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她和光了?(1 / 1)

为什么能一夜和光, 谢蕴昭心里大致有数。

她早就发现, 当她修炼吐纳灵气时,被点亮的星星也会跟着吸收灵力。灵气容纳于修士体内的经脉、丹田中,因此经脉和丹田的宽度、深度也决定了修士能调用的灵气上限;而她有了星星, 就好比是一台高配电脑又额外加装了大容量外置硬盘, 所吸纳的灵气比同境修士要多出好几倍。

更开挂的是,星图不光能储存灵力,它还能自己吸收、提炼,让灵力不断增加。比如它从谢蕴昭这儿拿去了三分灵力, 之后就会用星星蕴养、增加为十三分。星星越多, 增加的灵力也越多。

这样算下来,此前谢蕴昭实际能使用的灵力数量, 与第三境的和光后阶修士也差不多。

但问题是, 正常的修炼过程中,灵力到达上限后, 修士就能破境晋升, 拓宽经脉、提升丹田,得到质的提升。而星图虽然帮她容纳了更多的灵力,却也减慢了她破境的速度。

直到在宝库中,系统一口气将大量灵力灌入她的身体, 让她直接从不动境初阶跃升到了和光境初阶。

即便如此,星图中储存的灵力也还绰绰有余。谢蕴昭甚至隐隐能感受到星图的喜悦,以及它们对吸收、蕴养更多灵力的期待。

这些事当然是不能对其他人说的。她倒并不是怀疑师父、师兄他们,而是系统曾经有过提示, 不能泄露系统的存在,否则直接抹杀。

她也就只能暂时东扯西扯、敷衍了事了。

陈楚楚磨了她半天,可怜巴巴地问她怎么修炼那么快,又说这下子她肯定要从启明学堂毕业了,那她岂不是没室友了。

“阿昭呜呜呜我舍不得你呜呜呜……”

顾思齐无可奈何道:“楚楚,谢师叔破境和光是好事。只是不再上学,又不是再见不到了。”

“呜呜呜呜我就是舍不得阿昭……”

她这么一说,惹得佘小川也伤心起来,跟着一起:“呜呜呜呜我也舍不得谢师叔……”

谢蕴昭被她们哭得头疼,说:“好啦好啦,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你们别哭了,哭了半天眼泪都没流一滴,好假。”

佘小川立即抬起头,用力揉了揉眼睛:“我可以立刻哭出来!谢师叔你看着……”

“不不这就不用了。”谢蕴昭赶紧把孩子手拉下来,语重心长,“女儿眼中有黄金,不要轻易流泪。”

佘小川却很上头:“我一定可以哭出来!”

憋得五官都拧在一起了。

顾思齐则是对楚楚说:“你也好好修炼,尽快毕业,不就能随时来找谢师叔玩了?”

陈楚楚委屈:“我只是三灵根……”

“三灵根也有很多人修炼成为高阶修士……”

谢蕴昭被几人吵得晕头转向,求救地看向师兄,然而他笑若春风,心情很是不错,见她望来,他也只回以一笑,似有几分看热闹的促狭和戏谑。一定要她装模作样瞪他一眼,他才肯出声:“到和光境是好事。诸位师侄想必也能很快和光。今后仙路漫长,我等同门自当彼此扶持、同气连枝,何须在意见面多少?”

卫枕流是天枢主峰真传,自从破境神游,便隐隐有前后百年弟子第一人的架势。他这样说,也就有了几分师长训话的意思,让其他几人都敛目垂首、乖乖应是。

唯有他师妹嘻嘻一笑,斜来一眼,好似在调侃:装得不错嘛。

卫枕流一笑,心里念头一转,凭着对师妹的了解,立即冒出个促狭的主意。

“师妹,”他温温柔柔地唤道,用此等迷惑人心的温雅俊美彻底包裹住了那等狡黠之色,“你可还记得在宝库中发生的事?”

“嗯?”谢蕴昭一愣,忽然回想起什么,登时心虚起来,只强自撑着,“啊,没什么啊,呵呵呵,什么都没有发生,哎呀我就是拿了一柄扇子,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金戈山塌了,师妹真不知情?”卫枕流从容不迫,“可荀师兄说了,‘那把扇子’一旦被拿走,金戈山便会灰飞烟灭。那是师门十万年积累下来的金戈之气,就此化为乌有……”

他拖长了声音。

陈楚楚小声惊呼:“呀,那不是要赔钱?”

