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两人再一次来到了阴冷的长宁阴牢门口。
守卫的鬼差见到两人,马上拱手迎了上来
“两位大人,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忘了做吗?”
鬼差笑容满面的说道,完全没有了第一天见到李成麟时候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度。
“先带我们进去,我们找狱长有事。”
婉鸣直截了当的说道。
鬼差一刻不停的领着两人走到了狱长所在的大堂内。
狱长此时正在书写公文,见到李成麟和婉鸣过来,立马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子恭迎上来
“界使大人,罗刹大人,今日两位大人是有何事驾临阴牢。”
婉鸣继续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道
“我们要再见一次杨魁。”
"好的,好的,两位大人这边走。”
狱长见不是找自己的麻烦,马不停蹄的便带着两人走进了关押犯人的地方。
两人跟随着狱长,穿过一道道阴冷潮湿的走廊,最终来到了杨魁被关押的地方。
狱长推开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让李成麟和婉鸣不禁打了个寒颤。杨魁依旧被锁在墙角,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面对两位大人的到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或恐惧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李成麟走到杨魁面前。
“杨魁,昨日因为有些别的事,中断了和你的谈话,我们今天继续。”
杨魁看着李成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
“界使大人,你想知道什么?”
李成麟眯了眯眼睛,说道
“你昨日说,那名界使走入酒馆之后,其他客人便匆匆离开了,那你为何不随着他们一起离开,而是呆在了酒馆内?”
杨魁依然面无表情的回应道:“我说过,我因为好奇所以留在了店内。”
“而且你还喝了很多酒?”李成麟记得他昨天说过的话
“是的,这有什么问题吗?”杨魁反问道
李成麟从昨天开始便有疑惑,喝了那么多酒,还能把事情记得那么清楚,李成麟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与双眸,随着他睁开双眼,杨魁身上的经脉流向映入眼帘。
此人的经脉呈现出一种异于常人的状态,他必然还隐瞒了什么事情。
“杨魁,这位是与我一同过来的罗刹门婉罗刹。”
李成麟决定以罗刹门为切入点,向杨魁介绍了婉鸣。
与此同时,婉鸣也明白了李成麟的意思,向前一步说道
“杨魁,你知道你的命是我罗刹门保着的,如果你提供不了我罗刹门需要的信息,我认为你也没有必要留着了。”
婉鸣的话明显是带着恐吓的语气说的。
李成麟在一旁继续用罗刹瞳注视着杨魁。
杨魁听到婉鸣说自己是罗刹门的罗刹后,全身的经脉开始扩张,李成麟又体验到了在神游境内的那种压抑感。
(高手?至少比我要高,一名护院为何有此实力。)
李成麟不能多想,即刻将目光转移,退出了瞳力状态。
虽然杨魁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从刚刚的情况可以知道,杨魁对罗刹门充满了敌意。
李成麟不能说自己罗刹瞳的事,因为御灵说过,神游境内的能力只有戏命罗刹可以习得,婉罗刹也并不知道这件事,过早的暴露自己的能力,不见得是一种好事。
“哦?婉罗刹?你想知道什么?”
杨魁转头看向婉鸣问道。
“你知道当日,一名界使被杀,而那名界使的实力达到了三品武道,要杀死一名三品鬼战,那名鬼泣至少也是四品的实力,而这两者在大战之际,散发出来的威压是普通人无法承受的,所以,你能详细描述出来当时的场景,要么就是你在说谎,要么就是你并不是普通人。”
杨魁的身体微微一震,没想到婉鸣这么快就发现了漏洞。
李成麟恍然大悟,通过自己的瞳力,李成麟也已经发现杨魁不是一名普通人。
杨魁并没有回答婉鸣的质疑,依然呆坐在那里。
婉鸣见杨魁沉默不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并没有急于追问,而是用一种几乎能洞悉人心的目光审视着杨魁。她知道,这样的沉默往往比直接的回答更能揭示一个人的内心。
李成麟则在一旁观察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暗自警惕。他虽然没有说出自己的罗刹瞳秘密,但却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
“杨魁,婉罗刹给了你机会。”李成麟的声音变得冷漠而威严,“你最好不要试图挑战一位罗刹的耐心。”
杨魁依旧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坚决和固执。他似乎并不害怕婉鸣的威胁,甚至似乎对罗刹门也没有太多的畏惧。
李成麟见状,心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他并不确定杨魁的底细,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并不简单。
“很好。”李成麟冷冷地笑了起来,“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自己来查。我们走。”
说完,李成麟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婉鸣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杨魁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暴露了什么,但他并不后悔。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
两人回到了阴牢大堂,狱长正在大堂等候他们。
“两位大人,不知今日是否有所收获?”
狱长一如既往的圆滑
“狱长大人,杨魁此人务必严加看管,过几日我与婉罗刹还会来这里一趟。”
李成麟对狱长说道。
“是,是,我这就多安排两名鬼差值守与此人狱前。”
狱长随手唤来两名强壮鬼差,吩咐下去。
“那今日我们就先告辞了。”
李成麟拱手向狱长告辞,拉着婉鸣便走出了阴牢。
“李成麟,我们这就走了?”
婉鸣不解的问道,明明可以看出来杨魁还有很多事情隐瞒,为什么不接着询问下去。
“再待下去,他也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从外面调查这件事,或许是更好的突破口。”
李成麟说道,随即和婉鸣说:“我们现在去一趟乐安村杨魁的家中。”
“去杨魁家中做什么?”
