍生端着托盘过来,王为民正忙着推让,看到女侍生僵在原地,金枝只当看不见,倒了酒双手捧到他面前:“你尝尝。”
王为民推辞:“枝姐,我不会喝酒。”
“这是红酒,度数很低不致喝醉,该不会是涂涂不让你喝吧!这可是绯然请的。”
王为民这才接过:“怎么会,谢谢枝姐。”
可他真不会喝酒,平常也就几杯的啤酒,一口下肚当即呛得咳起来。
金枝抬屁股坐在旁边拍着背轻声:“慢点,吃点水果。”
楼梯传来奔跑声,金枝迅速拉开身,转身笑道:“涂涂,为民来找你。”
店里能这么撒欢跑的只有这野丫头,涂涂张着笑脸蹲在沙发:“民哥,你怎么来了?怎么喝酒了。”
金枝:“哦,我们在店外遇到为民,绯然请的酒。”
她赶紧起身:“枝姐,谢谢你。”
金枝意味深长:“谢什么,又不是我请的,你们坐。”
转身朝前走几圈和相熟顾客打了招呼,端着杯酒,不经意间坐在她们背后的卡坐。
涂涂拿起红酒讶声:“很贵的,要谢谢绯姐,正好你喝了。”
王为民匀着气:“我不会喝酒。”
“要学呀!男人以后要应酬,怎能不会喝酒,民哥,怎么找这来了?”
出了上次事后,王为民还刻意强调自已不会在来,这才几天他倒又巴巴跑来。
王为民脸上抑制不住兴奋,抬手:“来瓶酒,我请涂涂。”
涂涂吓一跳,抓着他急声:“喝茶就好,好好的为什么要请我喝酒。”
他抚着胸低声:“你让我学的呀!你看这个。”从身上掏出个精美的硬纸壳递到她面前。
涂涂接过,当即兴奋的张大嘴,他赶紧起身捂着轻声:“别惊着客人,我考上萨城政大研究生,而且还申请到助学金,第一时间就想告诉你。”
涂涂将通知书按在胸前,开心的双脚乱蹬,拉着人张嘴朝他脸上啃去。
王为民涨着脸推她:“有人看着,涂涂,明天我想去趟萨城,我父亲在那住院,顺便先去看看学校附近能不能租下房子,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听到萨城,涂涂立时不动了,抓出手机看了时间,着急道:“糟了糟了,我要回去看郎郎,你等我回来在说。”
王为民拽着她疑惑:“怎么了?你,要出去——”
涂涂知道他误会了,弯腰在额头点下,嗔声:“初辛姐不在,我要看郎郎,很快回来,唉,丁香你来陪下为民,你们应该认识的。”
她跳起拽着侍生按下,人已朝门外跑去,王为民跟出来,看到她竟朝摩托上骑去,急得大喊:“涂涂,路滑,你骑慢点。”
摩托轰鸣而去,王为民这才想起郎郎是谁,转身看向跟在旁边跑过来的女侍生,点头,真是她,刚送酒时他还奇怪。
丁香拉开门,低声:“民师哥,外面冷,你进里面等。”
“哦,好。”
王为民重新坐下,打量着笑道:“真是你,刚我还以为认错了,丁香,你不是在做白天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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