一语中的。一针见血。一句话就刺穿了谢蕴昭那张强颜欢笑、虚伪十足的笑脸面具。

“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瞎说啊。”她先是大义凛然,而后神色一变,往卫枕流那儿靠近几步,鬼鬼祟祟低声道,“真……真要赔偿啊?”

卫枕流一本正经:“是,要赔。师妹也无需担忧,我瞧蒋师姐赔你那三万灵石正正好。”

谢蕴昭面露惊恐:“可我只剩两万了啊!”

卫枕流先一怔,目光微动,紧接着就用满脸为难之色掩饰过去,沉吟道:“这就……要么,师妹将那扇子卖了吧,应当也能够上赔偿。”

谢蕴昭信以为真,垂头丧气:“啊,我才拿到……”

师兄怜悯又为难:“唉,这毕竟是因师妹而起。不然,该怎么办呢?”

边上几人也给唬着了,只有顾思齐仔细瞧了瞧那位剑修真传的神色,若有所思,并不说话。

“我只是一个卑微的穷人!才刚刚赚到两万灵石,还没来得及改善生活,还没有孝敬师父……”谢蕴昭假模假样地擦擦泪,市井里学来的卖惨话一说一箩筐,最后才吐露真言,“要不,我分期付款行不行?最长能分多少期,十万年积累,分个两百年不过分吧?”

她面上还留着矫饰出的惨痛神色,眼神却已经灼灼,透过长而密的睫毛扑面而来,好似鲜花都凑到他面前盛放开来。

卫枕流竭力稳住表情,不让自己笑出声。她这灵动的模样真是太可爱,叫他忍不住便想多逗一会儿、多看一会儿。

“师妹……”

“边儿去边儿去!”

冯延康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煎蛋面走来,一把将卫枕流挤开,警惕护崽:“阿昭别上这小子的当!你不用赔,那座金戈山原也只是剑气刀意聚集而成的幻境,并非实物。里面只有一样东西是真的,就是袭击你的那一柄五火七禽扇。”

“啊?真不用赔?”谢蕴立即反应过来,气得差点想去踩一脚师兄,“师兄你驴我!”

卫枕流无辜道:“师妹又不是驴,我如何驴你?”

“你骗我!”

他含笑道:“玩笑罢了。”

直到她开始埋头吃面,他也都一直这么微微笑着,好像那个捧着面碗“咕嘟咕嘟”豪迈喝汤的身影,就是这世上最值得为之驻足的风景。

顾思齐望着这天枢的真传师兄妹,心中想起另一道倩影,不禁暗中叹气。

谢师叔一夜和光,自然是好事。可燕微……她能接受吗?

……

天权峰,启明学堂。

抱剑的少女站在山崖上,闭目迎着瀑布水汽。

有人倚在树干上,手里把玩着一支毛笔。

“何燕微,你不去看谢蕴昭?”他的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挑衅,“她可是一夜晋升为和光修士了。”

少女闭目良久,才道:“与我何干?”

“我自有我的路要走,谢师妹也有谢师妹的路要走。”她缓缓道,“我们的道路并不相同。”

俊俏风流的少年笑了笑:“何燕微,我真讨厌你这骄傲的样子。双灵根有什么了不起,剑修又有什么了不起?我知道,你肯定又要说‘与我何干’。所以,才更让人讨厌。”

何燕微淡淡道:“不敢骄傲。谢师妹之资,远胜于我。你讨厌我,是否更讨厌谢师妹?”

“不,我不讨厌她。”石无患一口说道,“何燕微,你知道你们之间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何燕微安静地站着,等待着答案。

石无患“嘻嘻”笑了一声:“不告诉你。”

转身离去。

何燕微静静看着瀑布。千尺飞瀑,气势如虹;剑修之心,也当无所挂碍、无所畏惧。

许久,她忽然出声自问:“何燕微,你果真不嫉妒、不焦急、不自艾自怜?”

