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杨月明还活着的时候,总会给杨伴炎说着他读大学时候的趣事,所以杨伴炎对大学的一些事情还是基本了解的,眼看明天就要开学了,杨伴炎收拾好了行装,这一次没有谁陪他一起出发去报名了。
夜里,梁红玉专门来了趟他家,原来是王氏担心他出什么其他问题,专门请这个干外婆来给他算算运势,希望能够给孩子提些注意的事情。
干婆梁红玉说她专门给我起卦算了算,让我小心些,卦象显示“府门往开金镶玉,常伴晨钟暮鼓声,识得花落随流水,不见山峰见日出。”
我不是很理解这个卦言的意思,可是看干婆梁红玉没有一丝要解释的动向,只是让我凡事不要强求,不要去拜佛求神,最近一年他的运势不好,去庙里边容易引起麻烦,我也不好问具体,只是说自己记住干婆的话了。
然后就是一些叮嘱的话语,至于二公一家,早就把给我的学费和生活费送过来了,农村还是习惯用农历记事,他们担心自己忘记这个事情,或者记错日子,反正早晚都要给的,还不如早些拿了不耽搁。
第二天清晨,只有外婆王氏一人和我在等着最早的班车过来,舅妈因为带着孩子,也不方便,所以我也给她说了不用专门过来,放假我就回来了。
离别总是在清晨上演,此时此刻的送别,简如下词:
朝阳抚露初当头,
学子行家多别愁。
老妪掩面泣孤寂,
何见顽童膝下留。
独自坐车,早上6点开始出发去县城转车去市区,到市区转车到省城,从省城转车到学校,当杨伴炎来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过了,毕竟这个中途转车买票等车也是很耗时间的,他还算是幸运的,否则没买到来的票,还得在下面多待一天。
还没从晕车中缓解过来的我,走出了车站,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其实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因为天已经快黑了,只看得见广场前面有几棵树的影子。
没有太多的繁华,和市里边的好像差不多,只是要大一点罢了。
只有耳边响起的“弟弟,住宿不~便宜得很,3块钱一晚上,3块钱就行了。”
几个大妈看着他提着行李箱一脸懵逼的出站,也没人来接他,很明显,这是条肥猪啊~因此当杨伴炎出车站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走周围,就被几个热情的大妈围上来。
我还在想自己有这么帅嘛,才出来都这么多人的热情迎接~
“弟弟~,天黑了,不好坐车累,我家住宿干净得很,就在小区里边,卫生也好得很嘞,你年纪轻轻嘞,要是想要妹儿,多加点钱,我这边也可以给你安排嘞。保证你满足嘞,跟我去看哈嘛,弟弟~”一个约莫40多岁的妇女对着我直接说了出来。
毕竟1998年的时候,虽然国家在严厉打击,但是这种满大街叫喊的,也没办法查得干净,总不能人家开口说有,就把人抓了吧?
