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月儿和晚秋都是老臣的女儿,老臣绝不会有失偏颇。”
说完,周婉便知道镇北侯的意思。
却不敢阻止,也没办法阻止。
“晚秋,你妹妹身子不好,你当真要.......”
周婉话还没说完,萧阎便挡着她的视线道“侯夫人是觉着孤太过仁慈,所以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着孤的面欺辱孤的太子妃?”
“北刀,将谋害太子妃的罪犯拖出去给孤砍了。”
“是,殿下。”北刀正要动手。
叶晚秋却道“殿下,我相信妹妹一时糊涂,还请殿下从轻处罚吧。”
萧阎意外的回头看了眼她,不甚理解。
都要杀她了,还为仇人求情。
不过转念一想,到底是她的亲妹妹,求情也在情理之中。
虽然如此,可萧阎还是有些不悦,皱着眉“那爱妃所言,该当如何?”
叶晚秋故作思量片刻道“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妹妹既然犯错就该感同身受,才能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便罚妹妹跪三日祠堂,反正那些毒蛇已死,便让它们陪妹妹做个伴,省的妹妹一个人害怕呢,至于大火嘛,祠堂都烧成这样了,那这火便算了吧。”
毒,是真的毒啊,北刀嘴角抽抽。
还是太子妃高明,语与其杀了他,不如让她生不如死。
“爱妃真是心地善良,孤准了。”萧阎意味深长道。
嗯?这话她怎么听着不对劲儿呢。
“镇北侯觉着呢?”萧阎将话锋对准了镇北侯。
镇北侯眸光一凛,他深知,只要自己敢拒绝,那么太子便敢立马杀了月儿。
斟酌半晌,不顾周婉和叶舒月哀求的眼神,便道“殿下英明。”
这话无疑是认准了萧阎的话,叶舒月藏不住心中的怨毒,死死盯着叶晚秋。
感受到那道视线,叶晚秋笑着应对“妹妹有何高见?”
极度讽刺的问话,叶舒月不敢直言,害怕的看了看太子。
“姐姐说的对,月儿认罚。”
叶晚秋见她如此乖顺,便猜到她心中所想。
按照镇北侯和周婉对她的偏心,待太子走后,他们便会偷偷将叶舒月接出来,换个替身在里面。
叶晚秋自然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哪能这么便宜呢.
“殿下,可否派个侍卫替妹妹守着门,我怕万一有漏网之蛇,再次钻进大门,那妹妹的安危,便得不到保证了,若是妹妹有个三长两短,那我真是难辞其咎。”
虽是哀求的语气,可脸上哪里有那意思。
听到这话的镇北侯和周婉,相视一眼,心下不安,叶晚秋果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那他们方才的想法,根本实现不了。
分明就是幸灾乐祸,想找个人看着叶舒月,若是她自己的人,怕是镇北侯不会放在眼里。
借着自己的势,震慑镇北侯他们,自己的人守在这里,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萧阎想到此,勾了唇,应声“既是爱妃心疼妹妹,孤自当允许。”
“北刀,让九恒过来,好好替太子妃护着她妹妹。”
“倒是不必麻烦殿下,老臣侯府的家丁们会些拳脚,也会让人买雄黄等药物放在府中,劳殿下费心,老臣实在过意不去。”
“孤所言,是命令。”
言下之意,孤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太子的皇命。
两人彻底歇了心思,都在心疼的看着叶舒月。
他们此刻都忘了,叶晚秋也是他们的女儿。
半晌,萧阎和叶晚秋走远。
叶舒月瘫倒在地,至今恐惧仍在,不敢吱声。
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看着被拿进去的毒蛇,叶舒月心底发颤。
“母亲,怎么办,月儿不想去。”
“哼,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不考虑清楚后果?叶晚秋现在是未来的太子妃,有太子护着,你如今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没有把握就敢这么做,为父看你真是不知死活。”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还敢火烧祠堂,你对的起列祖列宗么,你有现在的养尊处优的日子,多亏了叶家祖先保佑,你这个不肖子孙却将祠堂烧毁,为父没打死你都是给你脸面。”
镇北侯看着被烧的祠堂,虽然大火及时被扑灭,可到底祖宗的牌位还是没保住,全都成了一坨黑炭。
他虽然怒气冲天,可谁叫叶舒月是他的心头宝呢。
他自然舍不得过多苛责。
叶舒月被骂缩了缩头,仍然不知悔改的反驳道“父亲,大火不是我放的,毒蛇是我放的我承认,可是我没放火,我也不知道为何会烧起来。”
听到这里,周婉心思转了转,便小心翼翼低声道“难道是晚秋?”