无人回答。当然无人回答。

几息过后,少女忽然吐出一口鲜血。血水渗进湿润的土地里,将草叶浸成一片深色。

她垂眸看着。冷艳骄傲的眉目,渐渐染上惘然之色;那一丝迷茫如墨滴入水,渐渐晕染。但最终,她眼里只沉淀出一片最纯粹的澄澈和坚定。

“我确实嫉妒、焦急、自艾自怜。”

她昂起头,望向那飞珠碎玉、雪练千尺的飞瀑;清新的水汽、泥土的厚重,落入她眼中演化为一道道奇异的神彩和光晕。

“因为我是人。我天性好强、生来骄傲,口中称佩服,心中却从不认输。这就是我。好的,坏的,都是我。”

少女怀中长剑忽而轻轻颤动。四方空气和水汽被无形剑意带动,也一并嗡嗡轻响。

一只素白、纤细,却坚定有力的手,握住了剑柄。

“修仙求道,不止要克服外界艰难,更要直面内心杂念,方能洗去杂垢,追求煌煌大道。”

从不出鞘的长剑,赫然划出一抹耀目白光!

“——我意在剑道,一剑斩妄虚!”

轰——

剑气纵横,雪瀑被拦腰截断;惊人的剑意爆发而出,雪白的光芒冲上了天空,瞬间引来各方注意!

山脚下,石无患抬起头。

山峰之上,天权真人轻轻“咦”了一声。

启明学堂中,师长们惊疑不定。

摇光峰上,有白凤一声轻鸣。

摇光峰主洞府中,有人面露喜意,捻须道:“燕微剑心已成、以剑入道,破境和光。我这徒儿——收得好啊!”

与此同时,辰极岛各处,不同人也有不同的反应。

……

灵兽苑。

“溯长老溯长老!谢师叔好厉害,一下子就和光了!我好喜欢谢师叔,我也想要成为谢师叔那样的人!”

那人坐在草地上,正摊开一把星影草,喂一头幼小的月光兽。银蓝的长发散在他白皙的脸颊旁,让他在阳光中变得好像一尊琉璃雕像。

“她和光了么……卫道友的师妹,也同他一般妖孽。”他近乎叹息地说道,又对孩子偏头一笑,“小川,你是妖,不是人。”

“是……是,对哦。”佘小川没心没肺地笑了,“我总是一不注意就忘啦。”

溯流光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忽而神色一动,看向远方:“有人以剑入道?”

……

天枢峰顶,九分堂中,青年盖着鹤氅,倚着香案沉眠。

他羽睫一动,口中逸出一句:“和光了啊……老怪物,莲花我可是完完整整还给她了。余下的东西,就要让阿昭自去寻觅了。”

“五火七禽扇?破碎了十多万年的玄器,还能有什么用?给她当个玩具吧。五火七禽羽……不可能找得回来。”

“我喜欢阿昭得很呢……倒是你,莫不是真打算坐化在后山了?那我倒是会很开心。”

“哟,又有个小家伙破境了……以剑入道么。老怪物,又是你的传人。”

“不是你的传人?天下剑修,谁敢说不是你的传人?你可是……”

声音渐渐低落。

青年又沉睡过去。九分堂里一片寂静,只有香案上的一炷香不停燃烧;那香是青色的,燃烧近尾,好似即将熄灭。

但那明灭的烟火光芒不停闪烁,却像凝固在那里,永远也烧不完这柱青色的异香。

……

摇光峰上,蒋青萝狠狠一剑劈开山石,臭着脸站了半天,忽然又转过身,对那边的一道人影得意笑道:“你瞧,自谢蕴昭来了之后,不仅在卫枕流那里将你完全比了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连修为也追上你了。”

那道白衣倩影吹着长笛,不言不语,唯有笛声散落天地。

蒋青萝更嘲笑道:“不想面对?哼,我就瞧不上你那柔柔弱弱、幽幽怨怨,做什么都靠男人的模样。”

那人放下横笛,冷冷地瞧着蒋青萝,目光中有戾气闪过。

“蒋青萝,像你这样粗莽的蠢人,若不是占了血脉便宜,你以为还能在我面前嚣张?”

“你……!”蒋青萝万万没想到她会回嘴,更是恼怒想回击,却被对方眼中的怨恨之色瞧得一愣,心中升起一点疑虑来。她这师妹……怎么出去游历三年,就像性格大变了一样?

