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走进殿门,便见陛下拿着茶盏砸碎了一地。
桌上的砚台都被摔破了一角。
“混账东西,马上让那个逆子给朕入宫,看看他找的好侧妃。”
高长海看着发怒的陛下,不敢靠近,低着头。
只听见了命令才出了殿门。
叶舒月身下依然流着血,宋御医跟在身后看着,丝毫不敢懈怠。
有话想说却欲言又止,不敢冒犯。
周婉和静妃是没想到陛下能有如此大火气。
她俩同样担心着叶舒月,她身子本就不好,现下还小产,身上的血都没处理干净。
全靠着宋御医的药吊着命,要死不活的样子。
“臣女见过陛下。”叶晚秋径直朝齐皇行了礼。
齐皇见两人来,摆摆手算是应声。
“叶晚秋,你来告诉朕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你妹妹不是心悦朕的儿子逸王,怎么又跟这林小子扯上关系,还胆敢在朕的后宫中行苟且之事?”
齐皇压根不想听皇后和静妃的言辞。
她们二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一直以来她们相处便是如此。
原本朝事繁忙,又接近年关,听皇后身边人来报的时候,齐皇气的都说不出话。
眼下总算是见到不讨厌的人,自然要问上一问。
况且她还是阎儿的未来太子妃。
这一下,就更顺眼了。
“回禀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叶晚秋也没让皇帝失望,将此事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只是却遭到静妃的反驳“晚秋,你这话说的不对,分明是你姐姐去陪你换衣服,你没看好,才让她被林家小子坏了身子。”
“陛下面前,你怎么还不认错?”
这倒打一耙是演起来没完了是吧。
还不等她说话,便见周婉附和道“陛下明鉴,两个都是臣妇的女儿,臣妇实在不该说这话,但是眼下月儿遭此大难,臣妇却不得不说出实情,都是因为晚秋这丫头,若非是她和林家公子在宫门前起了争执,林公子也不会报复到月儿身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旁边的林夫人不干了。
岂容旁人这么污蔑自己的儿子。
周婉为了叶舒月的颜面,竟然将此事全数怪在林昌身上。
林夫人哪能作罢。
“叶夫人,静妃娘娘,二位这话倒是说得不对,怎么什么都怪在他身上呢,就算他是情难自禁,但到底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还请林夫人说话公道些。”
言下之意,就是若是你女儿不主动勾引,我儿子怎么会看上你们家女儿。
“林夫人你这话更不对了,月儿是侯府嫡女,向来矜贵,又跟逸王有婚约,岂会跟林公子主动扯上关系呢?”
周婉这反驳的言辞,听到林夫人耳朵,便是说林昌强迫了叶舒月。
这下好了,两人为了各自的孩子,彻底撕破了脸皮。
“婚约?不过是个妾罢了,也好意思拿出来说,按照叶夫人的意思臣妇明白,我林家是比不上你叶家,但虽然你们家跟逸王交往匪浅,但到底都是替陛下办事的,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论什么高低贵贱呢。”
叶晚秋冷眼看着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的。
再抬眸看了眼怒火冲天的陛下,心底暗叹。
此事扯上权利,可就不一般了。
林夫人这话显然就是将叶家放在火上烤。
明摆着告诉陛下,逸王私下结党营私,跟侯府来往密切。
陛下最忌讳的,便是皇子和朝臣私下勾结。
其中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静妃闻言,大惊失色,呵斥道“林夫人休要胡言。”
“叶家林家都是陛下忠心的臣子,林夫人此言有挑拨离间之嫌,还请林夫人慎言,你不为自己的着想,也要替林大人考虑吧?”
林夫人却丝毫不惧,不顾静妃和周婉黑到底的脸色,开口道“陛下,昌儿虽有时候会糊涂,可到底这是在宫里,他绝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跟人做出此等丑陋的事来。”
“哼”
陛下拍案而起,怒斥道“他们两个都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朕逼着他们做的?刚才还污蔑叶晚秋,那叶晚秋性子本就是个懦弱的,你们平时就是欺辱人的?”
“叶夫人,你也说了,都是你的女儿,别以为你们做了什么,朕都看不见,朕不瞎,耳朵也不聋。”
“子女不和,多是家中老人无德,眼下朕是信了这话。”
叶晚秋不明白陛下为何突然护着自己,这难道是因为萧阎?
她偷偷看了眼萧阎,萧阎则是冲她点点头。
应当是萧阎将查到的事,全数告知了陛下,也难怪陛下会当着众人维护自己。
这不仅仅是维护自己,也是在暗示众人,太子不是她们能得罪得起的。
“启禀陛下,逸王来了。”高长海踏进殿门禀报。
齐皇吼道“让他滚进来。”
萧逸大步快走到殿中,朝着陛下行了礼“儿臣见过父皇。”
此话刚落,便朝叶舒月走了过去。
“啪”狠狠朝她甩了一耳刮子。
“贱人,竟敢背着本王偷人,枉费本王为了你,还打算求父皇以正妃之礼数娶你进门,真是不知廉耻。”
萧逸这话骂的是真狠,打的也够狠,原本就不舒服的叶舒月,这会更虚弱了,几乎连话都说不出口,眼泪汪汪的晕厥过去。
“月儿—御医快来看看,月儿。”
周婉着急忙慌的看着萧逸,解释道“殿下,你了解月儿的,此事绝不是月儿故意的,她也是被人陷害的啊。”
萧逸却冷哼一声道“哼。”
可叶晚秋却看穿了萧逸的把戏。
他是故意的,萧逸在救她。
她晕厥才是最好的解释。
陛下会看在她曾怀着皇家子嗣,和皇家颜面的份上,从轻处罚。
真是演的一手好戏,好一招以退为进。
“如意算盘打的真精。”她小声嘀咕道。
萧阎就在她身边,故而听到这话的他沉声道“还不算太笨,看穿了?”
叶晚秋闻言“就算救下又如何,萧逸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她,叶舒月往后的日子才是精彩呢。”
她何乐而不为成全呢。
“父皇,还请父皇念在她曾有皇家子嗣的份上,从轻处罚。”
齐皇刚想发作,萧逸却补充道“父皇,圣旨已下,儿臣不敢奢求父皇收回圣旨,儿臣只求父皇降她为侍妾,这也是为了安抚镇北侯的劳苦功高,镇北侯多年来为大齐不顾性命,征战沙场维护我国疆土,还请父皇开恩。”
不得不说,萧逸为了叶舒月也真是拼了。
陛下听完这话,冷笑连连“好啊,朕的好儿子,真是宅心仁厚啊。”
这么一顶绿帽,也要戴着,为的不就是镇北侯的军权么。
真以为他这个皇帝看不出来吗?
“既然逸王求情,那着叶舒月降为逸王侍妾,待其身好,便早日抬进府门吧,至于其他的什么嫁娶之礼,便不必再思量了。”
这无疑对叶舒月是最大的侮辱。
还要背着一个偷人的名声,想想她醒来以后的表情,叶晚秋不禁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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