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离着老远就注意了在处长家胡同口停着的吉普车,当他看到从车上走下来的那位大校军官时,赶紧对坐在吉普车后排扶着两个大食盒的熊青山说:“老熊,刚从吉普车上下来的是某军方副军长,咱处长的老上级,待会儿机灵点儿。”
熊青山没有说话,只是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
秦明停稳了吉普车,推开车门立刻立正敬礼:“首长好,我是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副处长秦明。”
熊青山此时也走下了吉普车,立正敬礼问好:“方副军长好,我是某军某师三团原副团长熊青山,现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副处长。”
方副军长回礼后笑着说:“秦副处长之前就见过了,没想到熊青山你转业安排到了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好了,咱们一起进去吧,林宇已经在等着你们了。”
熊青山和秦明一人拎着一个食盒跟在方副军长的身后走进了西跨院。
当得知熊青山竟然是跟自己一个部队的战友,林宇忍不住开口笑骂道:“老熊,既然咱们来自同一个部队,你小子到了红星轧钢厂保卫处怎么不主动找我?”
熊青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厚地笑笑没有说话。
一旁的方副军长直接笑骂道:“你林宇还有脸说别人?难道你没有看到熊青山的档案?”
林宇无奈地耸耸肩,苦笑道:“老方,不瞒你说,我现在一进办公室就有一大堆文件摆在办公桌上,除了保卫处那些必须由我签字的材料,还有市局每天送过来的文件,好不容易忙活完了,马上又是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现在真是分身乏术呀。”
简单寒暄之后,秦明和熊青山已经把食盒里的饭菜摆在了茶几上,林宇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两瓶汾酒,笑着说:“今儿个老秦、老熊你两陪老方喝几杯,我就以茶代酒了,对了老方让外面的同志也一起吃吧。”
方副军长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带着一名警卫员和司机回到了客厅,于是众人围坐在茶几旁,一边喝酒吃菜一边闲聊起来。
司机和警卫员很快就吃完了饭,起身出去替换另一名警卫员。
不到半个钟头茶几上的八个盘子已经被清理干净,就连一同带来的十二个大馒头也全进了这些家伙的肚子,林宇不由暗自感叹,这个时代的人饭量确实惊人,今天何大清可是给做了六个荤菜和两个素菜,这七个人竟然给吃了个一干二净。
吃完饭秦明和熊青山把碗盘收进食盒就准备告辞,方副军长和林处长肯定要有事情谈,他们知道自己不适宜在场。
林宇从书房里取出了一叠信笺递给了熊青山:“老熊,咱们既然是出自同一支部队,那就不是外人了,这是我编写的关于城市突击队的一些训练材料,你带回去先看看。以后保卫处所有保卫员和城市突击队的训练工作就交给你负责,今后老秦负责保卫处的日常工作,你们两个好好配合。”
熊青山双手接过材料大声应是,一旁的秦明也郑重答应。
目送两人离去后,方副军长靠在椅子上,点着一支烟笑着说:“现在保卫处的日常工作交给秦明、以后的训练工作让熊青山负责,这样你也能轻松了。”
林宇微微耸耸肩:“就算是把这些事情都交给他们,我也闲不下来,光是配制固本培元汤浓缩液,每天都要在实验室里待上五六个小时,反正我是想好了,以后除了配制药液就是研究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方副军长又怎么不可能从林宇的话语中听出一些不满之意?他轻轻叹了口气:“据我所知,军委首长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怒,直接命令相关部门介入调查,听说那个总后办公室的冯主任已经被隔离审查,总后的一把手向军委递交了检查。”
林宇不屑地冷笑道:“那个姓冯的家伙搅和黄了军方重要的军事项目,竟然能够平安无事,还敢公然违反军委首长的指示,到红星轧钢厂保卫处耀武扬威,看来人家是底气十足啊。老方,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林宇的性格你也清楚,如果这次没有一个说的过去的交代,我只能辞职回老家种地了,反正凭我这一身力气到哪儿也饿不死。”
方副军长心里一沉,赶紧开口劝慰道:“你就放心吧,我听首长的意思,好几位军方首长都对总后的不作为提出了严厉的批评,我相信那个姓冯的家伙这回肯定落不了好。”
林宇有些心灰意冷地说:“我知道军方有人觉得反正我林宇就算是离开了部队,最后也不可能不给几位首长的面子,固本培元汤浓缩液肯定还是能够顺利供应。老方,今儿个跟你说句心里话,我林宇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我不是毫无感情的机器。我可以不在乎名利,可是我也不能被人无端指责泼脏水吧?现在我都有点后悔自己是多此一举了。回去麻烦你转告首长,我最多给部队提供半年的固本培元汤浓缩液,以后我除了训练一下城市突击队,再就是研究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方副军长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林宇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不由急切地说:“林宇,你不要意气用事,要知道现在各个部队都在等着固本培元汤浓缩液,这可是关乎咱们部队日后发展的重中之重。”
林宇冷笑着说:“你老方觉得对部队的日后发展重要,可是其他人呢?他们也这么想吗?咱们别自欺欺人了,没有固本培元汤浓缩液,咱们的部队不也是战胜了白头鹰联军吗?恐怕有不少人都是这样想的,否则也不会出现目前这种情况了。老方,你也别劝我了,能够再给部队提供一万份固本培元汤浓缩液,这已经是看在几位首长的面子上了,实话告诉你吧,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想了很多,我也算是为这个国家出生入死过了,凭什么让一个跳梁小丑竟然指着我的鼻子辱骂?难道我就应该无怨无悔地听任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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