正是这时,一道传音落下。蒋青萝倾听片刻,面露喜意:“燕微以剑入道、破境和光?不愧是师父看好的天才!”

她斜睨那人:“可都比你强多了!”

那人面色愈发冰冷,重新吹起一首笛曲。本是舒缓轻快的曲调,却被她吹得莫名多出几分肃杀。

……

天璇峰,无涯府。

荀自在晒着太阳,一边看书,一边拿纸笔写笔记。

“柯师弟,你有什么放不下的?那小妖修和你毕竟无仇无怨。随她跟着谢师妹玩,你眼不见心不烦就行了。说不定我还能见到小妖修也一夜和光之类,这可都是今后书中的内容。”

荀自在专心看书,只分了一点点心神来和柯十二说话。

“……荀师兄,我放不下。”柯十二喃喃,“如果不弄清这件事,我怕是迟早要陨落在道心劫下!”

荀自在拿着毛笔在书上勾勾画画,看着文字的表情分外眷恋,却也反衬得他对外界越加冷漠无情。

“要照你这么说,”荀自在漫不经心道,“早在十三年前,你的道心劫就已经开始了……自打柯师妹惨死在妖修手中之后。”

柯十二双目发红,恨意恍若滴血。

……

后山深处,也有一个存在睁开了眼。他轻轻地叹了一声,不知对谁感叹道:“……那一炷香,眼看真要走到了尽头……一切都同您当初所预料的那样。”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

“时间过得好快啊!想当年我还是个凡人,如今已经是个威风凛凛的和光境修士了!眼看我欺男霸女、鱼肉乡里的美好日子就要来了……哎哟!”

山长收回戒尺,捋着自己的山羊胡,道:“胆敢为恶,就等着清理门户吧,你这闯祸头子。”

“山长好凶,我开玩笑嘛。”

山长笑呵呵,又举起戒尺:“那山长也再用戒尺跟你开个玩笑……”

“不了不了,别累着您。”

谢蕴昭乖乖低头。

成了和光修士,就意味着要离开启明学堂、换上月白镶金边的法袍,并正式向师父行过九叩拜师礼。师父接过拜师茶,再将谢蕴昭的名字真正记载到天枢真传的玉碟上。从此,若谢蕴昭在外陨落,门中玉碟也会出现相应变化;若有人状告她为祸一方,也是天枢一脉优先出手管教。

换言之,到了和光境,才真真正正踏上修仙道路、真真正正入了北斗仙宗。此前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不过她进阶太突然,法袍还没备好,就仍先穿着淡黄衣裙。

此时,她正乖乖站在启明学堂中。山长在她面前的台阶上,背后就是刻有《启明规训》的白玉碑。

按规定,和光境修士离开启明学堂前,都要听一番山长训话。其余师长散在山长两侧,无论修为高低,都是一副欣慰表情。

天权启明,启蒙授业,从来只盼着学生越来越好。这便是真正为人师者的心态。而愿意在启明学堂待下去的修士们,都是真心爱护本门弟子的前辈。

好比这一把山羊胡子的山长总是笑呵呵、慈眉善目的,背后总被人叫“老狐狸”,却从来因材施教,对学堂里的每个人都了解得清清楚,更是对谢蕴昭在学堂内那些虽然出格却无害的行为装聋作哑,纵容她上蹿下跳。

何燕微站在她身侧,怀里已没了那把日夜抱着的长剑。她剑心已成,长剑便化为剑丸,平时都在丹田中蕴养。谢蕴昭对她挤眉弄眼,她目不斜视,唇边却飞上一丝笑意。

其余看热闹的弟子挤在门外,满脸羡慕。

“道法自然”的牌匾下,山长将一本纸质手抄版的《启明规训》交给她们二人,端肃神色,说:“仙路莫测,考验良多。你们两人要时刻对天道心怀敬畏,却也不能裹足不前。如何平衡,还要自己探索才能知晓。”

“是,晚辈会谨记在心。”

两人都很尊敬山长,恭恭敬敬行礼答道。

“好孩子。”山长笑了,又说,“燕微已入剑道,我很放心。阿昭,你却晋升太突然,有些事还没来得及教你。你可知道修士的修行方向?”

谢蕴昭回答:“是法修、剑修、玄修。”

“三者有何不同?”