晚秋心底积怨已深,早已不是原来那个任人搓扁的人,这把火说不定就是她为了报复他们对她的苛责。
“肯定是姐姐放的火,父亲您看,外面没被烧多少,可是祠堂里面却被烧的面目全非,肯定是从里面烧起来的,定然是姐姐故意陷害我的。”
叶舒月仿佛是抓住什么证据一般,恨恨的说道。
镇北侯闻言,也觉着定然是这般,可现在根本没证据。
太子也在,根本问责不了晚秋那丫头。
这次的事只能是哑巴亏,让月儿咽下去。
“那又如何,你没看见太子刚才的眼神么?他是真的想杀了你,看来他跟晚秋还真是早就心生爱慕,否则怎会如此护着那丫头。”
“这三日你便好生反省,九恒对殿下很是忠心,所以你们娘俩收敛着点,别想着收买之类的愚蠢想法。”
旁人不知道,镇北侯是知晓的,九恒很小便跟在太子身边,跟随太子殿下征战沙场多年,也是殿下眼前的红人。
轻易得罪不起,更何况那一身武艺更是深不可测。
若真是让太子抓住什么把柄,去陛下那里说道,那叶家便要大祸临头。
临走时他还不忘语重心长的嘱咐道“晚秋这丫头,你们别再生什么歪心思,若太子真的心属于她,说不定还能帮上咱们叶家。”
言下之意,没把握的事别做。
晚秋阁。
萧阎将叶晚秋送回房,却始终坐着不动,竟然自顾喝起茶来了。
她想赶,但人家今晚刚帮了自己。
不赶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还做不做人了。
萧阎睨了眼她,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站起身靠近她,故意逗逗她,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叶晚秋不断的往后退,直至她后背抵墙,萧阎都没说一句话。
那眼神里的戏谑,她低着头并未瞧见。
一时气氛凝固,她觉着很不自在“殿、殿下,夜深了,臣女累了。”
夜深了,你该回太子府,别在这打扰我,我也要休息。
萧阎却故意像没听懂似得,带着笑意道“嗯。”
嗯?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没听懂自己的意思么?
终于再次鼓起勇气像送客“臣女的意思是,臣女想要休息,还请殿下回府,孤男寡女的传出去有污殿下名声。”
“放心,孤从不在意虚无的东西。”
萧阎就是故意的,她看出来了。
萧阎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的话,他显然就是故意的。
“殿下您看,北刀侍卫都困了。”
被点名的北刀立刻反驳道“属下不困。”
见北刀这么不给面,一下拆穿了她的借口,她便狠狠在心里记上一笔。
没有眼见力的家伙。
配合一下会死啊。
北刀听见估计会说:真的会死。
萧阎见她如此滑稽,勾唇一笑“爱妃越来越有趣了,孤每次都能看到爱妃不一样的一面,倒是叫孤很期待每一次的见面呢。”
故意打趣的话,在她听来,这不就是调戏吗?
堂堂太子,成何体统。
“孤刚才帮了你。”
萧阎郑重的说道。
不是,那你什么意思,你刚才帮了我,我还得大晚上宴请你用膳?
“改天臣女请您吃饭?”
得了吧,没你我今晚也能自己处理好吧。
你差点坏了我的计划你知道吗?
“爱妃的模样,是觉着孤多管闲事?”
他欺身上前,两人鼻息之间的距离,但凡他抬抬头,两人的唇都能碰一起。
薄唇轻笑间,他悠闲懒散道“锦衣玉食的日子孤过腻了,偶尔陪爱妃过过苦日子,也是挺有滋味的。”
言下之意,孤不走了,在这睡。
普天之下,估计没有人能将调戏的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了吧。
萧阎你还真是厚脸皮。
叶晚秋实在忍不下去,用力一把推开他,萧阎一时没防备。
连连后退后腰撞到了桌角,桌上的瓷盏碎了一地。
“咝”
“叶晚秋,你想谋杀亲夫吗?”
后腰的疼让萧阎皱着眉,故意喊出了声,骗一下他的小爱妃。
“殿下,您没事吧,臣女看看。”
叶晚秋果然是上当,忙上前就要掀衣服查看,却被萧阎一把抓住。
调戏道“爱妃这么着急?孤倒是没问题的,但是为了爱妃长期的幸福,孤还是养一养腰伤,不如爱妃再等等?”
如此露骨的话,从萧阎口中说出,叶晚秋实在臊得慌。
脸红了个彻底,有些生气道“还请殿下谨言慎行,莫要胡说。”
转过身去不想再搭理他。
萧阎见她生气,好笑的看着她后背,扶着腰走到她面前道“爱妃真的不想跟孤......?”
“殿下好走不送。”
说着叶晚秋将他硬生生推出门外。
赶忙关上门,萧阎这人,还真是没个正形。
外界传言,太子殿下不近女色,冷酷心狠,拒人千里。
是谁说的这话,是瞎了狗眼么,才说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言辞来。
被赶走的萧阎非但没生气,反而还笑出了声。
“爱妃还真是喜欢过河拆桥,不过,孤喜欢。”
叶晚秋想着刚才的话,面红耳赤道“殿下早些回歇息吧。”
北刀摸了摸后脑勺,震惊的看着他家殿下。
他家殿下定是被鬼上身了,或者被谁下咒了。
殿下打小便不爱笑,整日板着一张脸,不跟任何人亲近,就连亲生母亲也是如此,这也是皇后娘娘不喜欢殿下的原因之一。
可是自打遇到了叶大小姐,这三天两头便往侯府跑,还会笑了现在?
愣神期间,萧阎转过头看到北刀的模样,瞬间变了脸“还不走?”
对嘛,这才是殿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