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总是在逼我做决定。
当然我也不蠢,手上的伤还疼,提醒着我上次是侥幸,能活着,为什么不好好地活着。
再次来到夜阑坊,我明显感觉到场子里的气氛,尤其是短直发,听说她已经成了梁宇的入幕之宾。
对梁宇,说不恨是假,但我这样的身份拿什么去恨,可他更狠我。
为了自保,我去找了红姐。
有钱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我自然不能眼巴巴地送上门,这样会显得我很廉价。
我依旧去领舞,大约是老板发了话,我分在角落里。
但我不服输,别人都穿着清凉,胸是胸,腰是腰。
我偏要例外,伪素颜的妆容,还弄了一个直发高马尾,穿着白色的衬衣,白色的修身长裤,音乐声响起,我柔软的腰肢像一条蛇蜿蜒在钢管上。
我想这样应该更能引起男人的注意。
这位大人物,红姐也不知道脾性,我只是再赌。
梁宇给的时间不多了,我得抓紧。
只是今晚落空了,下场后,红姐进来,我并没有听到大人物的打赏。
第二天领舞,红姐给我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梁宇在夜阑坊放话要是谁敢捧我就是与他作对。一场领舞下来,我分文都没有,还影响了姐妹们的外快。
来这里上班,谁没有难处,当晚我就听到不少议论,要我离开舞台。
最后一天晚上,我放在柜子里的衣服被撕烂了,我上不了场,但是我没有放弃。
我偷偷藏在送酒水的车上,兴许是我运气好,华灯初上,顶层的豪包——天子壹号上酒水了。
我真是逼于无奈,天子壹号住人后并没有一个场里的姑娘进去伺候过,唯有送酒水的,对方还指明要男的。
男侍者将酒水留下就离开了,我站在奢华的豪包里,上面的星空顶璀璨生辉,适宜的灯光如梦似幻,目之所及皆是奢侈品,不愧是豪包。
“谁准你上来的?”
黑暗中传来一道暗哑的嗓音,我吓了一跳,转身,好一会才看见黑漆漆的一团。
猩红的点一闪一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尼古丁的味道,他的另一只手中盘着一串佛珠,高大的身形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
“滚,”清冷的语调,令我早前想好的台词都忘了。
但我知道不能走,过了今晚,或许不用梁宇动手就有人将我送到他跟前。
那晚的记忆太过犹新,我怕他。
就算是他得到我,也不会帮我寻找弟弟。
我唯有跟眼前的男人,让他喜欢我。
可清冷的佛子真能被我拉下烟火台?
“先生,我想你来这里是想舒心吧?”
“一个人喝酒,太闷了。”
我尽量找话,可被对方盯着,我的心直打鼓。
“我陪你喝酒吧?”
“我酒量挺好的。”
为了掩饰尴尬,我端着一瓶开启的酒,狠狠灌下一大口。
酒壮胆,还真有点作用。
“这是英国进口威士忌,入喉很辣后又带着丝丝甘甜,好酒。”
对方没让我再滚,我觉得是个好兆头,继续喝酒继续编。
十分钟不到,我就喝了半瓶。
我酒量一般,开始上头,“喂喂,你怎么有两个头?”
“不对,是三个……”
起初我是故意装醉,后面想着如今的窘迫喝多了,真醉了,我对他说了很多事,后面还跳了舞—芭蕾舞。
芭蕾舞一直在我的记忆里,那是我童年快乐的时光。
“哒哒哒……”
旋转的时候,我的脚崴了一下,倒在地上,我不禁低低哭泣。
后面,我断片了。
醒来是在红姐的办公室里,她的手中夹着细细的一支香烟,优越的骨相美掩藏在缭绕的烟雾里,她的红唇一动,又是一阵烟圈。
“醒了?”
醉酒后脑袋有点疼,我扶着额头,应了一声。
“喝了它。”
身前有一杯解酒茶,此时口干舌燥,喝了。
“你没有成功?”
原来红姐知道我就藏在送酒水的车里。
“他太冷了,我没有诱惑成功。”
“明天怎么办?老板发了话让你自己去找梁少,不要让他动粗。”
“红姐,我不会去的。”
“那你更应该把我好机会,天子壹号是最好的选择。”
“小漫,你得主动。”
我倒是想主动,跳舞摔倒,桥段里男人都会扶一下,可对方不接招。
我离开夜阑坊是凌晨五点,天空只有一丝光亮,门外很多醉酒的男女,有些抱在一起啃。
我走了一段,黑漆漆的巷子里,我听到一丝丝呻、吟。
我以为是哪里的野蝴蝶在纠缠,抬脚走,意外地听到,“救我……”
我应该走的,可此时我竟抬不起脚。
片刻后,我听着这声音有点熟悉。
“救……我……”
“表子,惹恼了梁少,你活该这个下场。”
梁宇这个混蛋。我没忍住,呵斥,“滚,再不滚,我报警了。”
几步的距离,我闻到一股恶臭,我不禁睁大了眼睛,这些人是乞丐。
救下小新后,我的包里准备了防身电棍,我胡乱地挥舞,有几个被电了。
还有两个身形单薄,倒是没有与我打斗,提着衣服跑了。
“呜呜……”
她哭了,我听着心里很难受,“去医院吧。”
“不用,我住在附近。”
她困难起身,不知她历经了多少苦楚,衣不蔽体,双腿合不拢,我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扶着她慢慢走出甬道。
我没有说话,她哭了一会就止住了。
我没想到夜阑坊处于的繁华地段的背后还有一些很陈旧破败的砖瓦房。
弄堂里很黑,到处一片潮湿,周围住了不少的人。
后面我才知道,短直发的女人有一个生病的弟弟,附近有一家儿童医院,周围住着医院病人的家属,环境差、房间小,租金便宜。
这时,我才知道她叫梅梅,她告诉我今晚她只是不小心弄洒了梁宇的酒就被他逼着喝醉了,还被他的人丢给了一群乞丐。
而她也就才成为梁宇的女人过去一天,她的第一次是被梁宇拿走的,事后给了她两万。
我再一次感受到梁宇的薄情寡性。
“之前我挺嫉妒你的,今晚谢谢。”
梅梅已经平静下来,但我知道这只是表象,她的内心深处肯定很难受。
要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卖笑求生。
梅梅经过这件事更是彻底放弃自己,只要能赚钱都接,这都是后话了。
我走时,她还特意告诉我,远离粱宇,他简直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