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胜胜将两人安顿后,再次顶着鬼见愁的样貌出门。
假扮好兄弟这件事非常简单。
板着脸,见到谁也不打招呼,果不其然,没一个人怀疑他。
华胜胜没去大人物身边乱转,转身去了密宗楼。
查看魔族往昔的机密要事。
聂白藜跟在他身边,胜胜看什么,她就看什么。
两人想看的东西应该一样。
华胜胜直奔记录魔奴的卷宗,里面写满了有关魔奴的记录。
对待魔奴,魔族也展现了相当优越的态度。
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记录,只写多少多少人。
华胜胜没气馁,认真阅读,一个字也不放过。
终于,在一卷沾了灰尘的羊皮卷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云真三千七百六十三年,还魔奴三千于清霄宗。
其中,两千九百被返还原籍。
一百名魔奴纳入清霄宗弟子。
魔奴沈漆寒,天资聪颖,收入内门,后杀魔族、灭魔尊,此仇不共戴天。
聂白藜看到杀魔尊三个字脑海里立马浮现申屠师叔祖三剑灭魔尊的传说。
难不成真的是他?!
若如此,岂不得赶紧上报宗门?
华胜胜显然和聂白藜想一块去了。
他谨慎将卷宗放回原处,快步离开。
聂白藜刚想跟着一起走,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吸力!
灵魂不自觉飘出窗外,像塑料袋一样被风卷走,最后沉入魔渊。
业火烧穿灵魂,疼的她想大喊大叫。
可下一秒,魔渊的阴冷又让她瑟瑟发抖。
“我也太难伺候了,都成了阿飘,还怕热嫌冷。”
可等他睁眼一看下面的情况,瞬间傻了。
转生花不要钱似的遍地长。
鬼见愁用转生花给她搭了张床,把她的身体放在床上。
期待这样她就能醒。
可转生花得炼化放入识海才能救人!
偏偏鬼见愁又被深渊的魔魂撕咬。
“陪我,陪我,别出去,陪我...”
鬼见愁浑身上下沾满魔魂,正在地上打滚,想把身上的寄生魂弄下去。
听见魂魄的碎碎念,他忍不住爆粗口:
“陪你爹啊!”
随后一个魔魂就凑上来:“儿啊...”
该不会真是鬼见愁他爹吧?
聂白藜很疑惑。
但下一秒,鬼见愁就往识海里掏,想拿出招魂幡制敌。
偏偏招魂幡也是有脾气的法器。
躲来躲去,就是不出去。
“哟,不找把儿,转找我了??”
“啧啧,继续掏出把儿去打人呀,有本事这辈子别求我!”
鬼见愁掏了半天,啥也没掏着。
还被亲爹的魂魄咬了几口,身体不疼,魂魄疼。
“草!再不出来,我俩今天死这儿得了!”
下一秒,招魂幡现世!
无数魔魂呼啸朝招魂幡涌去,就连聂白藜也不自觉想靠近招魂幡。
不行不行!
她还不想死。
聂白藜赶紧躲在自己躯壳旁边。
招魂幡一出,还在啸叫的魔魂直接哑火。
要么被招魂幡吸走,要么躲在角落不敢出声。
鬼见愁耳边总算清净了。
聂白藜也松了口气。
下一秒,对方来到自己的躯壳旁边,蹲下身,声音带着不解:
“怎么还不醒?难不成要口服??”
鬼见愁摘了一片花瓣往她嘴里塞。
“也不行,吞不下去啊!”
看的聂白藜一阵糟心:“摘花,然后带我出去,让月离炼化,扔进我的识海。否则就是把花全塞我嘴里也没用!”
然而鬼见愁听不到,固执塞了聂白藜一嘴巴花瓣。
然而身躯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没办法,鬼见愁只能用玉牌联系将月离。
将月离擅炼丹,多少会些炼化的法子。
听到对方不知道该怎么利用转生花救人,赶紧开口:
“别急,我下去找你。”
“不行!你受不了业火灼烧,大不了我带着白藜上来。”
将月离听着隔壁魔将的呼噜声,压低声音:
“魔域哪有私密的地方供我炼化转生花?放心,我有花被,无需担忧!”
将月离瞒着睡着的姬言偷偷离开,留了一张纸条。
好在运气不错,一路有惊无险,到达魔渊入口。
将月离将花被裹在身上,冒险踏入业火之中。
等候将月离的空隙,聂白藜在魔渊底部逛了一圈。
“新来的?”
角落里一个魂魄打趣。
聂白藜自来熟:“对,爷爷奶奶下午好!”
四周密密麻麻的魂魄聚拢:
“下午?原来现在是下午,太阳一定很灿烂吧,我都好久没见过昼夜更替了!”
“哎哟喂,我才二八芳华,正是艳鬼,怎么把我喊这么老?”
“好生俊俏的魂魄,还是完整的咧!”
聂白藜谦虚收下各位魔族大佬的赞美,悠哉闲逛。
路过一处密道,她忽然定住,失了智一般往里面走。
似乎里面有什么比招魂幡更吸引她魂魄的东西。
长路尽头一片黑暗,如同张着大嘴的深渊巨兽。
聂白藜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去,但就是控制不住,莫名往前走。
越走越近。
在踏入黑暗前的一刻,她浑身发冷、汗毛直立。
头无缘无故开始剧痛。
脑海不受控制浮现上一世的记忆。
她跨过黑暗,刺眼的白光照的她睁不开眼。
黑暗背后,是前世的回忆。
或者说,是上一世她死前的记忆?
可她不是记不起来吗??
如今却站在第三视角看得清清楚楚。
难不成真是上一世死的太惨,所以怨气不灭?
魔渊之底。
地上铺满了正道和魔族弟子的尸体。
聂白藜看见自己也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旁边的浮梦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
“有本事杀了我,否则我还会继续找你麻烦!”
那时的聂白藜死装死装的,说了句:
“我是你大师姐,生来就是解决你们找来的麻烦。”
现在想想,她一个魂魄都想上去扇自己两耳光。
但浮梦听完她这句话却痛苦闭上双眼。
眼前场景再次扭曲,光影明灭,什么也看不清。
只听见浮梦大喊了一句:
“师姐小心!”
随后她便失去意识,等再次醒来,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魔尊,夫人她醒了!”
听到魔尊二字,聂白藜吓得睁开眼起身就跑。
刚出门就被人揽入怀中,卷入一个温暖留香的怀抱:
“跑什么?睡醒就乱窜,还不穿鞋。”
熟悉的声音将人拉回上一世。
聂白藜抬头看了眼带着恐怖面具的男人,恍惚呢喃:
“原来此魔尊非彼魔尊...天呐...我怎么就突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