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年纪大了有些东西是无法避免的。
白泽现在忙起来了,洗衣服做饭帮君黎洗澡搓背,但君黎是真的死活不愿意叫白泽伺候自己上厕所。
实在是太掉面子了!
“我自己真能上!”
“你要是摔一跤我还得给你送医院!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君黎提着裤子宁死不从,年轻时候没叫白泽反攻他老了更不可能叫白泽扒他裤子。
就是上个厕所两个人愣是在卫生间僵持了半小时,白泽没了办法,君黎现在这个岁数白泽也不敢跟他来硬的,生怕给君黎弄的闪到腰了。
两人僵持着白泽叹了口气烦躁的揉了把头发:“这样行不行,你在这上,我不动你但我得看着!”
君黎老了脸皮还变薄了,年轻的时候吵着闹着要白泽跟他一起洗鸳鸯浴,结果老了厕所都不乐意一起上。
君黎也明白自己不同意那今天这厕所他是上不了了,总不能真给尿床上。
沉默片刻勉强点点头:“那你不准动我!我自己上!”
“嗯,我看着,我不动你。”
白泽勉强后退两步示意自己真不动他,君黎这才勉强解了裤腰带颤颤巍巍给上了。
白泽看着君黎那东西突然笑了一声,君黎听到白泽那意味不明的笑声瞬间老脸一红,他恶狠狠的提了裤子瞪着白泽:“你笑什么!”
白泽抿着嘴别开视线摸了摸鼻尖:“没什么。”
君黎直接被伤到了自尊心,人老了那东西会变小,白泽肯定是笑他东西变小了不顶用了!
真他妈的操了!
君黎身体变差了时不时会咳嗽两声,白泽每次听见咳嗽声都会有些忧虑的用“共情”探测君黎的身体。
但人老了小毛病就多,君黎这明显的就是上了岁数身体不行了。
“老婆…”
君黎艰难深吸了口气靠在白泽怀里,他声音有些许有气无力,那双干枯的手想触碰白泽的脸却没力气抬上去。
白泽察觉到君黎的意图,主动贴上那双干枯的手心:“怎么了?”
“我是不是陪不了你多久了…”
君黎说这句话时白泽明显的心脏一抽,他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君黎的身体明显的大不如前,而且是一日不如一日。
之前还能自己到处走走,偶尔还有精力跟白泽打情骂俏,头脑也比较清醒偶尔还会跟白泽聊年轻时候的那些事儿。
现在的君黎走路都需要白泽扶着,说话次数都变少了很多,更多时候是一个人坐在一个地方一整天,白泽叫他也不回应。
人也变得嗜睡了,有时候一个人坐在一个同一个地方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极其反常的模样叫白泽极其心慌,他意识到君黎似乎真的时日无多了。
晚上睡得好好的突然会呼吸不畅,偶尔的心悸绞痛叫拥有“共情”的白泽在夜里同样会被惊醒。
白泽之前说过叫君黎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但君黎他固执,死活不承认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年纪大了难免讳病忌医,总觉得自己身体还好没问题,但心绞痛和各种肢体疼痛瞒不过白泽,君黎不配合检查白泽怎么骂也没办法,拗不过他。
“白泽…我是不是陪不了你多久了…”
同样的问题君黎又问了一次,但这一次他没有得到白泽的回应。
两个做了连接的人对彼此身体情况如何心知肚明,这一问君黎明显的是知道了自己时日无多,白泽的沉默更是变相的回应了他的想法。
君黎苦笑一声靠在沙发上似乎已经失去了生机。
“不会的…”
白泽轻轻坐在他的身边温柔的摩挲着他有些干瘦失去平时那样光泽的脸颊。
冰冷的手指叫君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白泽俯身抵着他的额头又像是祷告又像是成承诺。
“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我也一样…”
君黎又像是困了,他无力又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我要是入土了…你…”
“我不会忘了你,我会连同这个古堡永远陪在你身边。”
“你…”
君黎迟疑片刻却被白泽静静抱住身体,熟悉冰冷的诡气反倒是叫君黎渐渐平复心情。
“君黎,不要害怕被遗忘…”
白泽握紧了他的手心,蓝色的瞳仁泛着微光,他蹭着君黎的脸颊一字一句道:“我永远不会忘了我的爱人,不要怀疑诡物的忠诚。”
“我没有对你承诺过什么,但请你记住…”
“从跟你在一起跟你绑在一起的那一天起,我便是只属于你的。”
“即使肉体消亡即使你我都不复存在…”
“我都会追随你,永生永世与你纠缠不休…”
…
君黎九十九岁时瘦的不行,他自己都难以想象年轻时候这么壮的人年老后会瘦成皮包骨。
不过他这两天食欲特别好,之前明明吃不下东西的,这两天吃饭居然直接干了两碗。
白泽见君黎难得的有了精神高兴的不行,他含笑着撑着脸看着还在炫饭的君黎柔声说了句:“慢点吃。”
“我老婆最近厨艺见长啊!今天总感觉吃不够的!”
