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淮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他显然比路昭更沉默,心思流转全都是那三年他消失自己咽下的苦楚。
面对路昭还是忍不住不想他再过多回忆这并不开心的一幕。
过了十多分钟他才轻声叹息,“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不过是徒增烦恼。”
“可我很不甘心,分明是系统的错误……”听着爱人这包容的语气,路昭的眼泪一下涌出。
或许是下午拍戏角色的心路历程也调动了他的情绪,路昭只是安静的流泪。
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下沾湿了浅色的衬衫,路昭满腔委屈不知怎么发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是一瞬间就从任务世界回到现实,系统把他的世界搅得一团糟,就这么轻飘飘拍拍屁股离开。
这让路昭更加难以接受,它们不曾为自己的错误买单,轻易删去自己的记忆,谁又征求过自己的意见呢。
“别哭!”抬起路昭下巴,霍淮竹低下身擦干净他的泪把人抱在怀里。
听路昭絮絮叨叨说着自己来时的梦境,霍淮竹结合当初的记忆也能拼凑出事实。
路昭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家睡了一觉,莫名其妙便被带走到所谓的任务大厅且从来没有人询问过他的意见,在发觉不对之后也是粗暴的清除记忆。
霍淮竹攥紧了手掌,掌心处印出深深的月牙痕迹,“没事了,眼睛都哭肿了!”
他语气平和内心十分无力,从始至终他们就没了解所谓系统,也不知道它的弱点。
发泄了情绪的路昭在他温和的嗓音下逐渐有了困意,鼻翼间熟悉的气息让他放下防备,松紧了精神。
霍淮竹就这么抱着他坐在沙发上,一直到窗外太阳西沉,傍晚的火烧云出现在天空中给所有事物都镀上一层光芒,霍淮竹才起身活动着早已僵硬的手脚,把路昭放在睡着的霍昱身边。
睡了好几个小时醒来的霍昱一扭头心心念念的爸爸就躺在自己身边,他一动弹路昭也醒了。
“爸爸你眼睛红红的。”霍昱撅着屁股往路昭怀里拱,还伸手想要触摸路昭的脸。
“没睡好,年年睡好了吗?”哭过一场的路昭平静的接受这一切,他抓住霍昱的小手贴在脸颊上。
“睡好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家啦?”
霍昱点点头,凑近看路昭眼白部分爬上了红血丝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还有点吓人。
“要不要先去医院呢。”霍昱不放心。
怎么自己一觉醒来爸爸就变成这样,满脸憔悴,眼睛红红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谁欺负爸爸,我揍他!”霍昱捏着拳头恶狠狠道。
“真的吗?”路昭噗嗤笑出声,内心的阴霾也随着童言童语消失,“那如果欺负我的人不在这,年年怎么揍他?”
路昭起身弯腰抱起霍昱。
“等我找到他揍他,谁欺负爸爸我会一直记得的。”
霍昱面色严肃,趴在路昭肩头轻轻拍拍对方的背,就像很多个夜晚路昭哄着自己睡觉一样。
“爸爸不气,谁欺负你我就揍得他跟你道歉好不好?”
“好。”路昭弯着唇角拖长了尾音。
回去时霍昱一直在找话题转移路昭的注意力,时不时逗他发笑,一直到路昭精神不济回房休息他才耷拉着眉眼叹气,“父亲有人欺负爸爸,可是我没问出来,你知不知道呀?”
他虽然小,但对情绪的感知还是很明显的,一路上不止路昭精神低迷,就连霍淮竹也更沉默些。
只不过霍淮竹更加内敛些,不仔细观察和往常是没什么区别的,但这瞒不住和他朝夕相处的霍昱。
“暂时还不能告诉年年,年年帮父亲把爸爸哄开心好不好?”霍淮竹蹲下身摸摸霍昱的脑袋,“不能让爸爸伤心哦!”
“嗯,我会的。”霍昱肯定地点头。
他是个好孩子,才不会让爸爸伤心呢。
晚间,夜色西沉看着路昭讲完故事给霍昱掖着被角,霍淮竹关了灯拉着他出来。
“要不要去发泄一下?”
“什么?”路昭抬眼看他。
“打拳?等到身体疲累就不会再分出心神去考虑其他的事情。”霍淮竹带着他离开家。
夜已深,只有照顾霍昱的保姆知道他们偷偷溜了出去。
深夜的拳馆还开着,里面灯火通明可两人进去后才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在,霍淮竹熟门熟路带着路昭换了衣服戴上拳套。
“我以前精神紧绷的时候就来这放松身体,一个人打着沙袋可以释放所有不满,打到脱力心情会畅快很多。”
“试试?”
霍淮竹专注看着他。
路昭抿着唇,“我明天还好拍戏,早起赶航班。”
“带着心事入睡,就算睡的时间再长都会感觉疲累,消耗体力后会很容易进入深度睡眠。”
霍淮竹开解他。
听着他的话,路昭看着眼前的沙袋,猛然出了一拳,沙袋晃动。
力道的反震从手上传来,似乎整个人都跟着震了下,接下来不需要霍淮竹开口路昭就出了第二圈第三拳……
刚开始他还有所收敛,但是随着体温升高,心率加速内心压制的愤懑被放了出来,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拳风也凌厉,似乎每一拳都带着憋闷的怒气。
无暇顾及他人,霍淮竹看着他规矩的拳法逐渐开始凌乱,一下又一下把沙袋打的乱晃,路昭牙关咬紧力气越来越大真把眼前的沙袋当成扰乱自己三年时光的系统。
不知过了多久才无力的垂下手臂靠坐在墙角。
“放松下肌肉,明天会酸痛的。”一旁打完拳的霍淮竹走来把人拉起来。
“我好累……”路昭无力的朝他倒来,全身上下好像都不听使唤了。
他半眯着眼睛靠在霍淮竹身上任由他带着自己拉伸,手脚发软根本站不直身体,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这里。
隔天醒来,他躺在床上身上穿着干净的睡衣,浑身肌肉还是有些酸软,虽然拉伸过但这个程度的运动对他现在的身体还是太勉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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