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时期,始皇帝三十四年春。
匈奴、月氏、胡人都纷纷派遣了使臣来秦。
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不能说是不好,只能说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生死大仇。
“往日有冤,近日有仇”的三方齐聚咸阳,若非秦法严禁私斗,这三拨人非要在市集里干起来不可。
然而因为秦法,这三个部落的人见了面,如今也只是相互膈应几句。
可以说大秦完全凭一己之力,促进了草原诸部的和平共处。
莫日根臭着个脸,接连不断地骂着晦气。
咸阳这般繁华,他就逛个市集,就这,他都能遇到其他部落的人!
一路骂骂咧咧,莫日根带着仆从回到了大秦典客为他安排的住所。
莫日根的仆从除了一开始帮自家主人跟月氏人对骂,后面回住所的路上,自始至终都是讷讷不敢言的状态。
原因无他,如今的莫日根看上去可不像是有理智的样子。
都回到住所小半个时辰了,还在那里骂天骂地。
这状态,是他一个奴仆好去掺和、开解的吗?
又过了片刻,仆从只见莫日根仰倒在了卧榻靠背上,蓦然一声长叹。
这一刻,奴仆的心才算是彻底死了。
他知道,莫日根这是又想起他那在战场上战死的儿子了,这回要是他再不出声,他就真的要死了。
“万骑大人,用这片土地的话说,我匈奴与月氏人有不能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的大仇。
我等何不尽早面见大秦皇帝,与大秦达成协议,回到部族后再与月氏在战场上决战呢?”
莫日根扭头看向侍候在旁的仆从,眼中的晶莹渐渐消失,目光也渐渐变得凌厉。
“你说的对,我应当早日面见大秦皇帝,回到战场上向月氏人报仇!”
翻身下榻,莫日根抄起桌面的纸袋子,风风火火地就去找了大秦典客。
当莫日根带着仆从跑到典客处理日常政务的处所时,他再一次见到了他一点也不愿意见的人——月氏跟东胡的使臣。
忍住拂袖离去的冲动,莫日根还是上前了。
离得愈近,莫日根便看得愈发清楚。
两相比较之下,大秦典客的笑容是如此的和蔼,而月氏和东胡使臣的嘴脸是那么的丑陋。
待到走到大秦典客面前,莫日根面上早已是一派笑脸。
“典客大人,在下已将表书写好了。”
说着,莫日根将纸袋从怀中掏出,朝典客递去。
“哎呀,阁下来得正巧了!”
典客面上一派欣喜,接过纸袋子,又道了声“阁下稍等”,当即回头面向着月氏和东胡的来使。
“二位看吧,我大秦素来一视同仁,表书是所有来使都要填的。”
说着,典客又朝着咸阳宫嬴政所在方向遥遥一拱手。
“我大秦皇帝陛下日理万机,便是我等大秦臣子,若无紧要之事,也是不好贸然求见的,还望二位莫要为难本官了。
这般吧,明日二位带着表书来此,二位口述,本官代二位书写如何?”
典客又是动之以情,又是晓之以理,总算是好言好语地将两个来使劝退了。
送走两个,典客也没忘记还在一边的莫日根
转身,典客便朝着莫日根一拱手:“阁下久等,可还有要事寻本官么?”
莫日根仍旧是那副笑脸,这回他是发自心底的笑。
三个部落来使,就他一个照着规矩办事,还被典客拿去在月氏和东胡面前当正面案例!
他可没错过那两个使臣僵硬的表情,都快绿啦!
爽!!!
莫日根对着典客摇摇头,当即就拱手拜别了典客。
他连表书都交了,哪还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想留下来看戏罢了!
这种剧情,他这辈子也不见得能碰上几次啊!
又送走了莫日根,典客当即身心舒畅。
好好好!好啊!
尽管这匈奴人往日难打了些,如今看来人还是知礼识趣的嘛!
不似月氏跟东胡的那两个癫公,竟然敢怀疑皇帝陛下的人品以及他的职业操守,真是该死!
第二日,莫日根终于在月氏和东胡来使之前得到了谒者的通传。
上了马车,莫日根被车夫带着进了咸阳宫群,直到某个门前,他只能下马车向内步行。
跟着谒者的指引,莫日根终于看见了一道长阶。
以及长阶尽头那金碧辉煌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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