听到这个阿姨的露骨的话,我也是吃惊,这边省里边就行不一样,这都能在大街上拉客人。刚刚我还准备问“你家住宿正规不正规,不正规的我不去~”得嘞,幸好还没问出口。
“嬢嬢些,我不住宿,不用问了,谢谢大家,有人来接我嘞。”我赶忙开口找个幌子说道。
这些嬢嬢一眼就看得出杨伴炎在说谎,因为要是有人接的,一般都在大厅门口等着,或者直接在路边等着,而杨伴炎这种只是提着箱子在外面的广场的,基本上都是没人管的,所以死缠烂打基本上都能留住客户。
至于死缠烂打的理由嘛,比较多~,毕竟只要把人拉到店里边,怎么宰不都是自己说了算嘛。
于是,我就拖着箱子,被一群嬢嬢在后面追着,都差不多追到广场路边了,拉客的人眼见还是没有住意思,也就不在在我身边耗时间了,转身就走,没有一丝停留,妹儿都不给安排了。
刚松了口气。
“弟弟,坐车不~走那点嘛,坐车嘛,我车子就只差一个人,马上走了,弟弟,说哈嘛,就只差一个人,马上走了,你走哪点嘛。”几个黑车司机围了上来。
杨伴炎第一次受到这么热情的招呼~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因为这个点,只能坐公交车,但是出来到现在,他连公交车站在哪里都不知道。
刚刚晕车的情绪还没缓解被这群嬢嬢们吵得头痛,又来一群大哥,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弟弟,我车子就只差一个人,马上走了,你走那点嘛,给哥说哈嘛,价格好谈嘞。”
“我车都超载嘞,就在这车站后面,正规嘞,老弟不要担心撒子,公交车又挤又慢,我这个上车给你送到位嘞。”几个大哥锲而不舍的追着我,把我从广场边又追到了广场中央~
看着几个人往广场中央走来,那群嬢嬢又准备围上来了,可是看清楚是黑车司机招客人,又推了回去,杨伴炎走到中央的时候,黑车司机们都不跟过来了。
很明显广场中央是条线,两帮人有各自的领地范围,互不侵犯。
我虽然不知道公交车站往那个方向走,但是看到其他出站的人,大部分都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也就跟上去了,毕竟从众一般不会出太大的错误,如果错了,就重新来呗,好大点毛毛雨嘛。
于是我悄悄的绕过热情的嬢嬢,躲过“只差一人”的大哥们,跟着大部队的人群往前走了几分钟,来到了,公交车站。
就在大厅斜对面些,刚刚出站的时候,被那群嬢嬢有意识的赶往黑车司机的聚集地,而完美的避开了公交站,看来热情不一定是真的。
我刚刚走到公交站,反复看了前面的公交站牌站点名字,好像没有直达的公交车,明明入学通知说会有人引导的,看来是因为我来的太晚了,人都收摊回家去了吧。
看着公交车来来往往,我有些迷茫,现在是坐一个公交车过去那周围找个旅馆住,明天一早报到?还是这边先住着一晚上,明天一早等看着有引导的人在说呢?
哎,要是舅舅能陪我来就好了,算了,要不我还是打车过去吧,虽然要多花些钱,但是实在是晕车受不了,再坐公交车过去,我怕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更别说还要转车了,过去住一晚明天还能多睡一下,这边怕难得待很。
听舅舅说过,出租车打表也很坑,还是问问那边黑车司机吧,拼车应该不至于很贵吧。
于是杨伴炎又倒回去黑车司机拉客的地方,看着拖着行李箱过来的人,黑车司机们知道了,这条肥鱼肯定要落网咯。
“弟弟,走那点嘛,我就只差一个人了,马上走,你走那点嘛?”还是刚刚那几个大哥,看到我过来就围上来了。
“我要去贵省学院,好多钱嘛”
“哦,是要去贵省学院嘞哦,你是不是来报名嘞”另外一个秃头大哥对我说道。
“是嘞,我是准备去贵省学院报名嘞。”我回答道。
“哎呀,我这边差一个,你一个人嘛就给12块钱嘛。我们给学生都是优惠嘞,人多我们才收12块钱,人少我们都是收15嘞。”秃头大哥给我说道。
“12?这么贵啊,我还以为就几块钱嘞,公交车都才1块钱嘛。”
“弟弟,公交车要转车啊,他拉好多人,我这个面包车能拉几个人嘛,肯定是要贵点嘞,而且都大晚上了,车子只会越来越少啊,一哈位置都没得咯”秃头大哥又给我说道。
“哎,好嘛好嘛,车在那边?”没办法了,出租车打表的话估计得20多块钱吧。
“车在这边,跟我来嘛”
看着我同意坐车了,秃头大哥笑的很开心,并且一直说他开车快得很,安全嘞,一哈哈就到了。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是他收其他人10块钱的车费,而我一个人单独的,就收了12块钱,所以他的笑脸完全是因为那两块钱。
在秃头大哥的引导七绕八绕,终于在一个小院子边看到了面包车,车子里边已经坐了8个人,我的到来只能坐额外的小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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