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鹤头一次醒这么早,五点多就醒了。
这会儿宋芙还在做饭,果然又是三明治…
“你今天起这么早?”
宋芙鸡蛋还没煎完,她偏过头看了一眼早已穿戴整齐往嘴里塞三明治的关鹤小声嘀咕了句:“不会是早起跟女朋友约会吧?”
关鹤翻了个白眼实在是懒得理他老妈,这女人简直是恐怖的叫他害怕,每次随口说出来的话都能猜个七七八八。
“我走了。”
关鹤没吃煎蛋,直接塞入宋芙给的食盒里,他看着现在时间还早到时候去了旅馆还能跟君黎聊几句话。
关鹤现在两头跑已经是轻车熟路,这会儿君黎还没醒,听见敲门声后只是穿了条内裤睡的有些迷糊的看着眼前的小屁孩。
“你今天起这么早?”
“嗯…”
君黎直接放了关鹤进来,白泽此时也刚坐起身,略微凌乱的头发挡住了那双眼睛。
“是因为昨天跟言棠打好了关系所以今天早起准备跟言棠一起上学吗?”
白泽显然已经预料了一切,关鹤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点点头又坐在椅子上:“我感觉只是抓住凶手还不够。”
关鹤撑着脸又烦闷的叹了口气:“言棠她妈妈实在是…君总…我想救言棠的话还得处她的家庭问题…”
“她被她妈妈长期家暴…我在想如果只是把凶手抓到的话…她还是会死于家暴…”
关鹤顿了顿而后看着正在穿衣服的君黎忽然开口:“我想救她…否则我感觉‘重映’的出现就没有一点点价值…”
君黎扣扣子的手停滞片刻而后单手将衣衫穿好,他并没有吭声也是在思考如何叫关鹤打消这个念头。
白泽坐在床上凝视着有些许颓废的关鹤而后问了句:“如果你真的改变了她的死亡结局,你觉得在未来,在我们那个原有的时间线上会出现怎样的变化?”
关鹤愣了一下随后轻轻说道:“变化…变化不就是言棠没有死,然后好好的活着,跟我一样现在是二十八岁…”
“原本早已经死亡的人因为你重生,让她得到本不该属于她的寿命…”
白泽接过君黎扔过来的衣衫问了句:“你觉得合适吗?”
关鹤沉默了,他忽然又问了句:“那我把犯人抓到手…那我妈也能活下去…那这样就合适吗?”
“你得搞清楚一个问题。”
白泽等着君黎亲自给他穿好了衣服而后不紧不慢的开口:“咱们现在是二十年前,咱们能回到这是因为你想要抓住凶手,所以你得到了‘重映’。”
“二十年前你母亲还活着可是言棠死了,所以她的死亡结局不能改变,而你母亲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你要抓到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所以‘重映’等于你抓到凶手等于你母亲不会死,但言棠必定会死亡。”
关鹤忽然像是搞清楚了‘重映’的关系,他垂着头咬牙问道:“也就是说言棠必定死亡对吗…”
“不管我怎么做…她都会死对吗…”
白泽淡淡的回应了句:“是。”
“你能改变你母亲的死亡结局已经是难得,完全是因为‘重映’,再加上二十年前你母亲没有死。”
“你该知足了,毕竟更改人的生死是违反天道,你因为‘重映’这个BUG在这能改变母亲的死亡已经该知足了。”
关鹤再次陷入沉默,他双手深深插入发心许久才重重吐了口浊气。
“不管怎么样…没办法改变死亡也好…言棠必须死亡也好…怎么样都好…”
“至少这一次我不会让她死在杀人犯的手上…不会让她的尸体在寒冬被抛尸在垃圾桶里…”
关鹤晃了晃身子站起身勉强笑了一下:“我该走了…”
“关鹤!”
君黎的声音叫关鹤顿住脚步,君黎抿着嘴只是说了声:“想开点…有些东西改变不了就不要勉强。”
“我明白你这种无力的感受…我体会过这种想要对方活下去可怎么样都没办法改变结局的痛苦…”
“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能做的明白吗?剩下的交给天道自我修复…”
关鹤没有转身,他轻轻“嗯”了一声,但依旧固执的开口:“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试。”
“我会想办法让言棠活下去…除非所有的方法都没有效果…”
“那时候我再考虑选择放弃吧…”
关鹤走了,明显的不愿意放弃,君黎早就知道关鹤不可能因为他们过来人的三言两语就放弃。
但凡他这么容易放弃就不可能产生‘重映’,此时的关鹤就像是不听家长劝告的孩子,不愿意接受过来人意见,非得四处碰壁最后碰的头破血流才发现他们说的是对的。
“唉…”
君黎重新坐回床上,他有些头痛的揉着眉心,显然是不想让关鹤发现自己做出的改变一点作用都没有还得眼睁睁看着言棠死亡,而后再次经历那种痛苦。
“叹气做什么?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他不听的话我们就没有必要阻拦。”
白泽轻轻环住君黎的腰而后将脸埋入他的脖颈。
“比起别人的劝告真的只有自己碰壁吃亏才能意识到我们说的是对的,人的本性就是这样,不亲自去试就永远不知道回头。”
…
昨晚上下了好大的雪,天又冷了些,街道上还有冻死的野猫野狗。
关鹤忍不住拢紧了衣衫,他只觉得心脏莫名的不安躁动。
白泽的那些话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总有办法能将言棠解救出来…不然难道他的‘重映’真的只能抓到那个恶心的凶犯吗…
关鹤用力晃了晃脑袋,他快步走向言棠的家,他只想看见言棠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言棠!!”
“言棠!我来接你上学了!!!”
“言棠!!!”
关鹤喊了许久,心脏不免咯噔一声,他忽然发现杂物间附近的雪堆似乎有点点滴滴的血迹,关鹤身子一颤缓缓伸出手推开了杂物间大门。
里面的言棠身体冰冷僵硬但还有着微弱的呼吸,刘海偏向一旁额头被打破了但血水已经干涸。
“言棠!!!”
关鹤慌忙脱下自己的衣服将她紧紧包裹,又拿出书包的保温杯用热水轻轻打湿在言棠脸上。
言棠的睫毛颤了颤,她极其苍白的嘴唇忽然张开:“关…鹤…”
关鹤干嘛将言棠抱起,这个年纪的他抱同岁的女孩子还是有些吃力,他不知道就这样把言棠带回家那个老女人会不会骂死他,不过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