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上工前可是交代了,不管怎么样,只要小姑姑人呆在家里就行,其他的等奶奶回来处理。
几个小家伙,撅着屁股玩得正起劲,突然大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苏惜夏把她要的布拆下来,大概比划一下窗户的大小,剩下的一个边角料卷到一起,正打算把这拿到石桌上,就看到了打开的大门,着急忙慌进来的李桂芬。
“妈——”
“哎,我的夏夏醒啦,早饭吃了没有啊?”
见到苏惜夏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李桂芬的心才算是放下来了。
天还没亮,一大家子人就到了地里,她这颗心老是七上八下的跳着,记挂着家里的小女儿。
昨晚苏惜夏房间门她没锁,一晚上起了几次,去苏惜夏窗户前看了又看,看到苏惜夏翻身,她才回去睡觉。
早上公鸡打鸣后,李桂芬又是第一时间趴到苏惜夏窗前看了半天,借着一丝月色,直到看见苏惜夏躺在床上,面对着窗户正呼呼大睡,李桂芬这心才放下来。
早上上工前苏成龙不让她继续把苏惜夏那屋的门锁上,可这不上锁,她下了地,心也慌的不行,眼见着日头越来越高,她越来越紧张,见有人回去做饭了,她跟老头子说了一句,就把今天的工分报给记分员,往家里赶。
“妈,你回来啦,我早就醒了,早饭也吃了。”
苏惜夏手中拿着碎布,笑着看她。
李桂芬看着这样的苏惜夏,觉得这一切都值了,“好好好,夏夏是妈的好女儿,时候不早了,妈回来做午饭了,中午妈给你做好吃的。”
苏惜夏一听该做饭了,扬了扬手里的碎布给苏母看,“妈,我正想着这些碎布能干嘛呢,你干脆拿去引火得了。”
李桂芬看着手中那一块一块的布,不知道该说啥了,要不是她生的,她真的会一巴掌呼过去,看着苏惜夏邀功一般的小脸,李桂芬压了压心里的火气。
“夏夏啊,你能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要把衣服拆了啊?”
就是她不问,苏惜夏也是要说的:“妈,我那屋没有窗帘,不太方便,我看柜子里放了那些衣服,要么就洗不干净了,要么就是有补丁,那颜色我实在是穿不上身,早上刚好没事,我就给拆了,打算自己缝个窗帘。对了,妈,你针线放哪里了,我在屋子里没有找到针线。”
李桂芬听她说的有理有据,怪罪的话也说不出口了,转身拿着碎布进了自己屋,把碎布收好。
现在布可是好东西,多少人家的孩子连衣服都没得穿呢,这碎布她可舍不得丢,她要留着等农闲的时候,把破的衣服补一补。
“针线在我屋里,我去拿来,等吃完中饭妈给你缝。”
“不用了,妈,我自己试试。”
没吃过猪肉 也见过猪跑,她一个现代人,虽然没用过针线,但她在电视上看过啊,眼睛会了,苏惜夏迷之自信,她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
李桂芬把针线包递给她,“夏夏,你千万不要勉强啊,要是不会缝,放那就成,我先把午饭做了,待会帮你把窗帘缝起来。”
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闲着,从屋子里拿了几个红薯,舀了一碗大碴子,往口袋里装了两个鸡蛋,就往厨房走去。
早上老大老二媳妇都在,她不方便给夏夏开小灶,这会没到下工时候,家里没有人,她要给夏夏煮点红糖水,卧两个荷包蛋,给她好好补补身子。
昨天夏夏落了水,虽然天气热,但也伤了元气。
现在小女儿脑袋好了,她打心眼里比谁都高兴,从前的亏欠,恨不得现在一股脑都给她补回来,就她小女儿那没二两肉的身子,可有她操心的了。
“好,妈妈你别担心,我先自己试试。”
苏惜夏拿着针线包回房,她可不打算进厨房,现代硬性条件那么好时,她都不会做饭,她可不指望就现在这条件她能学会做饭,况且就李桂芬刚才拿的那点粮食,也不够她发挥的。
苏惜夏想着,就到了房间,穿针难不倒她,接着就是一阵忙活,线一拉,好家伙,白忙活一场。
苏惜夏被自己蠢哭了,她忘记打结了,只得从头开始下针,一来一回缝了几个回合。
提起来一看,真缝上了,就是有点丑,针脚密的特别密,稀的特别稀,还好是窗帘,这要是穿在人身上,根本没法看。
苏惜夏比划了一下大小,完美,刚刚好。
又拿两块碎布拼拼凑凑缝起了另一个窗帘,她正忙的热火朝天。
李桂芬端着红糖鸡蛋进了屋子,她把红糖鸡蛋放在桌子上,招呼苏惜夏过去吃,随即拿起苏惜夏缝好的窗帘看了又看。
这手艺她平时看到就算嘴缝上都要嘲讽两句,可偏偏这是她宝贝小女儿缝的,她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满意。
嗯,不愧是她的女儿,没学过就会缝,这就是其他人比不了了。
摸着苏惜夏缝的针脚,李桂芬眼睛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真好啊,缝得真好啊,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成了真,苏家的列祖列宗显灵啦。
苏惜夏早上就吃了个半饱,这碗红糖鸡蛋正对了她的胃口,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李桂芬,“妈,我缝的那个不能细看,远远的看一眼就成。”
“谁说的。”
李桂芬把那块窗帘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我看这窗帘缝的就真好,我的夏夏就是聪明,把这布裁成一个个小方块缝在一起真好看。”
李桂芬把窗帘放到窗户边比划了两下,大小也差不多,毕竟是大姑娘了,如今夏夏好了,不像从前,家里都是一些糙老爷们,注意点好。
“夏夏,等你哥回来,我让他们给你挂上,下午的阳光更烈,照的屋子像个蒸笼一样,用窗帘挡着太阳,晚上屋子里也能凉快一些,昨晚蚊子多不多,天黑之后啊这窗户就不能再开了,晚上要熏一遍艾草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