婉鸣疑惑的问道
“去他家中,或许可以找到一些线索。”李成麟解释道,“从杨魁的反应来看,他对罗刹门充满敌意,却又隐瞒着自己的实力,这说明他可能有着某种特殊的遭遇或背景。我们或许可以通过调查他的过去,来揭开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婉鸣听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两人随即离开了房间,前往乐安村。
村中,农家校园。
院子内,老妇人正在喂养家中的家畜。
“奶奶,你在家呢?”
李成麟内心还是十分感激这位老妇人的,毕竟如果没有这位老妇人,他和林烨可能当晚就得饿肚子睡野外了。
“界使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老妇人看到了李成麟腰间那刻着界使的令牌,明白前几日那个落魄小娃,如今已经是威风凛凛的界使了。
“奶奶,我们进屋说。”
李成麟一手扶着老妇人,一边给婉罗刹使了个眼色。
屋内,三人坐在桌前,老妇人给两人倒上茶水。
“界使大人,这位姑娘是您的夫人吧,长得可真水灵。”
老妇人看着婉鸣问道,只见婉鸣脸颊突然变红,连忙摇头道
“不是不是,奶奶,我们只是朋友。”
“奶奶,你不必叫我界使大人,叫我成麟便可以了,我今日来,是想和您说说您儿子杨魁的事。”
李成麟露出了副小人的微笑,看着婉鸣的小脸,心中得意。
"成麟,你去过长宁阴牢了?”
老妇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十八年来,因为杨魁所在的阴牢无法探监,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儿子的消息。
“嗯,奶奶,我去过了,也见到了您儿子杨魁,并将您亲手写的信件交给了他。”
李成麟如实回答。
老妇人瞬间泪流雨下:“魁儿,他还好吗?”
每个母亲的眼里,孩子都是最重要的,无论他犯了什么错,无论他在哪里,母亲都会担心他是否吃得饱、穿得暖。
“奶奶,您别伤心,杨魁他很好,今日过来,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杨魁以前的事。”
李成麟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怎么将杨魁的事告诉老妇人。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想知道什么?”老妇人得知杨魁的境况,安了心。
“奶奶,杨魁是何时去长宁县当护院的?”李成麟问道
“大概是二十年前,魁儿因为身强体壮,而且正值壮年,他决定去长宁县讨一口饭吃。”
老妇人回忆道。
“那杨魁在当护院期间,有经常回来这里吗?”李成麟继续问道。
“他大约每月便会回来一次,买一些长宁县的小玩意。”
老妇人回忆起那段时光,脸上还是浮现出了一种慈祥的表情。
“那杨魁最后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是否有什么异样?”
李成麟觉得如果杨魁与整件界使被杀案有关联,那么最后一次回家,或许会和母亲说点什么。
“最后一次回来是在出事前半个月,也没有什么异样,一如既往的买了些糕点给我。”
老妇人确定的说道。
(这就奇怪了,杨魁在家中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李成麟低下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奶奶,那杨魁他是不是有入武道?”婉鸣在一旁提出了疑问。
老妇人摇了摇头,她的眼神有些迷茫。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什么武道不武道的。我只知道魁儿身体强壮,比其他的护院都要结实。他工作勤快,不像其他人那样偷懒喝酒,所以县令大人才会这么赏识他,还说要给他介绍侄女认识。”
就在此时,李成麟猛地抬起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金光,仿佛找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奶奶,杨魁每次回家,有没有带过长宁县的酒?”
老妇人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他从来没有带过。魁儿的酒量一直都不好,因为这,他还经常跟我抱怨,说那些和他一起值守的护院们都去喝酒了,只有他一个人留在县令府守院。”
李成麟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他感到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进一步追问:“奶奶,您知道杨魁有没有和其他的护院发生过争执或者冲突?”
老妇人思索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魁儿性格沉稳,很少与人争执。我从未听说过他和其他的护院有过什么冲突。”
李成麟获得了一个关键的线索,杨魁不会喝酒,或者说酒量不好,那么狱中,杨魁说喝了很多酒,依然记得那天发生的细节,就是谎言。
“奶奶,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李成麟站起身告辞。
“要不吃点晚饭再走吧,我这正好杀了只鸡。”
自从杨魁出事入狱后,老妇人的家里便没有了人气,以前常走动的乡里乡亲,也逐渐疏远了,老妇人见到李成麟,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看年纪,也与自己儿子杨魁入狱前相仿。
“奶奶,我们过几日还会来看您的,到时候,我带点长宁县的好菜。”
李成麟知道,这不会是他最后一次来老妇人家中。
两人辞别了慈祥的老妇人,踏上了返回长宁县的旅途,夜幕低垂,路边的夜光藤发出的淡淡光芒也已渐渐暗淡,当然在李成麟眼中看来,现在正值黄昏的尾声。
婉鸣似乎完全依赖于李成麟的决策,问道:“我们现在该从哪里开始调查呢?”她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期待。
李成麟侧过头,看着婉鸣那满是期待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温柔。他打趣地说道:“当然是先回客栈,与我的婉夫人共度良宵了。”
婉鸣一听,立刻羞红了脸颊,她瞪了李成麟一眼,嗔怪道:“登徒子,谁是你的夫人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羞涩和嗔怪,仿佛是一只被捉到的小鹿,既生气又无奈。
李成麟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差点笑出声。
“明日,我们去一趟县令府,那边可能有其他的线索。”
李成麟现在已经发现了两个疑点,但是这些疑点不足以让案件重现。
“好。”
婉鸣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