君黎又夹了一块炖的软烂的羊肉忍不住的夸赞,白泽闻言挑挑眉故作不满:“怎么?也就是说之前你不乐意吃是因为我做的难吃对吗?”
“别放屁啊!我老婆给我做饭那是赏我脸!你他妈就算给我端盆屎我都给你炫干净!”
白泽无语片刻放下筷子:“吃饭呢,恶不恶心?多大个人了!九十九了君黎!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君黎笑了一声埋头把饭吃了干净,他满足的靠在椅子上而后对着白泽又忍不住的笑出声。
白泽不紧不慢夹了一片冬笋放入口中:“你笑什么?”
君黎撑着脸:“我老婆好看,我不能多看看?”
“得了吧,都看六七十年了还看不够?”
白泽嘴上这么说但面上却是勾着一丝笑意,君黎沉默片刻忽然问了句:“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特别想吃的?”
白泽鼓着嘴思索片刻:“宫保鸡丁?”
君黎顿了顿筷子偏过头揉了揉眼睛,他声音有了些许变化但还是勉强笑了一声:“这么爱吃啊…都吃了多少年了…”
“嗯。”
白泽静静的看着他柔声道:“这是你给我做的第一道菜。”
“你那会儿我也没看你表现的有多爱吃。”
君黎还是点点头:“还有吗?”
“没了。”
白泽轻轻起身很自然的端走了君黎吃剩的空碗:“我只是说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别做了。”
他熟练的收拾了碗筷,原本不沾阳春水的指尖有了薄茧,指尖沾了些许油污白泽也没有介意。
他将碗筷放入洗碗机而后又将手指洗了干净,君黎没有说话他似乎还在思考却被白泽一把抱起。
“回去床上睡觉吗?”
白泽抱他一向轻松,修长的腿轻轻往楼梯道走,君黎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柔声道:“老婆把轮椅推过来吧…我想到阳台坐一会儿,这个时候阳光不错,我想晒晒太阳。”
白泽沉默片刻还是点点头:“那我陪你。”
“不用,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君黎现在很固执,脾气也叫白泽捉摸不透,看他这副样子白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点头给他抱去阳台。
他给君黎调整了姿势而后蹲下身握住他的手心:“那有事记着叫我,不准一个人乱跑知不知道?”
“我哪有力气乱跑啊…”
君黎摊了摊手无奈笑道:“我连主动牵你手都费力…哪有力气到处跑…”
白泽轻轻捏了捏君黎的手心,打断了他的话:“那你在这坐好,累了就叫我,我去卧室里睡一会儿。”
“嗯…”
君黎轻轻抽出手靠在轮椅上不再吭声,白泽总感觉君黎很奇怪但也没再多问,起身亲了他的脸颊轻轻退出了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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