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时刻提醒自己,他们在躲避追杀。
但看看他游山玩水的少主,再看看旁边陪少主摘果子的青鱼姑娘,他很难保持危机感。
“小身板,接着!”
爬上树的狐狸站在枝头,火红小爪子举起来,挠掉头顶树枝上挂的那颗果子。
果子从枝头坠落,稳稳掉进庄青鱼摊开的衣袖里。
庄青鱼兜住三枚果子,仰起头朝树上喊:“金主下来吧,够吃了。”
树上,狐狸摇曳大尾巴,迈开步子,颠颠地下树。
还得靠他!
从树上下来,在葛老的长袍上擦擦爪子,晏池转头跳进庄青鱼怀里。
葛老:“……”
刚准备伸出去抱他们少主的手,默默收了回来。
庄青鱼把果子擦洗干净,先递给晏池一个,再递给旁边的葛老一个。
“多谢少主,多谢姑娘。”
葛老接过果子,站到一旁,降低存在感。
“金主,你为什么叫我小身板?”庄青鱼盘腿坐在树下,“咔嚓”一声咬开果子,边吃边聊。
药草软垫被她放在腿上,晏池坐在她怀里,两只爪子捧着果子,慢条斯理地啃。
听到庄青鱼问,他答:“你小时候就是个小身板啊,只有一把骨头。坐在你肩膀上,硌得我屁股疼。”
“但我现在好像比你大。”
庄青鱼向下瞄,看看坐在她怀里的一团狐狸。
现在,好像他才是那个小身板。
“什么话,我大着呢!”
狐狸“咔嚓”一声,咬一大口果子,“要是变回本体大小,我都怕吓到你。”
庄青鱼无比淡定,“没关系,我是吓大的。”
无话可说,晏池抬起一只爪子,捂住庄青鱼的嘴,另一只爪子握住果子继续啃。
等他恢复一点,他一定要变大吓她!
庄青鱼被他捂住嘴,笑意从眼底倾泻,嚼嚼嘴里的果子。
葛老:“……”
好诡异的画面,正常人族会用这种眼神看一只狐妖吗?
葛老站在旁边角落,慢吞吞地啃果子。
在葛老的注视下,庄青鱼取出传音玉简。
“小瑜?”
“是我哦!姐姐你出去好久了,什么时候回来呀,任务还没有做完吗?”
钟瑜声音里有些疑惑,爹娘说姐姐只是做个小任务啊。
“姐姐在这边遇见一个老朋友,他被坏人追杀,姐姐先送他回家再回去哦。”
“哦,这样子啊,那姐姐你要注意安全哦。”
钟瑜小大人一样叮嘱庄青鱼,叮嘱完,嘀咕一句:“我还以为姐姐你去找晏池哥了呢。”
庄青鱼怀里,软垫上的狐狸动作一顿,头顶两只大耳朵弹起来,高高竖起。
看他脸上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安安静静吃果子,庄青鱼实在想笑。
“你晏池哥回家走亲戚了,姐姐找不到他。”
那边,钟瑜回:“晏池哥为什么不喊姐姐一起去玩,姐姐你们不是要结道侣吗?”
“咳咳!”
狐狸趴在软垫边缘,把喉咙里卡住的果子呛出来。
庄青鱼被他吓了一跳,原本靠在树上的身子坐正一点,抬起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打,“慢点吃。”
“姐姐,你那边还有别的哥哥吗?”
钟瑜把耳朵贴在玉简上,听声辨位,贼溜溜地继续问:“别的哥哥和姐姐挨得很近吗?”
“胡说什么呢?”
真是人小鬼大。
庄青鱼好笑,问她:“还不快去抡锤子,今儿没去洪师伯那里修炼吗?”
“没有诶,师父陪师母去丹药阁,让娘亲还有好多姨姨都给师母看了个遍,我和师兄师姐们今天就休息了。”
还不等庄青鱼问,钟瑜小嘴叭叭,直往下说:“爹娘说,师母肚子里又揣了个小娃娃,好小好小。”
“哦?”
庄青鱼挑眉,跟着她笑起来,“那小瑜可要乖一点,以后在霸刀峰不要闹腾你师母。”
“知道的,我在给师母炖鱼汤呢!”
钟瑜自打从聚灵宗回去,就对她自己的厨艺有了非一般的自信。
“喝了世界上最鲜美的鱼汤,师母的心情一定会好好的!”
都说师母好生气呢,她一定要给师母炖最好喝的鱼汤,让师母的心情好一点。
晏池把脸埋进软垫里,此刻很想笑。
但忍住了。
庄青鱼拿着玉简,怔住,组织语句,“小瑜,你玉卿哥是不是睡着了?帮姐姐看看好不好,刚才联系不上他。”
“好,我去看看。”
钟瑜起身往外跑,脚步声哒哒响。
“姐姐这边还有点事,小瑜,你找到他,让他有空传音联系我就行。”
“嗯呐!姐姐在外面要小心哦。”
“好。”
庄青鱼收起传音玉简,低头看看撅个屁股、直耸肩膀的狐狸。
“金主,你在笑什么?”
晏池:!
被发现了?
“没笑啊,我在哭。”
沉闷的声音从软垫里传出来。
晏池使劲咬一下舌头,然后抬起头,童音低沉,感叹:“你们姐妹感情真好,我为你们的姐妹情感动。”
葛老:“……”
他们少主,真能装啊。
庄青鱼脸上的表情一瞬间煞是精彩,随后恢复如常,轻轻拍打狐狸脑袋。
“谢谢夸奖,我也觉得。”
“对了,你不是说你是来接任务吗,你妹妹怎么说你是来找人的?”晏池仔细盯着庄青鱼,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问这个做什么?”
“不问清楚怎么保证我的安全,万一你一边保护我,一边想着别的事,那我多危险?”
晏池说得煞有其事。
“这样啊。”庄青鱼点了点头,回答他,“我确实有事想和我师弟说,就来这边接个任务,看看能不能遇见他。”
在晏池期待的目光中,她话题一拐。
“不过你不用担心,既然接下了你的任务,我会先保护好你的,一定把你平安送回狐族。”
晏池抓抓耳朵,继续问:“你要和他说什么事?”
见庄青鱼朝他看过来,眼神有些疑惑,晏池连忙补充:“你别误会,我要看看你的事急不急。你的事要是很急,护送我到一半跑了怎么办?”
“这样啊,不算急。”
庄青鱼说着说着,叹一口气,眼神黯淡。
晏池不解,蹲坐在软垫上,歪着脑袋看她。
“你怎么了?”
“没什么。”
晏池:“……”
怎么总感觉她最近说话的时候故意吊人胃口?
庄青鱼目光深沉,往后一靠。上半身靠在树干上,手臂枕在脑后。
晏池抓耳挠腮,心痒得不行。
她到底要和他说什么啊!
“你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分析分析呢。”
庄青鱼看他一眼,“你?”
晏池舂米一样,连连点头,“你说,我听听怎么个事。”
“唉!”
庄青鱼叹一口气,一副没指望的样子,“说了你也不懂,男女之事,你懂什么?”
“你说啊,我可懂了!”
晏池急得站起来,双爪去抓庄青鱼的衣襟,趴在她胸口。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