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烟绫不知在哪片荒野醒来,静静躺在凹凸不平的地上,身上有些狼狈。她身边还有一头被折断四肢的美洲狮的尸体,尸体周边布满了血渍。
让她诧异的是她身边多了一堆柴火,柴火旁还有一个外貌奇特、形似野人的男人,是一位第二阶段异人。
见烟绫醒了,他冷淡的打了句招呼:“早上好。”
烟绫上下打量起他,尖锐的獠牙、被毛发覆盖的体表、一双有力且非人的双手,他的指甲盖已经消失不见了,掌心也出现了猫科动物的肉垫雏形。
“早上好,先生。”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男人捏着一块肉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只是……我好像病了。”
“是被歧视了?讨厌人类?”
“我没有被歧视。我讨厌人类,但恨不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残杀了很多想杀害我的人类,就像我杀掉许多熊和豹子一样。”
听到这话男人觉得有些可笑:“你不恨人类是因为你善良,并不是因为你知道他们在害怕你。而且你不讨厌人类,你只是在讨厌自己。”
“我不讨厌自己,我讨厌人类。”烟绫有些执着,似乎不愿被他成功反驳自己的想法。
“你想杀了他们吗?”
“不想。”
“那你想用你的智慧虐待他们吗?”
“我没有。”
“那你是怕被人们谴责吗?”
“不怕,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男人咬了烤肉一口:“那你讨厌人类什么?”
烟绫答不上来,稍微想想似乎的确是不讨厌,最后只得承认:“你是对的,先生。”
男人并没有因为争论胜利而感到高兴,就和烟绫一样脸上始终保持冷淡的神色。
“你有喜欢的东西吗?食物、玩具、服饰、物品。”
“我喜欢一个男人。”
“他是谁?”
“我的监护人。”
“他长得帅吗?”
“不帅,但是很强壮、很温柔。”
“他是你的爱人吗?”
“我爱他,但他不爱我。”
“他是异人吗?”
“是的。”
男人沉吟片刻,忽然问了一句:“他死了吗?”
“在我离开的时候,他很好。”
“你来自哪里?”
“艾西亚(大陆名)。”
“以前在特殊部队服役过?童子兵?”
烟绫看了自己腰间的手枪一眼,长长叹了一口气:“是,曾经是。我现在是一名很~厉害的杀手。”
“你知道「金亚瑟(亚瑟王)」吗?赏金超过800万的金亚瑟。”
“对不起,我不知道。”
男人忽然笑了笑:“你不喜欢钱吗?”
“不喜欢。而且我已经有了贝狄威尔,他有很多钱。”烟绫淡淡答道。
“联合会解散了?”
“是的,他们被我瓦解了。”
“非常酷!”
烟绫缓缓爬起身来,不免怀念从前在野外的日子。那种日子很不好受,不仅经常挨饿受冻,而且时刻面临危险。最重要的是每一次睡觉都是在打赌,一个搞不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喜欢这种生活吗?”烟绫问道。
男人笑着摇摇头:“比被人追杀要好。”
“被某个人悬赏了?”
“我在白银区杀了一个混蛋。”
不得不说这人是个汉子,在白银区都敢杀人。
“你叫什么名字?”
“约翰,约翰·约翰森。”
“一个奇怪的名字。”
“是的。你呢?”
烟绫稍稍叹了口气,仔细想了想才说:“艾琳·亨特,不是艾莉·罗切斯特,是艾琳·亨特。”
二人相视一眼,忽然笑了。
“你想得到自由吗?”烟绫忽然问了一句。
“我做不到。”
违反了规则的人需要接受惩罚,而最重的惩罚有两种。一种是服从白银区,倾尽一切为白银区做事;另一种就是死。
而得到自由的方式有三种。
第一种是得到六大派系的共同赦免,所以不用想。
第二种是白银区在确定其人死亡后依然还活着,这样同样能够得到自由。但可能性很小,所以也不用想。
第三种是最简单也是最现实的,也就是以B级为基础,通过一些事拿到一个资格,再用这个资格杀掉另一个B级。这样也能重新得到自由。
“你有想杀的人吗?”男人问了她一句。
因为B级是很稀有的,整个合众国境内活跃的B级不超过二十人,世界纪录在案的B级也就一百多个。
“我只是问一下而已。”
“我倒是觉得如果你能帮我拿回自由,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烟绫没太在意他的话,不过还是把他的话记在心里。
任性了这么久,而且也休息够了,烟绫也就打算回去了。依然是不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我该走了,再见。”随后便离开了。
虽然是离开,可具体要去哪里她也不清楚。好在她收到了信息,这才松了口气前去赴约。
她也可算是明白了,如果黎朔不在的话,任何闲暇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
转眼烟绫就去到白银区的某个咖啡厅,就这么拖着有些脏的衣服前去赴约,来到提图斯和伊薇特对面坐下。
打过招呼以后,烟绫开门见山地询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或许他们察觉到烟绫心情不太好,所以也没有废话:“我想让你帮我们训练一支强大的部队,最好是一支综合能力比较好的部队。”
实力强并不等于会练兵,他们应该是懂的。可他们居然会找自己帮他们训练,这也就说明他们知道了些什么。
“是科利尔推荐的?”老实说烟绫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科利尔,甚至就连他本身都有可能是某个国家的特务员。
二人对视一眼,稍稍有些诧异,但还是承认道:“是的。我和他都挑选了三十人,但是找不到合适的教官,所以想请你为我们训练一支部队。”
烟绫倒是不介意,不过必须要和他们在白银区签署一份协议,要求他们不能以任何形式、任何理由、任何方法让她训练的部队伤害直属或隶属于自己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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