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法律并未规定劳动合同一定要去劳动局备案,因为即使不备案,也是具有其法律意义的。
你父亲来南陵矿的时候,南陵矿还是个小矿,没什么人,说句不好听的,能签合同都不错了,更别说去劳动局备案了。
现在合同只有紫河矿业有,说不定啊,紫河矿业都给处理掉了。
你听哥一句劝,这钱,接了吧。”
江同看着李成在思考。于是继续劝说:“你说这南陵矿的钱又不是我的钱,我替他省那个钱干嘛,我要是能做主,我直接给你十万都行,对吧,我也是打工的,我干嘛为难你呢?可是经过上会讨论,你父亲这件事情,确实是赔不了啊。”
江同苦口婆心,一劝再劝。
“另外两家接了吗?”李成问道。
“另外两家和你一样,都找不到合同,痛痛快快把钱接走了,三千块钱,即使是你父亲,一年也存不到啊。”
可李成却一直不说话。
“你合同真烧了?”江同看着一直沉思的李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真烧了。”
“那你考虑一下,我们在这等你一会,如果不接,这钱,可就没了。”说着江同把钱在李成面前点了点两遍,然后装了起来。
李成看了看来的这些人,没有再说话。
现在几乎确定,这些人是冲着父亲的合同来的,
如果我拿出父亲的合同,而又不接这个钱,这些人说不得就要动手抢了。
也就是说,合同没有备案,我去劳动局也查不到,南陵矿父亲的痕迹可能都已经抹除了。
这群人,是畜牲,是魔鬼!
“老弟,想好了吗?签字,拿钱。”
“江先生,你们请回吧,这钱,我接不了。”
李成的话说的江同一愣,他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这么难缠。
“那你认为多少钱合适。”
“这不仅仅是钱的事情,是南陵矿欠我父亲一个公道。”
此时,江同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往前一步,指着李成的鼻子破口大骂:“小子,你踏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要不接这个钱,我让你死在这个屋里。”
里屋李成的娘听到这话连忙站起来,要出去找这些人理论,却被燕子拉住。
燕子摸了摸肚子,对着婆婆摇了摇头。
李大娘听到丈夫的死,南陵矿只赔三千的时候,就想冲出去理论了,可是看着媳妇子大肚子,只能一直忍耐。
“郑虎!别冲动,老弟,你再考虑考虑,我们先走了。”江同拦住了要动手的郑虎,离开了李成的家。
“江主任,你拦着我干什么,那小子就是欠收拾,他连合同都烧了,照我说,直接打他一顿,一分钱也不用赔。”
“这次塌方死人,知道的人不少,能软处理就软处理。”
“那现在怎么办。”
“去那个魏谏之家。”
……
“成哥,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婆媳二人从里屋出来,担心的看着李成。
“别担心,我没事。”
“这些坏人,喝人血,吃人肉,老李,你死的好惨啊。”说着李大娘就坐地上哭了起来。
李成跑到大门口,四周望了望,然后插上大门,回了堂屋。
“娘,我下午去问问魏爱国他们,这个江同说他们已经接了钱,签了字。他这话我不信,而且,我爹的合同没丢,我给藏起来了。实在不行,咱们去告他们。”
……
“魏爱国在家吗?我们是南陵矿派来慰问的代表。”
“你合同也没了?这也是巧了,另外两家的合同,一个出殡的时候烧了,一个压根就没见过合同。”
之后江同又如法炮制在李成家那一套。
“什么?三千块钱他们两家就接了,这两个废物!告诉你们,老子这钱接不了,滚,都给我滚,我要去告你们。”魏爱国气的暴跳如雷。
南陵方被魏爱国从家里赶了出去。
“我早就说了,你跟他们谈这些,都是白谈,三千块钱买一条命,那不纯扯淡。按我说的,我直接上门,拿着合同和钱找他们,签了啥事没有,不签我就剁了他们。”郑虎跟着江同跑了两家,眼看就没耐心了。
“你别给我找事,咱们上门的目的,不是让他们接这三千块钱,懂吗?”
“我知道,是让他们签了咱们的协议。你当我傻吗?”
“你!签协议和拿钱是一个事情!”江同快被眼前的郑虎气死了,这人除了狠,脑子是一点都没有。不过也对,领导需要的就是他没脑子。
“用点脑子行不行!他们现在签了协议,事后拿着用工合同去报案,说这三千块是被你逼着接下的,协议是你逼着签的,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咱们这次的目的,是拿到三人当初签的合同。”
“怕什么,派出所是咱们自己人。”
“如果不去镇上的派出所,而是去县里的呢,你郑虎有这么大脸?”
“那两家不是说合同都没了吗,那你还不让我动他们。”
“你踏马,什么话都信,我说我是秦始皇,你信吗?”
郑虎一副看傻比的样子看着江同,心想这人是不是不够头,还秦始皇呢。(不够头:是指人在娘胎里没待够时间,脑子没长好。)
“这件事情,如果无法软处理,三家都不同意交合同,那就一定要快准狠,决不能再生是非,你派人,盯着这三家,别给他们去县里报案的机会。
我本以为那个李成年纪轻轻,几句话就能拿下,让他交了合同,把字签了。没想到那么难缠。倒是这个魏爱国,好对付得很,欺软怕硬的主。”
下午。
还没等李成去找魏爱国,魏爱国已经找上了李成的门。
“砰砰砰。”魏爱国对着李成家大门一顿敲。
“谁?!”李成颤巍巍打开了大门。
“呼~魏大哥,是你啊,吓死我了,我正打算找你呢。”
“你找老子干熊,老子问你,三千块钱你就接了?忘了我跟你说的,十年前那个神经被砸断的,赔了四万多。”
“你别咋乎,先进来。”李成把魏爱国拉进院子里,然后插上门。
“是不是那个江同跟你说的,我们两家都签了协议,拿了三千块钱。”
“不是他还有谁?老子直接把他赶出去了。”
“他也是跟我说的,你们两家拿了钱,签了字。”
“什么?!”
两人把家里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都讲给对方听。
“对,他们就是冲着合同来的,这个江同,话说的是真漂亮,还不是他的钱,他能做主想给多少就给多少,他一个当狗的,能不为主子着想!对了,李成,你父亲的合同还在吗?”
“魏大哥,我是真烧了,谁能想现在还能用得着,我现在后悔都没地方。”
“你呀,还是太年轻了,我回家一想,就感觉不对劲,我合同留着呢,到时候咱们去告他们。”
“我没合同,告了好使吗?”
“咱们三个,父亲是同事,我们给你证明!我现在就怕,建国那里把合同交出去,把协议签了,少一个人,咱们就少一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