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芬听清事情的原委,在看苏换男裤子上的两个指印,火冒三丈,站起身,抡着竹竿就杀进屋子。
周迎弟瞳孔地震,身子往床里缩了缩,不敢在哭嚎了。
苏建国不明白他娘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
看着他娘手上的竹竿,赶紧伸手去拦,“娘,娘,迎弟都伤成这样了,你不能再打她了……”
“你这个不孝子,赶紧给我让开,我今天不把这个毒妇打死,难解我心头之恨。”苏母推了两下没有推开,气的直接给了他一下。
老大就是个头脑拎不清的,自家闺女被这个毒妇虐待成这样,他一个做父亲的竟然全然不知。
“老大,你让不让,你要是不让,老娘连你一块打。”
看着苏建国把毒妇护在身后,李桂芬也不管是不是亲生的,竹竿重重的敲在他的身上。
“苏建国,你是老娘生的,老娘什么时候害过你。你现在为了这个毒妇,竟然要和老娘做对,你爹不在家,你爹要是知道,非得把你连同这个毒妇从苏家赶出去不可。你当年要娶这个毒妇进门,我二话没说,又是拿彩礼、布票,找媒人上门提亲。”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给你讲的那姑娘,嫌人家黑,长得不好看,还不会说话。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找的这个,连心肝都是黑的,你怎么就看不见呢?”
苏建国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李桂芬打得手都酸了,“气死我了,苏建国,你就是成心的是吧,你……”
“嘶嘶——嘶嘶——大哥,大哥……”
苏惜夏不想让大哥和苏母因为周迎弟而起了隔阂,她蹲下身,就露着半张脸,企图引起苏建国的注意。
“大哥,大哥,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周迎弟看着苏惜夏伸出来的头,嘴角直抽抽,心里恨的要死,怕苏建国真的会过去,赶紧抓住了他的手,小声的啜泣着:
“建国,建国,你不能走,你一走,娘肯定会打死我的,呜呜呜……你不能不帮我,你娶我的时候,可是跟我娘保证过,不会让你家人欺负我的……”
李桂芬眉心突突直跳,很好,很好,这个毒妇到这会了,还死不悔改,撺着她儿子和她反目。
真是反了天了。
这么多年还没人可以骑到她李桂芬的头上。
“苏建国,给老娘滚开———”
苏惜夏眼见情形越发不对,朝换男招了招手,“换男,快过来。”
一大一小,猫着腰,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房间不大,一张大炕,占了一半,屋子加姑侄俩,挤了四个人。
苏母的竹竿都挥不起来了。
苏惜夏把换男放在身前,怕苏建国要和苏母硬杠到底,赶紧叫住苏母:“妈妈,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点破,我大哥永远都不知道。我今天就来做这个说破事情的恶人。”
苏惜夏目光炯炯的盯着苏建国,七尺男儿,竟然连这点事都看不清。
“大哥,既然你不出去,那就只能我进来了。换男是你的女儿,我就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心疼她。刚好今天趁着小马大夫也在,让她给换男看看身上的伤。”
苏惜夏把小换男抱进怀里,把宽大的裤脚卷起。
没几两肉的大腿上,布满了淤青,有一处红的渗血,让人看得揪心。
周迎弟拉着苏建国,不让他去看苏换男的伤,“建国建国,你别看,你别看,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这都是这死丫头自己贪玩摔的……”
苏惜夏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的盯着周迎弟,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这个女人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呵呵,换男自己摔的,大嫂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摔跤还真会挑地方,偏偏脸上,脖子上一点都没摔破,尽摔大腿上了,你这话能说服得了你自己吗?”
马娇娇看着青紫交加的大腿,蹲下身仔细检查。
越看她眉头皱得越紧,不对,这根本不是摔的。
“苏大哥,换男身上这伤是被人掐的,这处,明显就是才掐不久,力道之大,让人心惊。”
马娇娇指着那处血红,给苏建国看。
苏建国心里五味杂陈,孩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他不敢置信的回头去看楚楚可怜的周迎弟,一种窒息感扑面而来,如果不是她干的,她心虚什么。
换男跑去地里叫自己回来看她,她竟然狠心掐孩子。
苏建国眼神淡漠,再也不见一丝温情,这个女人,他好像从来都没了解过。
周迎弟手臂抱住他的腰身,哭着摇头,“建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哪里还有力气掐她,我没有,真的不是我掐的,你相信我……你信我……”
苏建国面无表情,掰开她的手,“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别逼我在孩子面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周迎弟害怕的止不住颤抖,还是不愿放开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是的,不是的……建国,你要是不信,你问换男,你问换男啊……”
周迎弟敢肯定,苏换男绝对不敢说出实情,不然事情也不会到今天才被发现。
苏换男身子发抖,不知是药膏涂在身上疼的,还是被周迎弟的话给吓的。
苏惜夏半蹲着,抱住她,亲拍后背安抚,“我们换男不怕,姑姑和奶奶都在,没有人敢欺负你。乖乖不动,等娇娇姑姑给你涂完药膏就不疼了。”
小换男紧闭着眼睛,把头埋在苏惜夏的肩窝,轻轻地嗯了一声。
苏建国看着一直粘着小妹的女儿,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的印象里,大女儿一直很乖巧懂事,不爱撒娇粘人。
原来不是不爱,而是没人可以这么无条件宠着他。
小孩子又是哭,又是担惊受怕,没一会就在苏惜夏怀里睡着了。
苏建国把人抱进苏母的屋子,放在炕上,看着瘦瘦小小的苏换男,他心疼的厉害。
对于三个孩子,他一直一视同仁,他以为周迎弟最多是偏爱一点耀祖,没成想,差点酿成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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