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开元眯了眼睛,思忖了片刻,说道:“你若是说了这人的名字,我便做主免了你的罪过,并且帮你还了那高利贷,可好?”
赵谦的眼睛一亮,旋即又蹙起了眉头,带着些疑虑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应开元微微笑着说道。
赵谦这才开了口:“那公公原是与我那大伯交好的,叫做焦广贤,后边遇到的中年公公叫做解仁,这次刺杀是他们一道逼我干的。图是解仁画给我的。”
“我知道了,我会核查清楚的,在此之前你先在这牢里等着。”应开元说完便离去了。
他急忙差人去捉拿赵谦的大伯赵冠群,将他逮捕归案。
赵冠群到了刑部,坐在黑色木椅上,手上已然是拿铁链锁了。
“名字?”
“赵冠群。”
“哪里人士?”
“河阳人。”
“是否认识太监焦广贤?”
“...”
“是否认识太监焦广贤?”应开元又重复了一遍问话。
赵冠群却并不回答。
“你这是指望他一个小太监能将你从这刑部大牢里救走?别开玩笑了,他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本事。”应开元说道。
赵冠群闭着眼睛,没有吭声。
“你那侄子已然交代了,如今不过是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也好从轻发落你。你不说也就罢了。”应开元说道。
随即应开元喊道:“来人。”
“我说。”赵冠群这才开了口。
“焦广贤我认识。”赵冠群说道。
“是你和焦广贤还有解仁策划的刺杀太子一事?”应开元问道。
赵冠群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
“将人带下去。”应开元吩咐道。
这便来了两个官差将赵冠群押着走了,带到牢房里关着。
应开元自个则急忙带着刑部提审的卷宗进宫面见圣上去了。
应开元进了乾启殿偏殿,圣上如往常一般坐在塌上,身侧的小方桌上堆着一摞奏折。
圣上正在拿着毛笔批复着。
应开元进了殿,圣上才停笔,问道:“太子刺杀一案审得如何了?”
应开元向圣上行了礼,这才回道:“臣已查清。这是卷宗,可一观。”
圣上身侧的大太监便走上前去,拿了卷宗,恭恭敬敬地低头呈给了圣上。
圣上将卷宗大致翻看了一遍,说道:“竟是如此!”
应开元恭声说道:“官家,此事事关皇储,兹事体大,这两个太监定是人指使的。”
此时,刑部那边的人早就将应开元提审的结果往外传了开来,引起朝中一片哗然。
万贵妃在琼华宫自也是听到了消息,她在琼华宫大殿内又听到宫女说,那应开元正与官家在一处。
糟了,这次可怎么办?
这赵谦真不顶用,刺杀个人都杀不了,还把他自己折了进去。
这也就罢了,如今怕是还要拉自个下水。
万贵妃想了又想,还是准备坦然面对,她出了琼华宫,坐着轿辇,直奔乾启殿。
万贵妃下了轿辇,便对照例对乾启殿殿外的小太监说道:“我想见见陛下。”
“娘娘稍等,我进去通传一声。”小太监说道,说完他便往偏殿走去。
未几,这小太监就从殿里出来了。
“娘娘,官家让您进去。请跟我来。”小太监说道。说完,小太监便在万贵妃前边引路。
小太监给万贵妃打了帘子,万贵妃进了偏殿。
应开元正好从里边出来,两人擦肩而过。
万贵妃进去便朝着圣上行礼问安,然后她便上前,一张脸梨花带泪地嘤嘤哭泣。
“你这是怎的了?”圣上问道。
万贵妃不吭声,只是嘤嘤哭着。
圣上最是受不了万贵妃哭,他心疼极了。
圣上从怀里掏出帕子,递了过去,“好了,不哭了。有什么话便说吧。”
万贵妃拿了帕子,擦了擦泪水,这才抽噎着,缓缓说道:“官家,臣妾只是爱子心切,又听信了解仁的谗言,这才一时犯了糊涂。”
“呜呜,官家,官家就饶了臣妾这一回吧,求求你了。”万贵妃跪在了地上,哀声祈求道。
圣上将她扶起,轻叹了一声,说道:“爱妃,此事不是我不肯饶你,只怕是如今消息传开,有些麻烦了。”
“不过,若是他能饶恕你,一切就好办了。”圣上接着说道。
于是,圣上便派人召来了太子。
太子进了偏殿后,便向圣上行礼问安。他看见万贵妃正在塌上的另一侧坐着,脸上还有泪痕,心里便有了点数。
万贵妃当着太子的面又跪在了地上,嘤嘤哭着说道:“求官家就饶了臣妾这一回吧,臣妾只是听信了谗言,一时糊涂,求求你了。”
圣上面色显得十分为难,说道:“此事如今闹得朝野上下沸腾,我又怎好做主,你自去求太子吧。”
太子眼见这场景,品出了些圣上的话音,便只好打圆场,说道:“孰非圣人,孰能无过。这事只要赵谦一人承担即可结案,不要再牵连其他人才好。”
圣上闻言,顿时眉眼舒展了起来,微微笑着说道:“还是太子识大体,说得多好啊。”
“那便就这么办吧。”圣上说道。
他挥挥手,便让太子退下了。
一场刺杀案,就以赵谦一人死罪草草结了案。
另一边,景王府,柳月芙和卫素心正坐在王府后花园的一处亭子里说话。
“月芙,真没想到这太子刺杀案居然就这么草草结案了。”卫素心说道。
“万贵妃如今是官家心尖上的人,上次的巫蛊案如此,这次的太子刺杀案也是如此。官家都在一力护着她。”柳月芙说道。
“可...万贵妃她如今是康妙晴那边的人。”卫素心说道。
“这样一来,就算我们拿到了证据,能证明他们的罪过,会不会万贵妃哭一哭,闹一闹,这事便被官家给糊弄过去了。”卫素心紧接着有些担忧地说道。
“你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我们这不是从李建章开刀吗?他现在不过只是万贵妃的一条狗,狗死了,换一条也就是了。她不会愿意为了他冒风险的。”柳月芙说道。
“对了,近来,你们调查可有什么进展?”柳月芙接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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