“法修道基在道法本身,剑修人剑合一,玄修则以技艺载道。”

“那法修为何都须佩剑?”

“剑为百兵之王,与道同符,君子比德焉。因此,法修配剑,最利于体悟大道。”*

“不错,老夫就知道你这闯祸头子看似顽劣,实则很是用功。”山长笑得两眼眯起,“阿昭今后想走哪条道路?”

谢蕴昭想想,道:“我想走法修的路子。”

山长问:“不修剑?”

燕微也看来,似乎有些遗憾。

谢蕴昭摇头道:“我没有燕微那样的纯粹之心,也不像师兄剑心天成。更重要的是,我做什么事都先想想有没有偷懒的法子,实在和剑修‘一剑破万法’的心气格格不入。要说玄修,我也没有为技艺奉献的诚心。想来还是法修适合我。”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山长笑骂一句,“听闻你从宝库中取了那五火七禽扇出来?既然要走法修的道路,你用它倒也合适。”

“山长您知道那扇子的来历?”谢蕴昭眼睛一亮,“能否请山长赐教?我只听说那是柄年代久远的扇子,还劣迹斑斑,具体怎么回事却不大明白。”

“这就是书读太少的后果。”山长有些促狭地笑道,“那扇子啊,是从门派创立开始就待在宝库中的,距现在也有近十万年了。”

“十万年……!”

“漫长到难以想像的时光,是不是?在它面前,我们可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晚辈。也许是因为这五火七禽扇从来没有选择过主人。也没有人知道它最初由谁铸造,又由何人使用过。”山长捋着胡须,似乎通过叙述看见了一幕幕沧海桑田。

“它就像一个顽皮的老前辈,平时窝在宝库深处,兴趣来了就喜欢偷袭宝库里的弟子,像偷偷敲一下他们的头啊,假装自己选中了他们、临到头又突然飞走啊,跟着别人把他们选好的东西全都撞飞啊……林林总总,确实称得上劣迹斑斑。”

谢蕴昭被山长的描述逗得笑起来。

谢蕴昭就问:“那这‘老前辈’是不是很厉害?”

“这又是一个奇异之处。”山长笑道,“它展现出来的样子,只是下品法宝。但师门前辈留有记载,称它并不完整。真正的五火七禽扇,是上古大能的心爱之物……但随着时光流逝,它只保留下一火一羽,威力大不如前。如果能找到合适的材料,兴许能重见五火七禽扇的风采。”

难怪系统说五火七禽扇缺失了部件……融合离火金羽后,就还剩四火五羽需要修补了。

谢蕴昭想着,口中道:“合适的材料容易找么?”

“太渺茫了。”山长摇头,郑重嘱托,“阿昭,你听好了,法器是修士的一大助力,但法修的根基终究在道法,如果过于沉迷外物,反而容易忽略自身的修炼。还有燕微,你修剑道,更是要摒除对其他法器的向往。当用则用,却不可忘记自己的根基。”

两人道:“是,多谢山长教诲。”

谢蕴昭挺乐观的:万一以后慢慢抽奖,就都把材料抽出来了呢?抽不到也没事,好歹可以摇着扇子冒充一把诸葛亮。

山长再嘱托几句,这才结束了临别训话。谢蕴昭恭恭敬敬对他行了一个大礼,再起身时,再是潇洒,心中也不由得对学堂生出几分不舍。

“山长,今后我们能来看您和其他老师吗?”

“自然欢迎。不过,你们才刚刚和光,得先巩固境界,再多习惯一些和光修士的修炼法子,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没时间回来和我这个老头子闲聊。”山长笑道,“等你们到第四境,愿意回来当几个月老师,我就很心满意足喽。”

*

几日后。

天枢峰,微梦洞府。

远在日出之前,也就是星河尚且满天之际,谢蕴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阿昭,起来。为师传你剑法。”

作者有话要说:  *

引用说明:

《太史公自序》:非信廉仁勇者不能传兵论剑,与道同符,内可以治身,外可以应变,君子比德焉。

原文不是文中的含义,请不要被女主误导~

--

以及,燕微是非常好非常棒的姑娘!我好喜欢她在这一章里的表现欧。不过这不等于说她是完人。

*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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