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说那永安王会答应父亲吗。”
龚正陆看着围着自己的学生,反问道:“那你们认为,永安王会答应吗。”
“或者说,如果你们是永安王,你们会怎么做。”
褚英倒是率先起身答道:“老师,在我看来,永安王一定会答应父亲的。”
龚正陆眯眼笑道:“哦,这是为何。”
“因为与北凉王和平西王相比,永安王的封地太小了,如果我是永安王一定会心生不满。”
“况且,他们汉人的皇帝更是软弱,君暗臣蔽,这种态势下,如果我是永安王一定会想要更进一步。”
褚英的这个答案,很显然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代善与莽古尔泰还有汤古代更是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大哥。
阿巴泰和阿敏则是看了眼皇太极,并未表示自己的意见。
这一幕龚正陆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可这些都是自己的学生,也都对自己十分的尊敬。
虽然,龚正陆也是汉人,可自从他投奔努尔哈赤以后,便受到了重用。
有关军事、政治、民事等军国行政大事小事都要向他请教,请他提出建议。
因此,龚正陆成了努尔哈赤阵营中唯一识字、懂得文墨的人。
建州女真所有与外界的文书起草、翻译乃至交涉谈判都由龚正陆一人独掌。
看着自己的几个学生,全都是努尔哈赤的子侄,而皇太极的想法与野心,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于是,他便问道:“皇太极,你可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听到老师开口,皇太极便起身答道:“其实大哥的说法也不无道理,只是既然那永安王想要更进一步。”
“那他为何不能自已去争夺大位。”
“况且,我们与他数次交手,均未占到任何便宜。”
“大哥,如果是你,你会对一个比你还要弱小的对手投降吗?”
这话一次,褚英也是反应了过来。
而另外几人也是恍然大悟。
在他们看来,汉人是软弱的,并且是一个经常内乱的王朝。
而他们女真则是无比的团结。
龚正陆是商人出身,粗通文墨但决算不上是学者型的人才。
可是他精明干练、博闻强记,知识领域很宽,对历朝历代的成败得失了如指掌。
他看着几个学生探究的模样,也是笑道。
“其实你们说得都对,只是你们忽略了一点。”
皇太极和褚英同时问道:“老师,何事?”
龚正陆依旧温和笑道:“若是武朝只有一个永安王,或许他早就联合我们一起,进犯武朝了。”
“可是,这武朝不仅有三王割据,更是有着四位征伐大将军。”
“你们难道忘了,早些年的时候,那朱棣与曹操配合永安王攻打我们的时候了?”
“你们以为,这朱棣和曹操与永安王比,逊色几分?”
学生们听到这里,也是纷纷露出了沉思之色。
皇太极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平分秋色,甚至那朱棣与曹操就算封王也是理所应当。”
“既如果,若你们是永安王,你们会如何?”
“若永安王真的率兵讨伐我们,我们不一定能够打赢,可却能将他的部众全部耗在我朝境内。”
“而现如今的局势,我们耗得起,他永安王却耗不起。”
“所以,按照这个方向去思考,你们认为永安王会如何做决定。”
这下几个学生都不说话了,全都低头沉思着。
而原本思路并不清晰的皇太极,却因为老师的这一番言论,脑中那个想法立刻便是清晰了。
“老师,所以这次父亲派去的使团并不会成功,而且非但不会成功,那永安王还会派兵攻打我们。”
龚正陆听到这话,连忙追问道:“为何会攻打我们。”
皇太极自信地道:“因为他想要获得更多利于他的条件,所以他想通过击败我们,在和我们谈条件。”
龚正陆在几个皇子之中扫视着,最终目光停留在了皇太极的身上。
“你们好好想想吧,若是能和永安王合作,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这可不好做决定,所以要认真思考,若是选择错了,或许我们会为他人做嫁衣。”
说罢,龚正陆便转身走了,只留下了一众陷入思考的满清皇子们。
...
“楚帝最近越发的暴怒了。”
“我们的好日子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听说那马宝可是平西王手下最能打仗的将军。”
“谁让楚帝将那几个使者烹了,惹怒了平西王。”
朱粲手下的几个将军在一起窃窃私语,原本被逼着吃同类就已经让他们不满,谁知道现在竟然还将平西王得罪了。
原本他们就是在莫卧儿帝国与乌思藏宣慰司之间夹缝求生,两边都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现在又平白无故惹怒了平西王,在得知马宝陈兵二十万在乌思藏宣慰司的时候,他们内心的不满更是达到了极致。
就在几人商议如何在这困局之中寻求生机的时候,帐外的大头兵却是喊道:“将军,楚帝请你们过去。”
几人瞬间警觉起来,相互看了一眼。
“难道我们的心思被他察觉了?”
“不可能,我们还没做出任何行动,他是绝对察觉不到的。”
“那他找我们过去是干什么?”
几人都看出来对方眼底的狠厉,随后咬了咬牙。
“大不了就先出手,我们几人手下都有上万的士兵,若是哗变他也不好受。”
“对,老大说得没错。”
“那我们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不去反倒显得我们心虚了。”
听到老大的话,老三便是冲着帐外喊道:“好,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说罢,几人便各自去找自己的副将交代一些事情,随后便前往中军大帐。
等几人到后,却只是看到朱粲抱着自己的爱妃坐在王座之上,他们这才知道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朱粲看见几人,也是大笑道:“陈虎,陈豹,陈狼,你们可算是来了。”
为首的陈虎行礼道:“不知楚帝找我们所谓何事。”
朱粲看着自己的爱妃,又看了眼躬身站在大帐的三兄弟,笑道。
“我正在和爱妃争论,这世上最美味的是什么。”
“所以,想请你们来一起品尝。”
陈虎看了眼朱粲,心中有些不屑。
很明显,这朱粲口中的美味,一定是孩童。
他们三兄弟虽坚持底线,可无奈,这军中除了食同类,并无其他任何粮食。
朱粲却是没看出几人的异样,只是捏着怀中爱妃的下巴,笑着说道。
“爱妃,你可真是秀色可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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